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院的葡萄树

导读葡萄树不仅充满了神话色彩，而且也实实在在地让大家享受着它的甘甜。初秋，葡萄熟了，由青绿色变成半绿半紫红色，圆滚滚、大生生，水晶般的葡萄一嘟噜一串的压弯了葡萄架。

七月里，葡萄熟了，瓜果店里新鲜的葡萄琳琅满目，不同颜色、不同形状、味道各异的葡萄无所不有。遍尝各类品种，我还是喜欢圆圆的、甜甜的、大个的、半绿半紫红色的葡萄，因为这种葡萄在我幼小的心灵深处打上了烙印，给我的童年生活带来了的欢乐。

故乡的老院子是个四合院，在北屋与东屋的间道里长着一棵粗壮的葡萄树，树根相互盘绕，犹如蛟龙腾跃苍劲有力的凸出地面。树身刚劲扭曲倔强向上，两米以上枝藤纵横，东扯西伸，勾勾连连，顺势爬上房顶，蔓延在架子上。翠绿的华盖蓬勃葱茏，斤小院遮起惬意的荫凉。这棵葡萄树说是我家的，却受着全村人的滋养，同时也润泽了乡邻。

葡萄树是经爷爷之手载种的，爷爷说葡萄树嘴馋爱吃腥，母亲便把杀鸡杀猪?a href='/plus/search.php?kwtype=0&keyword=%C4%D0%'>男人?乖谄咸咽飨拢?讯?镂逶嗦裨谑鞲?芪В?岢龅钠咸延执笥痔稹９氏缡歉霾蛔闳?偃说男?a href='/plus/search.php?kwtype=0&keyword=%B4%E5%'>村庄，住户屈指可数，乡邻们平时养的猪啊鸡子啊死了都舍不得扔掉，杀了改善生活，每逢此时便是葡萄树的节日了，淳朴的乡邻总是用桶或盆子把沉甸甸的腥汤杂碎送过来滋养葡萄。这葡萄树也真有灵性，见腥就疯长，爷爷常半喜半忧的说：“养起葡萄搭不起架呀！”

每当春天大地复苏杨柳吐絮的时候，爷爷就开始忙着给葡萄搭架了，从老房子上拆下来的木实梁檩都派上用场，正好从西屋房顶架到东屋房顶。由北向南没几年就搭了大半个院子。葡萄树较一般植物发芽迟，总是在“树头花落未成阴”的时候，才开始长出嫩绿的小叶，慢慢的开出一串串嫩黄色的小花，引来成群的蜜蜂飞来飞去。蜜蜂采过蜜之后，满地的落花宛如鹅黄色的地毯。花落了，露出了玛瑙般的小葡萄，煞是可爱。

特别使人高兴的是夏天。它那褐色藤蔓上长满了枫叶状的叶子，满架翠绿，蓬蓬松松，，遮挡了火辣辣的太阳光，给小院带来沁人心脾的清爽，也增添了家的温馨。尽管一家七口人的生活很清苦，但苦中也有乐趣。吃饭时，母亲常把饭桌放到葡萄架下，我们一家人围成一圈，吃着饭还乐不可支的交流着自己的见闻。邻居的大婶大嫂也常拿着鞋底过来，坐在葡萄树下和母亲边聊天边纳鞋底儿。有时在晚上，母亲坐在葡萄架外边歇息，我便倚在母亲的怀抱，仰望着天上忽明忽暗、摇摇欲坠的星星，听母亲讲牛郎织女的传说。家乡流传着这样一句话：七月七，牛郎织女见面哩。母亲说在农历七月初七夜深人静的时候，躺在葡萄架下，透过枝叶的缝隙，能看到牛郎星和织女星相会的情景，还能听到牛郎和织女说悄悄话呢！可我好奇的尝试了几次，都没如愿就进入了梦乡，过后又有不少的遗憾。以后每到晚上，我就望着天河两边的牛郎星和织女星，恨透了不食人间烟火的王母娘娘，遐想着牛郎织女站在鹊桥上相会的动人情景……

葡萄树不仅充满了神话色彩，而且也实实在在地让大家享受着它的甘甜。初秋，葡萄熟了，由青绿色变成半绿半紫红色，圆滚滚、大生生，水晶般的葡萄一嘟噜一串的压弯了葡萄架。抬头望去，满眼都是葡萄，惹得人垂延欲滴。爷爷搬个大方桌，上面再放上个高凳子，让哥哥站到上面摘上几串尝尝，甜津津，滑溜溜，吃到嘴里甜在心上。这时也到了回报的时候。母亲拿来簸箕篮子，摘满了挨家挨户的给乡邻送去尝鲜。隔三差五的邻居走亲戚也来摘上几串作礼物。吃不完的葡萄，我跟着母亲到集市上去卖，因为爷爷年纪大了，父亲是吃国家饭的，常年在外工作，哥哥姐姐还要去生产队干活挣工分。农历七月十三是邻村庙会，我七、八岁那两年，老是跟在母亲后边赶会卖葡萄。由于母亲厚道，葡萄卖得很快，可常有些十五、六岁的馋嘴孩子，看到我娘儿俩老幼可欺，抢几串就跑。我恨得咬牙切齿又不敢去追，母亲则宽容地说：“喜欢吃就让他们吃去吧，反正咱家多的是。”

正当葡萄树大展宏图的时候，一句闲话使葡萄树大祸临头。大嫂结婚后八九年不生育，二嫂连生两胎女孩，父亲那辈儿又是三辈单传，有人说家院子里种葡萄人气不旺，爷爷一听就毅然决然的忍痛割爱，拆掉了葡萄架子，连根挖掉了葡萄树。虽然后来大嫂连续生了两男两女，二嫂又生了两个男孩，我还是固执的认为那不过是巧合罢了，人的生理现象及生男生女与葡萄树又有啥关系呢？现在想起来那实在是时代造就的愚昧。

虽然离开葡萄树将近半个世纪，可每逢见到市场上的葡萄，老院里满架的大个半绿半紫红的葡萄就跃然眼前，我禁不住驻足买上几串，回味童年时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