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三哥比孝心
导读(该文已在《内江日报》上发表
有一次下大雪,那雪可真大,是我有生以来见过最大的一场雪。
晚上,我听到屋外竹林里,时不时“啪”的一响,就像是谁在放鞭炮。父亲惋惜地说:“又断了一根竹子了!”
我不关心竹子断还是不断,我只关心正在下的雪。我怕它下着下着就停了,明天起来就看不见雪了。那我可就成了“猪咬尿脬——空欢喜”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三哥迫不及待爬起来。
父亲叫我俩转去睡,说是天还没亮。
我说:“爸爸,您骗人!外面已经亮了,还说没天亮。”
父亲说:“那是雪映的。”
母亲说:“等他俩出去耍,娃娃儿不怕冷。”
我知道母亲凡事都会替我们说话,用父亲的话说,那是在惯我们。我们可不管什么惯不惯的,觉得这是母亲对我们好,所以,我们才那么喜欢母亲。
我与三哥一来到屋外,俩人都“哇”地大叫起来,这叫声很是响亮,似乎把竹叶上的雪都震落得纷纷掉下来。村子里许多小伙伴也都爬了起来,大家聚在一起,又是跳又是闹,比儿童节还要快乐。接着,我们在雪地里玩各种游戏:打雪仗,堆雪罗汉,用冰在水田的冰面上打飘飘,从屋檐上摘下冰条来吃……
尽管我们五个手指冻得来像五根红萝卜,嘴唇冻得来像熟过了的桑椹,我们都不觉得冷。
大人们不像我们小孩子,他们似乎对雪不感兴趣,他们有时还会阻止我们玩雪。大人与小孩好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父亲没什么事,躺在床上,盖着厚厚的棉被,可他还是觉得冷,就叫在屋外玩雪的我和三哥拿烘笼跟他撮火,说是谁先把火撮来谁就最有孝心。
我和三哥正玩得起劲,听父亲说要考验我俩的孝心,马上扔了手里的雪,扭头就往家里跑,生怕落在后面。
我跑到父亲床前问:“爸爸,你盖这么厚都还冷啊!”
父亲没回答我的问话,却问我冷不冷。
我摇了摇头说不冷。
父亲就说,你娃娃儿跳到的,当然不冷了。
我听了,就叫父亲也下来跳。
父亲笑着说,我是大人,哪能像娃娃儿一样跳呢?
我搞不懂,大人怎么不能像娃娃儿一样跳的呢?
父亲没容我多想,就叫我快去找烘笼,不要叫三哥抢了先。
妈妈在灶屋烧火,我跑去问妈妈,她这里有烘笼没有。
妈妈笑着说,我这里有烘笼哪还用得着你两个去找?
我有些失望。母亲见我在发愣,就催我快去找,不然会被三哥抢先了。
我本想到大哥屋里去找,可我见三哥进去了。我一下子不知该怎么办,真有些像无头的苍蝇。我来不及多想,就跑到猪圈屋里去找。
猪圈里有一头白猪一头黑猪。两头猪见我进来了,以为是来喂它俩的,都站起来哼哼着。我没理它俩,只顾找烘笼。
父亲见我往猪圈里钻了,就说我:“幺娃儿,你到猪圈里找啥子?哪有烘笼放在猪圈里的嘛?”
我一想,是这么个理儿。
当我从猪圈屋里跑出来时,只见三哥提着撮了火的烘笼走到父亲床前,把烘笼递给了父亲。然后,冲着我大喊:“我最有孝心哦!我最有孝心哦!”听到三哥的欢叫声,我一脸的灰色,好像我是天底下最不孝的人,眼泪跟着就要滚出来了。同时,我又觉得自己很委屈,因为我也是在找烘笼来撮火,我也是在尽孝的啊!
父亲见我很伤心的样子,就说:“幺娃儿也有孝心!”我听父亲这么一说,高兴得跳起来有八丈高,冲三哥喊叫道:“我也有孝心咯!我也有孝心咯!”(该文已在《内江日报》上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