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昔电视机
导读时光荏苒,2003年儿子结婚,我们又换了一台29?TCL王牌大彩电。可没过一年又感觉落后了,数码的、超薄的、背投的、液晶的,又相继问世。
1976年元月,在师范学校的大礼堂里,主席台上放着张课桌,桌子上放着个方凳子,一台十二?的黑白电视机放在凳子上,电视里现场直播着十里长街送总理的感人场面。七百多名师生员工挤在礼堂大厅,昂着头踮着脚尖,凝神屏息、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画面,等待着周总理的灵车出现。这就是我第一次看电视的情景。
70年代后期,国家正值拨乱反正,百业待兴之际,在这个特定历史条件下,市场萧条,物品奇缺,国产电视机更是凤毛麟角。普通百姓家里能拥有一台电视,那简直是件风光奢华、震惊乡邻的大事。1979年,一台黑白电视机在我村落了户,那是一位包工头家买的。虽然乡亲们象看西洋景般的到人家家里去看,却看不得人家的脸色,很多人望而却步。也许有钱人就傲吧!
丈夫弟兄俩住一院,哥西弟东。大伯子找我们商量,说两家抬钱合插一台电视机(就是把大城市里淘汰的电视机零件,换个壳,自己组装一下),也花不了几个钱。我没同意,一是没钱,二是心里没谱,质量如何,能看不能?于是大伯子独自花200元钱插了一台。本就不爱哭穷的大伯子,这可有了炫耀的资本,高兴地把电视机放在院子里,还招兵买马,见人就说:“我家有电视了,都过来看吧!”街坊邻居早早的吃过晚饭,有的自带小凳子,有的就地取材,在院子里找个转头石块之类的垫住屁股,小院里象放电影般的热闹。可电视机偏不争气,画面上是景倒还罢了,要是人可就比妖精都怪啦:时而脸长身短;时而扭腰晃腿;时而头和腿在一直线,腰却凸出屏外不见踪影;时而只有声音不出人;时而什么都没有,只是雪花翻飞。有时正看着热闹不出人了,吊足了观众的胃口。大伯子忙的不亦乐呼,一会儿拧拧旋钮,一会儿在电视壳上拍打几下,一会儿转转天线,嘴里还不停的嘟囔着:“真他娘的,电视信号真差劲!”观众虽心存扫兴,但有主人的热情招待,脸上也装出高兴的样子又说又笑。
1981年,我们少有积蓄,丈夫咬咬牙,花480元,抱回一台上海金星牌十二?黑白电视机,在当时这就算名牌货了。画面清晰,音质清脆,看电视的主流相当然的把战场转移到我屋里来。方桌、条机、窗台、门槛,到处坐满了人。大家看得津津有味,乐此不彼。特别是电视剧的精彩之处或哄堂大笑,或议论纷纷。有时为坏人的出现而咬牙切齿,有时为好人的失败而惋惜,有时为正义得到伸张而振奋!大伯子开始还有点磨不开面子,由几个不错的礼节性地陪着他看“魔机”,后来见不错的“人在曹营心在汉”,也索性拉下架子过来了,插的那部也理所当然的退役了。
由于我和丈夫是双职工,丈夫三班倒,我们既要上班,还要照顾两个不屑人世的孩子,总是很紧张,往往还没吃晚饭观众就来了。我在人缝里转来转去,边吃饭便招待,吃罢饭锅碗瓢盆往那一堆,电视看不到一半,抱着孩子趴在床上就睡着了。有时丈夫上中班不再家,等我醒来已曲终人散雪花一片。然而看电视的人们很虔诚,每天非看到主持人说“今天的节目播送完了,再见!”才罢休。虽然每天等人们走了,带着少许烦恼把大家吸的、吐的、小孩子尿的彻地打扫一遍,到第二天还是不敢怠慢,热情地招待着每个人。
后来,市场上出现了一种神奇的彩色纸膜,贴在电视机的屏幕上,黑白电视就成了彩色的了。可惜这彩色是死的,红黄蓝绿是按上中下几部分划分的,这部分赶上啥色是啥色,不管是头发眼睛还是鼻子,要红都红要绿都绿。有时红花变绿花,有时青草变成红斑一片。
八十年代后期,真正的彩电问世,彩色纸膜退出历史舞台。黑白电视或彩色电视已纷纷落户于平民百姓家。大小已从12?、14?开始发展到18?、20?,但大彩电还是紧俏货。1990年亚运会在北京召开,为赏心悦目地观看亚运比赛,在我姐的资助下,丈夫托熟人花3200元,搬回一台北京产的平面直角21?牡丹牌彩电,音质清晰悦耳,图像绚丽逼真。一家人坐在电视机前,喝着茶水磕着瓜子,看着亚运健儿抱回一枚枚金牌,一面面鲜艳的五星红旗冉冉升起,胸中的民族自豪感禁不住汹涌澎湃。
时光荏苒,2003年儿子结婚,我们又换了一台29?TCL王牌大彩电。可没过一年又感觉落后了,数码的、超薄的、背投的、液晶的,又相继问世。大到家庭影院,小到掌上电视,功能越来越齐全,清晰度越来越好,使用越来越方便。电视的发展太快了,速度快得让人应接不暇,种类也多得让人眼花缭乱,价钱也便宜得让人吃惊。
30年转瞬即逝,当年看“魔机”的情景历历在目,成为笑谈。而如今我们无论如何又赶不上趟儿,可在感到几许失落的同时,欣喜之情也充溢身心——今昔电视机的变迁,折射出中国人民在党的英明正确领导下,祖国30年来改革开放所取得的跨越式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