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麦穗香

导读母亲是一个特别能干的人。尤其是父亲去世后的1992年代以后，我和姐在外上学，哥出外干临时工，她一个人总要背负起便宜的所有家务农活的重担。

又一个火热的六月。

又是一年麦子熟时。

走在路上，地上被车辆辗压的麦秸，在火热的太阳照射下，向外散发着浓郁的清香，我的心不禁要沉醉于这熟透的麦香中了……举目望去，地里的麦子都熟透了,田野里一大片、一大片满是泛起的成熟的金黄灿灿的光芒。阵风拂过的霎那间，成片的麦田顿时像万顷大海上涌起了波浪，耀着人的眼睛，向前翻滚，翻滚，……风里似乎能闻到那麦子熟透的淡淡清香。田野里忙碌着收割麦子的人们多了，路上运送收割下来的麦子的车辆也多了。好一派欢欣和繁荣的景象。

不知家里忙成什么样了。因为长期在外求学工作的缘故，使我生疏了家里的稼穑耕种。每一年，每一回的农忙时令，只有我的母亲，连同着哥和嫂子，一家三口在又见麦穗香的时候于田间地头跟着联合收割机忙碌着，收取着一辛苦的获得。有时也会用到手割，不过，没用收割机已经是十数年以前的事了。但是，我都没有这些很深切的劳碌的经历。

今年尤为不易。不知道家里的收成如何。我想倘若收成还算行的话，那是得让人感动的了。老天照顾地上的哪一个人！那全部是母亲、哥和嫂子辛苦的成果。今年的气候实在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大旱时久，竟至连年经月，持续九个月之久。虽其间偶有两回降水，也未能解旱人、旱地、旱心的焦渴。眼巴巴地看着地里的减产已成定局。

我或许是有些慵懒的，参加工作以后家里的每一年的麦收，几乎我都没有在家里帮助母亲、哥和嫂子。以前的时候，从早到晚会偶尔听得到哥的抱怨，现在却反而听不到的了。让我在惴惴之余，心下也侥幸地坦然起来。或许是用不到我了吧，或许是他们看小孩还小吧，或许是用上大机子了吧，……反正是听不到他们的怪责之声了，我能轻闲下来了。只是近年来，母亲倒常是说起哪次的时候，累得都快要站不起来了，累得腿疼死了，让我感到特别的惊心，让我感到了对母亲的愧疚。

母亲是一个特别能干的人。尤其是父亲去世后的1992年代以后，我和姐在外上学，哥出外干临时工，她一个人总要背负起便宜的所有家务农活的重担。那个时候，真是起早贪黑，没日没夜。越是农忙时节，越不知道什么是白天，什么是晚上，一副瘦小的身板挑起了全家的所有重担。令我奇怪的是，那时候，我却没有听她民说一个“累”字，抱怨一回“活”多。每天的时候，不知道身上充满了多少力量，奔忙在地里和家里在。而我，只是把自己当成了一个过客一样，叫我劳动，我就干上一气，要是不叫我干，我就走开了。现在想起这些，或许，我是应该汗颜的。而母亲却以我有工作为理由，给我遮挡过去。

老家的节气要比这里晚半个月，现在又不知家里忙成什么样了，锦鸡岭上的那六分麦田应该也能割了吧。他们也没有人给我打个电话来知会一声，虽然手机联系很方便。我仿佛又见到我家麦田里满眼满地的麦穗熟时金黄色的麦浪翻涌的景象了。我沉浸在这无边无际的麦香之中，沁人的麦子的清香通遍了我全身的所有毛孔，和着我欢快的心灵。

抬眼望去，晴朗的碧空下，几缕丝一般云彩闲逸地飘着。布谷鸟的啼鸣整日地彻响在天际，揪着田野上的人的心向遥远遥远的地方飞腾，飞腾……

2011.6.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