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公交生活之十四：一枚硬币的分量

岁月中的繁华匆匆，繁华中的城市喧嚣。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这七月流火的天气，总是炙烤的人昏头昏脑的。就连闪烁的霓虹灯、亮迷的灯盏都放着热气。城里的一切都在热浪中流淌。而我，双手搭在公交站台旁的扶杠上，全身粘乎乎的，脸上冒着细汗，眼镜框架自然而然地滑落至了鼻尖。我并不在意，只是焦急地望望车来的方向。

“大哥，你有一块硬币吧？”突然，一个软弱无力的声音响在了我的耳畔。

我本能地转身，透过昏暗的街灯瞥见一位消瘦、头发凌乱的男子，正很坦然地望着我。我的第一反应是他本就是个正常的普通人。于是，不假思索地道：“对不起，我没有一块硬币。”

虽然我没有看清他的第一反应，但是他没有强求，有点失落惆怅地转身离开了。而我，却若有所思。急急地用手顶了顶眼镜，转头再望他远去的背影。这回我看清了他的形象着装。他蓬头垢面，一件脏兮兮的白色上衣斜斜地搭在肩头，裤子在昏暗夜光中显得黑黑不溜秋。直觉告诉我，他是一个落泊的苦力。

不知不觉，一种莫名的悸动在心头萦绕，久久挥之不去。并暗自悔恨：“为什么不给他五块或是十块呢？！”

一块硬币的渴求，眼下他急需。这让我又想起了另一枚硬币的故事——

霎时狂风大作,一阵乒乓做响:什么摔,撞,碎的声响齐上阵.空气中回荡着吵杂的声响与尖叫的"啊"声.各处的人们似无头的苍蝇到处乱撺.不一会儿,马路上已不见人影.狂风夹带着倾盆大雨而至.倾泻于大地的每一个角落.似乎是老天爷有意来发泻的.不过,这大雨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一杯茶的工夫就停下了.

大地上的每一个角落都被这场来势汹汹的大雨侵袭的干干净净.夕阳西下,每一处都发着斑斓的点.人们的心情是爽的.因为雨水暂时把燥热带走了.男男女女们光着脚丫,站在被雨水洗礼过的马路上.有的还站在顿生流水的马路中间嬉戏,手中拧着鞋带.一切又都恢复了正常.这时,一位被雨水淋的似落汤鸡式的小男孩撸着湿漉漉裤子走到了站台上.他长长的头发还滴着水珠.光着膀子.似流浪儿.

"叔叔,能不能给我一块零钱?"他突然快速站在我的面前.无悚无涩.吐字清晰.

"可以."我笑了一下并关心的多问了一句:"家离这远吗?"

他看着我顿了一下说:"我还真不愿意回家."

他的语气虽然显得很稚嫩,但是很自然.我疑惑的望着他.他的皮肤黝黑.所幸的是并不是很?.一副自在无虑的表情.可能是年纪尚小的缘故.

见我如此,他笑了:"我爸爸总爱开着自己的爱车和情人在一起....."

"和情人在一起....."顿让我有了沉思,续而对他产生了怜悯.一回头,那小男孩已上了一部12路公交车,消失在人海中.

回到家,我还在想:那小男孩是回家了,还是继续流浪呢?（选自我的《巴士站台的一二事·流浪儿》2009-7-8）

一枚硬币的分量，不仅仅是100分的数字表象，在乎他、流浪儿却有生命生存之需。或许有了它，他能够稍饱地度过一个晚上，流浪儿可以乘坐公交车想去自己所要的地方；或许有了它，岁月的痕迹亦能够在他们身上续写着生命的意义。不知怎的，看见比自己弱小的，自己能够帮助的，而自己又因诸多因素没能帮上，内心总也不是滋味。

一枚硬币的分量……（2011-7-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