对每一颗果实微笑

作者简介：葛海林，笔名飙柯、海雨，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山西省作协会员，新浪网签约作家，平定县作协主席，毕业于北京电影学院编剧专业。诗歌、散文、小说散见于加拿大《北美枫》《中国散文家》《散文诗世界》《山西日报》《三晋都市报》《太原日报》《山西作家通讯》《丽江日报》《科技信息报》《中国诗歌在线》《阳泉日报》《阳泉晚报》《娘子关》等文学报刊百余万字。曾由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报告文学《东升》；由作家出版社出版长篇小说专著《地火》；2009年1月15日山西作协《黄河》杂志社专门在阳泉召开了长篇小说《地火》研讨会。诗歌曾获1993年全国青年短诗大赛佳作奖。入选“世界华语诗歌大展”，2009年底被《中国诗歌在线》期刊评为2009年度中国诗人。

通联地址：山西省阳泉市平定县东大街189号东升煤业集团公司五楼

（一）

每一颗果实，都有一个浪漫的青春，都有一个甜蜜的爱情。

春天的时候满树的繁花一样的葳蕤，但是只会有其中有限的花束能够坐果，那些坐果的花束就会怀着感恩的心情，怀念那些春天里在繁花前忙活的麻雀和蜜蜂、蝴蝶甚至贪玩的蚂蚁等昆虫，要不是它们来回地折腾，也许整个春季他们的辛苦含苞、开放，都是瞎忙活，会像身边其它灿烂的花束一样在春风中开败，然后被暴雨或者微风吹散，消失得没有一丝踪影。

能够坐果证明自己多少是幸运的，在整个花束的大家庭，自己的门第看起来还算可以，既然命运和苍天成就了自己的甜美爱情，它们就不想辜负上苍和大地对自己的亲睐，一场春雨的滋润后，果实就膨胀起来，花萼渐渐枯萎，花托上开始生长出毛茸茸的细小的果实。

麻雀看见这些坐果的花束喜不自禁，他们欣欣然地翻飞着鸣叫，在空旷的山野里报道着这个喜悦的事情。偶尔看到那些贪婪的毛毛虫要吞噬刚刚坐果的桃儿、杏儿的幼嫩果实，他们就会路见不平毫不犹豫地上去把毛毛虫给吞噬了。当然毛毛虫也不是那么容易啄食的，有时候一只麻雀往往很难将诡秘的毛毛虫制服，它们听到麻雀鼓动翅膀的气流便狡黠地躲藏在树叶的背面，让麻雀很是为难，爱动脑子的麻雀只好召集来伙伴们集体作战，才把负隅顽抗的毛毛虫活捉。一颗危在旦夕的果实保住了，他们叽叽喳喳欢呼雀跃的叫声在山谷里回荡。

（二）

夏天说来就来了，几声闷雷像天上有人推着碌碡在疯跑轰隆轰隆的，又像天兵天将在捉拿什么尘世的妖怪，雾雨闪电带着酣畅淋漓的雨从天边迅即地来了，铺天盖地的雨帘把世界很快就织成了流动的白亮亮的幕布。在桃儿、杏儿的果实沐浴山村的原野和山谷上朗朗的阳光与充沛的雨水，一天天膨胀起来，它们就像露水中日渐长大的倭瓜，欣欣然地在枝头间伸伸懒腰，打打呵欠，瞌睡了就在叶子的怀抱里酣睡，醒来了赶紧转到面朝太阳的方向尽情地赶着趟儿地眯着眼睛沉醉地吸收阳光的照耀，等太阳的手可着劲抚摸够后，它们就把树根下的营养通过树干和树枝拼命地大口大口咕咚咕咚吸收到自己的肚子里，即使在夜晚，这些渐渐饱满的果实也没有一刻闲暇，它们从挨挨挤挤的树叶下钻出头来，静静地享受月光牛乳般的洗浴，然后恬淡地进入梦乡。

（三）

枫叶和黄栌的叶子把山坡染红的时节，桃儿、杏儿的果实越发出落得娇艳了，就像乡下快要出阁的大姑娘一样，整天对着镜子梳妆，脸蛋娇羞，红扑扑得就像上了粉红的底粉，它们也知道呆在枝叶上的日子不会很长了，心底里早就期待着最好能够有人来采撷，不要像它的先辈一样自生自灭，把美好的青春娇艳的身体在空中划一道抛物线后，在地上静静地腐烂。大凡山里的果实都不希望这样孤独落寞地出生，快速地成熟，然后在灿烂的时光中被地球的引力或者恼人的秋风摇落离别枝头回归大地，任昆虫啃食或者黯然腐烂。

但是山里的果实毕竟太多了，漫山遍野的果实不可能都能够那么幸运，被人们采撷下来被荆条编篓背出或者被毛驴平车拉出山间，最后进入城市的地摊或者超市，所以每一颗果实最风光最露脸的时刻就是在树枝上停留的最后片刻，它们在那一刻，可以说是最神圣的时刻，就像快要出嫁的新娘，难以预测自己将来的命运，所以绝大多数果实是淡定的充实的，即便在最后时刻被贪食的麻雀或者喜鹊啄食，抑或坠落地上腐烂，它们都很豁达，把最动人的笑容留在了山间的时光中。

所以，即使是那些贪嘴的麻雀或者喜鹊等鸟儿，对每一颗果实都很尊重，哪怕它们有的饱满，有的瘪三，在决定最终要啄食那些果实之前，他们往往会围绕果实顶礼膜拜几遭后，才不忍心地下口。还有那些多事的秋风，要不是节令硬是催促着它快些收拾秋日的残局，它大概也不会那样残忍地把一树或者哪怕最后几颗果实摇落。地上的昆虫或者幽暗的细菌也很谦恭，它们虽然知道打扫山间地上的卫生是自己的天职，但是把那些落在地上的饱满的精灵，在自己手上消灭，多少有些不忍，可是时间已经不早了，要是等雪花落下，他们还不能够清理山坡谷地，它们就会遭到山神的责罚，最终它们完成了对果实的占有或者破坏。

那些进入城市地摊或者超市的果实，被摊贩或者售货员洗得浑身洁净，有的甚至被穿上了精致的包装，他们没有少得到顾客赞赏的眼神，最终被顾客放到了购物篮购物车购物袋带回家里，成为幸福温暖家庭的可口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