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的永别
编者按一个固执的人,一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带着对未来的憧憬,断送了自己的前程,留给亲人无尽的思念与牵挂。故事意在警戒世人,凡事三思而后行,多与朋友商量,多接受他人建议。
刘夏要去远方了,长这么大,除了自己的家乡和大学所在的城市,他没有去过任何别的地方。
他给自己的理由是:只有走出去观世界,才能拥有自己的世界观,只有走出去见高人,才能拥有大格局。于是,他决定去了,一定要去。
偶然的一次机会,他与许久不见的朋友李倩聊了起来。
“在家吗?”李倩很主动。
“没有啊,在学校”,他还是像以往一样老实。
“真的啊?我也在学校啊,你在学校做兼职吗?”李倩很惊讶,似乎很想见到他。
不久,他便与李倩聊到了要出去闯闯的事。“这个月中旬我打算跟着我的导师一起去河南,听说那里有家很好的公司,正在招聘短期工,工资相当可观,我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他十分兴奋。
“你的导师?谁啊?”李倩疑惑起来。
“对啊,我与导师是不小心认识的”。
“认识多久了?”
“好几个月了”。
“好几个月?你了解他吗?”
“蛮了解的,他对我很好的,性格嘛,与我很像,‘物以类聚’嘛!”
李倩没有再问下去,她一眼便认定,这就是传说中的传销,无论如何,她都要想尽一切办法阻止刘夏。刘夏是个固执的人,只要是他认定的事情,谁都劝不了。他曾经说过一句很经典的话,“交朋友就像找老婆,只要一眼看准了,就不管别的”。
刘夏离开的前一天晚上,他们俩聚在一起,吃了饭。“你别去河南了,河南很乱的”,李倩显得很担心,“那真的不是件小事,它关系着你的人身安全”。
“没有事的,绝对不会是传销,我很了解我的导师,他是个好人”,他显得很自信。
“你有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你的家人?”见劝阻无效,李倩急了。
“没有,我怕爸爸担心”。
“为什么怕他担心呢?是不是你自己都觉得可能是传销?”
“不是啊,怕万一嘛!”
李倩认为,这么重要的事没有告诉家人,是非常没有责任感的,“你是个男子汉,负点责任,行吗?你还有家人,这次去河南,若是被人骗走了,你爸爸怎么面对?你爸这么大年纪了,你还想他为你操心吗?”
听了这席话,刘夏很内疚,“可我不告诉我爸,也是为他好啊,免得他操心啊”。
“等你出事了,再通知你爸,他一下子接受得了吗?”李倩很气愤。
“可是……”刘夏哽住了,许久没有说话。他还是决定去河南,不告诉家人。李倩也没有说话,她抢去刘夏的手机,说是玩玩,玩着玩着,便打起了电话,说了几句,便把手机交给了刘夏,说了句,“有人想找你接电话”,刘夏一看,是他的另一个朋友。原来,李倩自己劝阻不了他,便试图让刘夏的朋友阻止他。几十分钟过去,时间并没有改变什么,只是让刘夏更气愤了,更加坚定去河南的念头了。
饭吃完了,他们俩各自回去了,刘夏很好奇,他印象中的李倩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是个责任感很强的人,若是别人把她逼急了,她什么事都可能干得出来,包括自杀,为什么今天她会这样算了呢?刘夏觉得很庆幸。
时间不早,刘夏准备睡觉,突然,手机唱起歌来,那是他的铃声。是哥哥打电话来了,“你明天要去哪里啊?”
刘夏很不解,哥哥怎么知道这个事?心想,这次去河南的梦想要泡汤了,不禁很气愤,他一下子便想到了李倩,肯定是李倩告诉哥哥的,难怪她那天晚上如此安静,原来,她早已安排好一切。
“哈哈”,刘夏苦笑着,感觉无奈极了,“是谁告诉你的?”
“一个女的,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我手机号码的”。果然是李倩,刘夏顿时恨透了她,可同时又觉得,平时看上去傻傻的李倩挺厉害的,不禁心生佩服。哥哥在老家江西,李倩在湖北读大学,她怎么知道哥哥的电话呢?这个问题伤透了刘夏的脑筋,人在气愤时智商往往为零,刘夏忘了,那天晚上,李倩把他手机拿去玩了一阵子。
电话挂了,刘夏脸上轻松了不少,他笑了,哥哥没有阻止他,只是对他说,“一定要警备,遇到事了要机灵点,你要记得三十六计中,什么才是上计”,刘夏当然是连连点头,“哥,你答应我一个条件,一定别把这件事告诉爸”。
“唧唧……”,来信息了,是李倩,就是这个女孩,差点破坏了刘夏的好事,他正想找她算账,没想到她竟然自己找上门了。
他回复了信息,“你还真厉害,竟把这件事告诉我的家人了,哼哼,佩服佩服”,刘夏很气愤,“我不去河南,行了吧?我不去河南,你心里高兴了吧?从此以后,我们一刀两断”,以防李倩再次阻止他,刘夏编了这个恶意的谎言。
第二天下午,刘夏离开了这座城市,无声无息,时间转瞬即逝,一眨眼,他便到了河南,终于来到了自己心中的公司,刘夏有些激动。公司有人接待,很热情,刘夏和他的团队进去了,脸上露出灿烂的微笑。
“哐哐”,一声沉重的关门声,待到刘夏转过头来,一切都迟了,他看到了一双双恶毒的眼神。
刘夏一下子想到了李倩,想到了她说的传销,心里不禁愧疚不已,觉得自己冤枉了她。此时,他只想做一件事——给李倩发一条道歉信息,他明白,自己可能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她了。
几个月过去了,几年流走了,李倩一直没有收到那条信息。在刘夏的老家,一位中风的老男人,一字一字,吃力地念着:“我那读书的小儿子,什么时候回家啊?”每当听到这句,另一个年轻男人便不停地拍打自己的脑袋,他恨透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