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温泉

[导读]音韵潺潺，峰回路转。不一会儿，向右转过一座桥行一段土路把车停住，再步行过一段田埂便到了目的地，那温泉在前面的山谷之中。

星期六早上八时接到紧急任务，要求相关人员加班。至下午三时，在同事们的协作下小功告成。领导们自始至终亲力亲为并坚持督导，看到大伙儿顺利的完成了相关任务，说“辛苦了，我们去五道水那边泡个温泉吧”。

五道水的那个温泉在我日志《窗外的风景》中曾提到过，虽然相距不足十几公里，但一直没有机缘与之“肌肤相亲”。她在我心目中便是山寨版的“华清池”，提及便不由得想到“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的《长恨歌》。试想这个本土温泉从“养在深闺人未识”到闻者“欣然规往”的四五年间，又有多少红男绿女来此沐浴？

不及遐想，车已发动，一行四人开始向南进发。坐在副驾驶座上，眼前早已水清流澈，热气熏腾了。车内放了关于云南印象的视频，轻柔细腻的葫芦丝悠悠醉人，月影、竹影斑驳交织，情人的密语在婀娜的凤尾竹枝叶上摇曳缠绵。一头大象伸长了鼻子在流水淙淙的涧旁悠闲的吮吸着......我的心忽的恬静而又自失起来。

音韵潺潺，峰回路转。不一会儿，向右转过一座桥行一段土路把车停住，再步行过一段田埂便到了目的地，那温泉在前面的山谷之中。一个依山傍河的木屋左侧板壁上贴着一张白纸，上面写着“泡温泉每人每次五元”。木屋的“阶沿”是用数条檩子并排而成，“阶沿”下面是一个见方的浴池，约十七八个平米。四面环墙，中间间以石壁，一分为二，男右女左，各有布帘为门。设施因陋就简，让贵族化的浪漫奇想遭到重挫。好在是第一次接触温泉，新奇之感占了上风。

每人拿了一瓶矿泉水，我们便掀开门帘进去泡澡，里面的三位浴客正好穿衣而出。四个男人褪去衣衫只留个遮羞裤衩，白花花的肉身便浸泡在水里。水温大约在45度左右，一股清冽柔滑的温泉水源源不断的补给进来，氤氲着或浓或淡的硫磺味儿，有热气漂浮在水面。池子里泡在一起，显得比平常更加亲近，因为卸下了或光鲜或黯淡的衣着，撇开了因身份和场合或矜持或严肃的姿态，都是同样的人体结构，仅胖瘦高矮仰躺立坐有异。我打量了他们三人，胖者端坐在水中，如一尊佛，包容量极大的肚腹向前凸起，圆圆的脑袋，憨憨的表情，澄澈的目光蕴积着睿智和精明；瘦者仰躺，肋骨隐现，如竹简或木牍，自左至右竖写着呼吸的节奏和律动。嘴上不闲着，雅俗荤素天南地北侃笑不已。对原来不太理解的澡堂文化突然有了再认识，澡堂的确是人们交流释负的生活分区。在传奇中很多的奇思妙想和别样的举动都是在澡堂子或浴池里酝酿或实施的，诸如阿基米德定律什么的，电影中也常有情报人员在澡堂里接头......

在温泉里不能泡的太久，特别是当水没及胸部的时候，你会有心慌气短的感觉。这时候额上沁汗如豆，顺颊而流。我们会从水中爬起来，坐在池边喝几口矿泉水，喝烟的递上一支烟，惬意地吐着烟圈。他们来的次数比我多，对这温泉的来龙去脉略有知晓。他们告诉我，温泉的老板姓肖，是个农民，年轻时不安心在家呆着。八十年代初，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落实之时，大队干部看他没在家，就把谁也不愿要的草木不生的乱岩壳儿分给他。他回来后种过田，打过工。2005年，他在自家的乱岩壳儿里开发现这股温泉并开始接待外来游客，泡温泉价钱由2元渐至5元。听说现在快要易主了，有说他以百万元的价格卖给了一开发商，有说他和开发商合股经营的，众说纷纭。但是，公路马上就要修通，酒店、商店、旅店等吃、喝、玩、浴一条龙的服务格局不消几年就可形成。有一原大队干部说“那时，我要得到哪块好田就能得到哪块好田，哪晓得那乱岩壳里还藏着聚宝盆”，喟叹中百味难辨！是呀，人生自有定数亦有变数，俗语不是说“三穷三富不到老”“阳沟里篾片也有翻身之日”么？世事难料，人心难测呀！

我们又下水泡了一阵子，然后又爬起来，如是二三。大约共泡了三四十分钟后，我们穿好衣服走出浴池，正逢三五成群的一拨人鱼贯而入，这儿的生意就这样不温不火。年长的同事抢先结了帐，连矿泉水一共25元，同事大哥身上零钱只有二十二元，于是掏出百元大钞要结账，老板娘说给零钱就行了，不计较那几元的。我们出来后脸上还渗着汗，于是又在木屋左侧的小坝子里休憩了一会儿。健谈的同事大哥问老板娘你们一年可赚多少钱，老板娘保守的说十来万吧。问老板是不是准备在县城或州府或更远的地方买别墅，他们说山里人，住这儿好,这有山有水!

温泉旁边就是一条三四米宽的河流，水尤清冽，泠泠作响，濯足其间，微寒入骨。我们又在河边洗了一个冷水脸，然后在旁边仅有的一农家饭馆撮了一顿，油洋芋焖饭、锅巴稀粥、腊猪蹄、嫩萝卜菜、油炸干辣椒，觉得很可口很实惠，同事周买单，每人仅合二十元钱.

驱车归途中，才感觉有些绵软。云南风光，傣族风情又开始在视频中如油画般流泻，同事周已开始打盹了。我想此处虽为鄙野，未有历史风云传奇，却是一桢原始古朴的土苗风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