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鸿富:誓为脱胎漆器铸辉煌
鄱阳湖畔的鄱阳县,因其显著的地理位置、深厚的文化底蕴、秀美的自然风光和便利的交通条件,历来是聚集南北商贾与东西艺人的风水宝地,众多工商业、手工业在这里得到了长足发展,其中民间技艺——脱胎漆器就是从这里传播海内外。
民间技艺的瑰宝
鄱阳脱胎漆器始于南宋,盛于明清。早在20世纪60年代到80年代,鄱阳脱胎漆器就远销东南亚及欧美,与景德镇的陶瓷、北京的景泰蓝齐名,被誉为中国传统工艺的“三宝”之一。在1915年巴拿马国际博览会上,鄱阳脱胎漆器曾获褒奖。
新中国成立后,鄱阳漆器更是一枝独秀,多次荣获国家轻工部优秀产品奖、全国工艺美术优秀作品和创作设计奖,1961年人民大会堂第一次修建时,长4米、宽2米的鄱阳漆器大幅屏风及大型吊屏,被选为江西工艺品的代表,走进了人民大会堂。漆画《江南四月》、《踏青》、《姜夔》、《鱼鹰》等,亦被中央美术馆所收藏。
据了解,南昌滕王阁、西山万寿宫等名胜的修缮与装饰,都有鄱阳漆器不可或缺的浓重篇章,至上个世纪80年代初,来自东欧、美国等地的订单,高达200多万元。
曾经被淡出市场
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市场经济不断推陈出新,许多新兴产业象雨后春笋般得到迅猛发展,不少传统工艺尤其是纯手工技艺受到了强烈冲击,鄱阳漆器因其手工制作繁琐、技术难度高、生产周期长、短时间内难以取得经济效益,被逐渐淡出市场。
一位姓丁的小伙子在从事了多年的脱胎漆艺后最终还是耐不住寂寞与清贫而不得不选择了放弃。他动情地说:“我爷爷做了一辈子脱胎漆,做一件很精细的产品,有的要用好几年甚至数十年的时间,这个代价对我来说,太不划算!”
1995年,正当鄱阳漆器面临着一场前所未有的困惑时,一场意外的火灾无情地焚烧了脱胎漆厂的所有家当。面对一堆废墟,全厂技师只好纷纷转行各奔东西。
“鄱阳脱胎漆器是一笔历史财富,要想让这世纪宝贝重现光辉,就必须有人关注、有人投资,这才是传统老工艺在现代社会延续生命的途径。”有分析家如是说。
陈鸿富倾其所有
外出经商多年的陈鸿富返乡探亲时,在一次偶然的聚会上听说了鄱阳脱胎漆器的遭遇,心情无比沉重。
“鄱阳漆器作为一种有着悠久历史文化的民间瑰宝,如果在我们这一代人手中失传,那将是罪过!”生于鄱阳长于鄱阳在大学里学历史的陈鸿富从来没有这样焦虑过。为了拯救这一濒危“瑰宝”,他只好忍痛割爱退出自己在沿海做了十多年的老生意,不惜将自己十几年来所积攒的全部资金用来收拾鄱阳脱胎漆器这个烂摊子。
没有场地、没有设备,却有来自家庭内部的怨言与阻力,若不是对历史文化的情有独钟,他也许中途会打退堂鼓。
面对困难,素有“儒商”之誉的陈鸿富没向政府伸手要一分钱,从购场地、置设施、进原料、聘员工、建网站、打广告、跑市场,全都是自筹资金、自掏腰包,首期投入即达200余万元。缺乏名师指点怎么办?陈鸿富不辞辛苦踏遍大江南北将当初各自外出谋生的行家里手一个个高薪请回。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一个名叫张小华的老艺人被陈鸿富的拳拳乡情打所动。在张小华的带动下,一个个曾经从事过脱胎漆器的行家里手重新回到鄱阳。在脱胎漆器作坊里,他们传技授艺、献计献策献余热,陈鸿富本人亦全身心地投入到这一精雕细琢的工艺流程中来。
二次创业饱尝艰辛
二次创业,饱尝艰辛。为了脱胎漆器,除了睡眠,陈鸿富几乎牺牲了所有休息时间,系统研究了脱胎漆器的演变历史,总结了脱胎漆器的发展过程,还专程跑到宜春、福建、扬州等地参观考察,并精读了不少名典、诗赋、史记、哲学、佛学及道学,丰富了自己的知识内涵,提升了自己的艺术素质,针对一些常被用于脱胎漆器的主要题材,他基本上做到了烂记于心和倒背如流。
无论是夏日炎炎,还是风天雪地;无论是蚊叮虫蛟,还是寒风刺骨,只要有空,作坊内就能看到陈鸿富苦苦钻研的身影。对此,有人形容他:“红灯绿酒眼不见,漆艺苑里勤耕田”。
创作过程中,他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小的差错,哪怕是一个气泡、一个漆眼或是一个标点符号。他始终追求“二神二绝”的创作理念,“二神”即法之神、道之神,“二绝”即技之绝、艺之绝;提倡人无我有、人有我特的创业思路;强调意在功尖、艺在惊天的创作境界,尽情发挥心灵手巧之效力,将脱胎漆器的所有工艺流程——制模、裱布、刷灰、脱胎、接合、校型、上漆、砂磨、雕刻、彩绘、装饰、推光等数十套手工操作表现得淋漓尽致、潇洒自如。
目前,陈鸿富的漆器已包括花瓶、屏风、匾额、文具、餐饮、礼品及各种磨漆画等十多大类别数以百个品种,所有产品除轻盈、美观、实用外,还具耐热、耐酸、耐碱、绝缘性好等特点,尤以玲珑新颖、高贵精致、别具风格而见长,难怪不少名流参观之后感叹他的产品“质地轻巧坚牢、造型古朴典雅、色彩鲜艳明亮、纹理清晰秀丽”。其作品图文并茂、相得益彰,字体圆润俊秀、苍劲挺拔,漆画惟妙微肖、栩栩如生,令人爱不释手、留连忘返。中央电视台第四套曾在《华夏文明》栏目特地对他的漆器进行了较大篇幅的专题报道。
他的成绩,有人称之“功不可没”,有的谓之“艺品照人”,有的则评价他是“匠心独具济世宝”。对人们的说法,他并不在意,他最关注的却是:将鄱阳漆器恢复到历史鼎盛时期的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