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深深细路 花梢小小层楼
?秋,深了。是的,到了十月底了,天也黑的比较早了。这是自然的,难道一直会是夏季么。这样的季节自然是美好的,你看那清秋从炎热中踱步,慢慢走来,温文尔雅,脚印烙烫湿润的情缘。我知道城市依旧,村庄依旧,山水也依旧。只是白天开始逐渐缩短,夜开始延长。
??你说这白天黑夜是走过多少轮回,仍然在这个季节里游荡。我也游荡在这个季节里,在这个城市间或迷离。白天在喧嚣的城市上班,晚上回到寂静的乡村。每天下午五点半下班,到家是要到七点的,而这个时候天就全黑了。如此漫长的车程,我往往是坐在公车的最后一排戴着耳机听着童丽的婉转歌声打着盹的。等我一个盹打完的时候,猛的一个睁眼才发现车上除了司机就我一个人。其他的乘客都下车了,只有我是到终点站的。
突然来的恐惧感袭击着我,有丝害怕的。这样月黑风高的秋夜,一个女子在公交车上,而车上安静的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车子飞快的行驶在公路上,四周都是大遍大遍的田野,有零星的灯火,间或可以看见田间的稻草人。远处是黑陀陀的山,偶尔还可以听见不知道从哪里发出的鸟声。并且那远处的山上是些公墓,无形的扬起恐怖,逐渐漫成凄荒一片。这让我联想到了鬼片的场景。这样的场景是我所害怕的。
继续沉迷在童丽的歌声里,不敢往窗外看。突然车里飘荡了一个很低沉的声音:“你是在哪里下车的?”这样有一个男低音着实把我吓了一跳。我往车上看了看,没人呀。额滴娘哎,那这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心不禁的小楸了一下。那个男低音听我没做声,又问了一句。我再往前看,原来是司机在问我呢。
“终点站。”我回答道。他问我这个干什么,妈呀,他不会是对我有什么企图吧。我的手开始哆嗦了起来,身上不住的发抖。不知道是因为有丝冷意,还是因为我真的害怕了。我顺手拉紧了衣服,眼睛从后排探过去打量着前端司机的背影。那司机生的虎背熊腰的,如此魁梧的背影更加让我害怕。
我这会儿咬紧了牙齿,直盼着赶快到终点站。有丝煎熬的味道在空气中弥生,我打开窗外透气,窗外是呼呼的风声。此际,秋竟如此之深了,不着边际。打量着天,什么也看不见。只依稀看见如那远处的山一样黑陀陀的乌云。我在想这乌云怯懦的步伐是惧怕月亮的寒光么?风这样的高,月如此的黑。雁唳终也衰渐,残留着让人害怕的叫声。
此时的秋风一点也不温柔。这般低沉,这般深沉,这般跳跃的灵魂。这冷秋的精灵像是要扼住了日子的咽喉。似乎也紧紧的掐住了我的喉咙,让我喘不过气来。害怕,无端的害怕。
这样的害怕竟让我想起了年少的往事来。比这时候还晚,比这时候还黑。也是一个人。那会儿是在读初三,就要中考了,所以学校规定晚自习是要上到十一点多的。而家离学校有两三公里的路程,这意味着我要在这晚上十一点的时候步行回家。本来是有伴一起回家的,这是当然。我们几个小伙伴珍珍,媛媛,丹丹,还有我从小都是结伴回家的。而且之前的时候是可以骑自行车的,由于就是在我回家路上旁边的河里淹死了一个初一的学生,学校说是为了安全就规定禁止骑车了。
那会儿我与珍珍闹了小矛盾,珍珍便让其他的伙伴禁止与我往来,并且不等我,让我晚上一人独自回家。珍珍家是我们这一带最富有的,大伙儿最听她话了。并且她又漂亮,很多男生都喜欢她的。而我成绩打小就比她好,小伙伴们也很喜欢与我一起的。她自然是不服气,而我也是好强之人。所以我们经常在暗地里比明里比,紧接着就会闹的不愉快。我从来不向她低头的,这是我最娇傲之处。晚上一个人回家就一个人回家,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是这样的,殊不知我这人最爱装大尾巴狼了。表面上牛逼的很,实际胆子是很小的。
学校离家里那段路确实是恐怖的,现在回想起来也是害怕的。左边是山,那山经常坍塌,从那里经过时时不时的会掉下几块大石头来,还砸死过人呢。右边是一条河,河的右边再是山。并且这河有一处叫牛鼻孔,那处是水山相接的,看起来有点像牛的鼻子。那里的水很深,风景很瑰丽,经常有人在那里有游泳,却被淹死。传说那里有个妖怪,说是水牛成精了在那里修炼,会经常吃人。就是这个地方最让我恐怖的,这个地方也是马路的转弯处,经常有车子在这里发生车祸。牛鼻孔的对岸是沿山建筑的学校,因为是上个实际四十年代建筑的学校,早已经荒废了。很多很多房子,却是没人住的。这学校的后头的山叫作“坛包山”。是座坟山。大概就是因为坟墓的小丘看起来像蒙古包,所以这山名叫“坛包山”。
山的前面是沿着马路的,马路两旁种植了高大的梧桐。这更增加了恐惧感。并且有很多村民在这山脚挖了很多山洞,类似地窖状是用来储存红薯的。很多山洞是村民挖到一半就未遂的,这让山看来千疮百孔的。
就是这样的山路,晚上十一二点我总是一个人回家。别奢望有路灯,这是没有的,就是现在也没有。我只能借着手电筒那微弱的光走在这样的路上,可想而知我是有多么的害怕。我经常是跑着回家的,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回的时候还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总感觉后面是有人跟着我的。于是跑的更快。那影子似乎也跟着快。就这样两三公里的路程我往往是十来分钟就到家了。后来我总怀疑在我以后的运动会上一百米总是拿冠军就是这样炼出来的。
现在又是这样的情景。一个人,始终一个人。就连原处的荒野,土丘也是丛立如林。我却是一个人。如此的孤独。随着这样的恐惧,日子把秋天往下踩深了一脚。让这个季节更加萧条,枝桠在瑟瑟发抖的时候,我的心正被秋风日渐吹凉。梧桐树下的裂缝,被秋风遗忘了。我知道一段刻骨的恋情,不再铭心。
就是这样害怕的日子,却没有让我温暖的人。我知道日子在月子的末尾,瘦成了那秋季里有点凉意的新月。我坐在花梢上,却无端的胖。我知道在月影深深细路上,有个小小层楼。层楼上有段已经不属于她的恋情。是的,你没看到那花梢上的那点孤独把喊痛的思念,吹落了一地么。
我知道,我是想他了。是的,就是因为想他,我会更加害怕一个人的日子。所有的所有,只是会让我恐惧。
男人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