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炊师傅(第十节)

2013-10-23 14:35 作者:老屋 阅读量:282 推荐0次 | 我要投稿

二香赞成炊师傅的看法,眼睛盯在他的脸上,略略挤出一丝笑容,说:“今天晚上应该可以噻,水场合有没有看法?”

“今天晚上完全可以,水场合吃得笑眯眯的,我数了数,他总共喝了十二杯酒,至少有七八两,还主动敬云书记和风乡长的酒,饭菜也吃了不少,也许是……”炊师傅松松肩膀,满面笑容地说,接着喊二香一同吃饭。

水场合的麻将技术不行,又还打肿脸充胖子,虚荣的内心如同漂在水上的浮萍,始终守住面子,随时不服侧面的江夏作参谋,自作主张,迟疑不决,半天打不出一张牌。

云书记是水场合的下家,尽管难等出牌,但是他非常有耐心,心想,你水场合想怎么玩,我云盖天都陪你到底,你不就是想要我这几个钱嘛?今晚等你尽兴。

风乡长的位置又在云书记之后,他汆起脑壳不闹,不该打的牌就打,该赢的不赢,只是偶尔凑合一盘,尽量满足水场合是凭技术和实力在赢他们钱的虚伪心里。

炊师傅名上是歇下来吃饭,但劳累和油烟呛得他够受,哪里又能吃下饭?实际上只喝了一杯酒,喝酒的目的完全是为了消除疲劳,他一边喝酒,一边思索,毛鸡要怎样做才合水场合的口味。

二香饭后,赶忙收拾碗筷,合手炊师傅,烧火、切辣椒、调香料,你追我赶,忙着宵夜的活路。

水场合又赢了一把,青一色自抠,而且还是庄家,刚刚抠到牌,就仰天大笑,左手拍了一下江夏的肩膀,说:“还是你行,要是坚持我的打法,那就泡汤了……”他小心地数着三百六十块钱,包括云书记拿过来的一百二十块,他心里十分美意,乐不思蜀。

水场合心想,我说你云书记早晚要听我的,实话说,我今晚上是告告(试探)你,看是真心欢迎我,还是假意欢迎我,要是你云盖天赢了我的钱,老子就叫你“云落地”……云书记心态很平和,输不输钱无所谓,只是觉得因工作需要,随随便便陪一下水场合而已。

“宵夜了!”炊师傅在门边喊云书记。之后,他就急忙转下楼来,实在不愿勉强见到水场合,除非在食堂,再说自己是一个局外人士,涉入那种场地也不好,他非常自觉。

水场合大来胃口,喝了一杯又一杯,咀嚼着毛鸡肉,心里甜畅,乐滋滋的,说:“这味道没啥讲的,其实这段时间的野兔也行!”说着,他又喝了一杯酒。

“我的妈呀!吃了毛鸡又想野兔,要着他收拾过瘾,晓要朗楷(怎样)摆弄才得结束?”云书记暗自惊叹和猜想,但没有吱声,只是往水场合碗里添加毛鸡肉,或者尽量回答一些顺从心意的话语,让他心里舒服。云书记明白意思,叫炊师傅到王二狗家去拿野兔,风乡长补充道:“野兔适合炖,用小火,慢慢的……一句话,尽量做好一点。”

“算了,算了,不麻烦你们了,不好意思,你们也很辛苦!”水场合故意说。

“算——算个鸡巴!狗日水场合,十足的假慈悲,少他妈的装蒜,你要是有自知之明,晓得不好意思,知道我们辛苦,良心是肉长的,又不这样日弄老子们??”风乡长对水场合恨了一眼,暗暗想着。

凌晨三点十五分,夜宵结束,水场合睡了,炊师傅和二香还不能睡,要到王二狗那里提野兔,还要……

次日,水场合吃着兔肉,又说花园的荞面很好,本来一天可以做完的工作,硬要骗两天,吃了又打牌,打牌之后又吃。

“看来水场合是花园的荞面不到手,就坚决不走,下午只好做豆花荞面了。”风乡长对云书记说。

炊师傅和二香没有白天和夜晚,时间挤得满满的,几乎成了“永动机”,他们共同的想法是,没有休息时间不要紧,要紧的是如何让水场合吃满意,公正对待信阳的工作,是最大的心愿。

这种职责的满意,内心虽然不情愿,可是没有办法,不管怎样,他们总得要为信阳乡着想,为云书记和风乡长打好圆场,也算是为信阳人民和信阳的领导效一点力,因为他们是信阳乡的一员。

次日下午,水场合端着豆花荞面,回忆以前的味道,面对手中的现实,吃了一口,又对花园的荞面大加赞赏一番,然后转向云书记,说:“云书记呀,这次来信阳取了不少经验,感到非常满意……”说着,嘴巴朝碗里吹了吹,热气顺着吹风形成一条雾带,他偏头趁机吃一口豆花,眼睛略微眯着,好像木匠在弹墨线。他想,我到一个地方要求陪吃、陪喝、陪娱乐,你们已经到位,现在就差送东西了,这就是我的“三陪一送”,千万少不得,他还在盘算那最后一个“送”字。

云书记听了水场合的话,知道水场合饭后要走……但是,他处于礼貌,又挽留一番。

水场合把筷子放在碗上,手招了招,说:“不用了!年终来有些工作,要抓紧查漏补缺,再说明天还要到其他乡镇检查……”他伪装有责任心,工作繁重而忙碌的样子。

云书记心想,你水场合吃了糍粑,又想荞面;吃了家味,又要野味;打了扑克,又玩麻将,算是吃饱了,喝足了,玩够了,应该知足,早就该走了,甚至走得越快越好,老实说,像你这种领导,信阳人民不欢迎你,不希望你下次再来,最好永远不来!

饭后,水场合来到院子里,用“餐巾纸”揩了嘴巴,看看肚皮,又摸摸鼓起的钱包儿,转过身来,很是得意。

云书记最后下席。

炊师傅看到满桌子的残汤剩水,心里酸溜溜的,怔了一会儿,半躬着腰板,用期待而诚恳的口吻问云书记,说:“云书记,这次工作检查如何,是不是满意?”

“还不太清楚,可能……”云书记边回答,边朝门外走去。

夕阳西下,水场合捕捉远方那最后一道残阳,又看看云书记,然后盯着江夏,说:“你说有哪三项没有打分……哎!干脆这样——那三项分数是多少就打多少!”说着,眼光流过风乡长,再到云书记,最后落到都公平的脸上,说:“看你检查的硬件情况怎样?”他迟迟不下结论,故意拖延时间,看有没有“土货”送上车。

都公平调整了一下站立的姿势,说:“硬件逐项看过了,没有问题,说实话,我内心很满意,能有那么多实实在在的实事摆在老百姓面前,算是非常不错了!”

水场合未听完都公平的话,眼光被小车师傅打开货厢的情景又拉了过去,他看到三个人提着东西往车上装,即刻将眼光又收回到都公平的脸上,假装没有看见。

他双手揉搓了一下,二话没说,慌忙打断都公平的话茬儿,眼光在江夏和都公平之间回转,急着来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赶忙下结论道:“我今天一直在想,他们的工作,虽然软件上稍微差一点,但是硬件很不错,汇报比较全面……我觉得有三点好经验……其他地方还没有,算是走在前头,值得推广学习,我看昨天在软件上已扣的分数,还是作一下调整,名次可以考虑。”

话完,水场合与云书记和风乡长等握手道别,一张笑脸落在车轮滚滚的灰尘中。

2006年6月27日完稿

2006年8月10日修改

附:文中地名、人名纯属化名,如有雷同,实属巧合,不必考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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