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冈铜鹅

导读感人的场面摇撼我的心魂。我目随铜鹅，身随河岸，胸襟开阔，一路欢歌，心花怒放开来。河岸上，田畦边，山脚下，到处都是放牧铜鹅的身影。我走近不高的山岗，察看草食的铜鹅，很想弄懂鹅语。

清脆洪亮的鹅声划破了寂静清爽的拂晓，宛若敲响铜锣般的鹅鸣唤醒人们酣睡的梦魂。人们在铜鹅的欢叫声里开始一天的劳作。我推开窗帘，猛吸一口新鲜的空气，眺望武冈铜鹅叫声连连的资江河畔，心中涌起无限遐思，塞满欣慰。我快速下楼，箭一般地冲向河边。

火红的太阳在东方冉冉升起，河上群星灿烂，铜鹅遍野，处处裹满了金装。成群的铜鹅相互嬉戏，展翅打鸣，游满了资江，洁白的羽毛在太阳光里溢满金辉。河畔草丛，啃食青草的铜鹅不时地伸出高高的脖颈观望放牧的主人，似乎灵气十足，摇头晃脑地感激主人的恩赐。放牧的主人手持笛子，悠扬的笛声在河上飘荡。清风徐来，拂面撩人，惹人的清凉不断诱惑学生们前来吸收，朗朗书声在河上升腾起来。放排的号子随波逐流，此起彼落，应和着书声，鹅声，笛声，交织成一幅美妙悦耳的春晨图。

笛声戛然而止，牧主手搭凉棚，循声望去，顿时心花怒放，眉开眼笑，脚步摇动，胳膊摔动，跳跃的音符在河边陡现。

一辆黑亮的豪华小车驶向河畔，车上跳下几个稳健的中年男子。他们找到牧主，准备购买百只新鲜铜鹅，回宾馆去做“红烧全鹅”，“血犷铜鹅”等特色菜，迎接很多贵客的到来。牧主动作娴熟，提网一摔一收，鲜活的铜鹅被网住，任凭顾客挑选。顾客乐呵呵地拿走了自己的心爱。

一群群依脚华丽操一口流利普通话的不速之客突然出现在河边。他们东瞧瞧西看看，不时的用手比划，叽叽喳喳；他们分别来自湖北，山东，陕西，上海；他们慕名而来；他们都是来考察铜鹅市场，拓展铜鹅市场，寻找协作伙伴的。牧主热情好客，谈天说地，与他们聊开了。金色的阳光把喜悦写在他们的脸上，把希望播种在他们心里。欢笑涨满了河水，涨满了河床，涨满了武冈古城，涨满了人们的心田。拓开铜鹅市场的前程充满了阳光，充满了希望……

感人的场面摇撼我的心魂。我目随铜鹅，身随河岸，胸襟开阔，一路欢歌，心花怒放开来。河岸上，田畦边，山脚下，到处都是放牧铜鹅的身影。我走近不高的山岗，察看草食的铜鹅，很想弄懂鹅语。简易棚下的老农笑嘻嘻地端着鹅汤走出来了，让我尝尝，是明清两代铜鹅贡品里菜谱制作之一，常喝，可以预防心脑血管疾病。他告诉我：铜鹅含脂肪极少，营养价值很高，甚至可以防癌。“常吃铜鹅，不用服药”。“喝口铜鹅汤，感冒不用忙”。“脆皮铜鹅香十里，男女老幼都欢迎”。老农七十多岁了，耳聪目明，鹤发童颜，口若悬河，十分健谈。我仔细地打量老农，自叹弗如。好客的老农邀我去参观他的鹅舍，舍内通风极好，窗明几净。灰色的铜鹅正在生蛋，三五成群，四六成堆。我信步走向山岗，乐食青草的铜鹅全是灰色羽毛，铜色足蹼，高大威猛的公鹅见我前来，引吭高歌，似乎在欢迎我的到来。老农接踵而至，担心山蛇咬伤。说话间，一条毒蛇猛窜过来，说时迟，那时快，公鹅嘴颈犁地，速冲过来，张嘴紧夹毒蛇七寸，脖颈快速伸缩，三番五次挥摔毒蛇，直到摔死才肯罢休。老农告诉我，鹅群团结性好，公鹅负责自卫同类。我心欣然，泛起思念的涟漪，惊人的一幕唤醒我沉睡的记忆，在那缺衣少食忍饥挨饿的荒蛮年代，人口众多的我家，仅靠自养的铜鹅生蛋出卖换钱来维持我们的穿衣读书。铜鹅成了我家的救命稻草。放牧铜鹅是我的职责。我每次起早贪黑，为的是一家生计。我在一次放养期间差点被毒蛇咬住，幸亏灵性的铜鹅及时解救，我才免于一难，儿时的烙印不寒而栗……

老农的手机遽然响起，是远在东南亚经商的儿子打来的，述说那里的卤铜鹅翅、足、脖等奇缺，托父速备送达。他说法国的卤铜鹅肝跃上了天价……

我在聆听老农的手机声，展望武冈铜鹅的未来，放眼郊外矗立的一栋栋现代化鹅类加工厂，眼乐了，心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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