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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里的爱情

2013-10-22 15:27 作者:孙厚举 阅读量:369 推荐0次 | 我要投稿

编者按雪域高原的边防哨卡,有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一个可爱的战士,为了哨所,永远留守,歌颂了军人为了事业而献身的崇高品质

有一位老战士告诉我,他最喜欢的一首歌曲是:《毛主席的战士最听党的话》,“哪里需要到哪里去,哪里艰苦哪安家,祖国要我守边卡,扛起枪杆我就走,打起背包就出发。”歌声优美动听、铿锵有力,感人至深。每当我唱起这首歌,老班长给我讲的一件往事便涌上心头:

那是1962年,在那遥远的雪域高原,有一个边防哨卡,哨卡的附近,有一座坟茔,这里发生过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

在这边陲哨卡,雪域高原上,驻守着两名战士,一名叫周光辉,另一名叫鲁大海。

这里的年平均气温在摄氏零度以下,最冷可达零下40多度。就是在盛夏季节,这儿依然是白雪皑皑,而且天气就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忽而狂风骤起,飞沙走石;忽而电闪雷鸣,倾盆大雨。“山上不长草,氧气非常少,风吹石头跑,四季穿棉袄”是这儿的真实写照。

这里平均海拔3600多米,每年大雪封山长达5个月,交通不便,信息闭塞,一年中有半年的时间与世隔绝,被称为“雪山哨卡”。哨卡里的战士,只能用电话与外界勾通。有时,通信光缆被暴风雪、泥石流、洪水损坏,他们与外界便失去了联系,变成了一座名副其实的“雪海孤岛”。

周光辉本是沈阳军区大院的孩子,从小立志要当一名解放军战士,保卫祖国边疆。他如愿以偿,18岁那年应征入伍,当了一名边防战士。在这荒无人烟的高原哨卡,周光辉一干就是1年多。每当夜晚,寒风呼啸,伴随着偶尔的狼嚎,显得格外荒凉。

这些天来,鲁大海的胆囊炎又犯了,他跟随运给养的车去军区医院动手术,大约得1个月才能回来。哨所里只有周光辉一个人,显得更加寂寞。夜深了,哨卡里没有收音机、没有电灯,除了一部电话,再就是几本教科书和复习资料。周光辉准备报考军校,他已经决定报考某工程学院,于是一边值勤,一边抓紧时间复习功课。

狂风卷着沙子,疯狂地拍打着哨所的门窗。周光辉的心有些发毛,恐惧不断向他袭来,他感到异常寂寞,眼睛不由自主地盯着桌上的电话,这是唯一的与外界联络工具,但是打电话聊天是违反纪律的。周光辉已经有一个多星期没有听到别人的声音了,远处的狼嚎越发让他感到孤单。

终于,周光辉实在忍不住了,他定了定神,一手拿着听筒,另一只手哆哆嗦嗦地拨通了通讯连的电话。听筒里立即传来一个甜美动听的女声:“喂,请问您找哪位?”周光辉的心一下子提到喉咙眼,轻声地说自己是雪山哨所的周光辉,谁也不找,只是想听对方的声音。女兵沉默良久,突然笑着说:“你私用电话,得受处分!不过,我给你的处分就是听我讲故事。”周光辉笑着说:“谢谢您,我仔细听。”

女兵开始讲一个边远哨所发生的故事:一位刚入伍不久的新兵,进了荒无人烟的戈壁滩,漫天的黄沙让他异常思念山清水秀的家乡。有一天,新兵外出值勤,他走着走着,突然发现天空蔚蓝,彩云飘飘;苍茫高原,巍巍群山,翩翩起舞;美丽的高原湖泊里,肥硕的鱼儿,时而跃出水面,时而游到浅滩;湖边的湿地上,长满了柔软细密的绿草;亭亭玉立的黑颈鹤,形影相随,其乐融融;碧绿的草滩上,成群的羊儿在悠闲散步……多么美丽的高原,多么令人陶醉的雪山!新战士看呆了,是幻觉,还是海市蜃楼?他不敢信心自己的眼睛。他边看边走,不知不觉迷了路。他走了很久,突然发现一片洼地,让他惊喜的是,在这寸草不生的雪域高原里,洼地里竟有一丛野菊花。他毫不犹豫地挖下一株,连着湿润的泥土装进了口袋。直到下午,老兵见新兵还没回来,便出去寻找,终于在一片挖地处找到他。回到哨所后,新兵虽然挨了批评,但他的脸上仍然带着笑容,因为他有了一株珍贵的野菊花。这株野菊花伴随着新兵度过了许多艰辛寂寞的日子。有一天,因为连续的沙尘暴,哨所里断水了。新兵急得团团转,当他看到墙角的茶杯里还有几口剩水,他高兴极了,毫不犹豫地拿起水杯,把水浇在已经裂开口子的野菊花盆里。野菊花得救了,而新兵却脱水了,在他生命垂危之际,送给养的车及时赶到,才把新兵救了过来。

故事讲完了,女兵缓缓地挂了电话。周光辉躺在床上,觉得很幸福。在梦里,他觉得自己就是那个新兵,那个可以用生命中最后几口水浇灌野菊花的人。

周光辉的哨所,一过晚上10点,通讯连很少有电话打进来。渐渐地,周光辉养成了习惯,在夜深人静时,他便拨打通讯连的电话,听女兵讲故事。后来,他知道了女兵叫雪梅,来自海南的一个山村。雪梅性格开朗,非常健谈,她常常讲起南方奇异的民俗风情、椰子树和海滩的美景;讲当年红色娘子军在海南战斗故事。其实,无论她讲什么,周光辉都爱听,而且听得津津有味。不过,雪梅一直格守一个原则,那就是通话不超过5分钟。当她得知周光辉准备报考某工程学院之后,她高兴极了,便不断鼓励他:加油,光辉,你一定能考上!

因为每晚5分钟的电话聊天,给周光辉的生活增添了许多色彩,连夜晚的狂风和狼嚎听起来也不怎么凄厉了。再过4个月就要考试了,周光辉除了值勤就是复习功课。他对雪梅说,考上军校后,他一定去通讯连找她,看她长得是什么样。他对这个未谋面的女兵很有好感,他不知道这是不是电影里、书本上所讲的爱情。但是周光辉越来越期盼两人见面的日子。雪梅在电话那头开玩笑说,也许我们见面的地点不是通讯连,而是军事工程学院呢。

转眼高考结束了。当雪梅接到周光辉的电话时,她格外高兴,因为周光辉兴奋地说,他考得很好,很有把握被军校录取。为了庆祝他能考上军校,雪梅特地在电话里为他唱了一首歌:《毛主席的战士最听党的话》,这是唯一的一次通话超过了5分钟。

这些日子,雪梅都是在兴奋和忐忑不安中度过。她对周光辉也慢慢有了爱意,只是她不清楚对方是什么态度。她想,等他再来电话时,自己应该探探他的口气,可是不知为什么,周光辉再也没有来过电话。

一个星期后,雪梅主动拨打了周光辉哨所的电话,听筒里传来的是忙音。他询问连部,才知道周光辉所在的哨所已经撤销了。周光辉到哪儿去了,为什么不来电话告诉自己呢?

一个月后,雪梅接到某工程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她高兴得一夜没睡。她一直没有告诉周光辉,她也报考了军校,和他是同一所大学,之所以不告诉他,是想给他一个惊喜。

雪梅到军校报道之后,她按捺不住兴奋的心情,到处打探周光辉的消息。学生处的人说,录取的新生名单中,有一个男生叫周光辉,不知为什么至今未来报到。

雪梅心里着急,四处打听边防哨所的周光辉,几经周折,她终于打听到了鲁大海的下落。她拨通了鲁大海所在连队的电话,鲁大海在电话里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半晌,他才缓缓地说:“就在周光辉参加考试回到边防哨所的第二天晚上,因为猛烈的暴风雪,电话线断了。周光辉急急忙忙地跑去检修,电话线修好后,在返回时,暴风雪越来越厉害,周光辉再也没有回来。”

雪梅听了,一下子惊呆了,她拿着话筒,一只手捂住嘴,隐约听到鲁大海压抑的哭声:“是我害了他,因为我半夜发高烧,烧得昏迷不醒,他只好一人徒步去百里以外的地方检修,想不到,一场沙尘暴将她吞没了。”

这时,雪梅僵在那里,已经泪流满面。

寒假里,雪梅搭乘一辆给边防哨所运送给养的汽车,去看望未谋面的战友。她到达连队后,自己徒步来到雪山哨所。哨所孤零零地立在那里,周围全是黄沙,哨所前面,有一块墓碑,上面写着:边防战士周光辉之墓。雪梅将一束百合花放在周光辉墓前,推开哨所的门,扑面而来的是细细的沙土,窗台上有一个花盆,花已经干枯了。花盆下压着一张周光辉被某工程学院的录取通知书。

看这些遗物,雪梅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感情,潸然泪下。

雪梅回到边防连部,找到鲁大海。这时鲁大海已升任班长,他见到雪梅后,非常高兴。等雪梅的情绪稳定后,他才告诉周光辉“牺牲”的实情:那天早晨,我醒来后,发现周光辉不见了,我估计他是出去检修电话线路,可是到现在为什么还不回来呢?我心里着急,便通知连部。连长立即组织人马去找,在雪山角下,捡到周光辉丢失的棉帽和一只大头鞋,再也找不到周光辉。几天之后,仍没有周光辉的任何消息,大家都以为周光辉牺牲了,于是连部征得上级同意,给周光辉开了追悼会,并在哨所附近给他建立一座坟茔。

大约过了1个多月,奇迹出现了:周光辉还活着!原来周光辉被暴风雪卷走,被一位藏族牧民背回家中,这时周光辉奄奄一息,脸部红肿,双脚发紫。牧民简单处理后便把他送往县医院抢救。周光辉的命保住了,却失去一只脚,而且面部留下残疾。他回到部队后,不久就转业地方,回到沈阳军区大院,他整过容,安装了假肢,后来听说他在一所小学当语文教师。

周光辉临走时要求保留他的坟茔,他要永远守卫边防哨卡。同时,他还要求不要把他的不幸告诉雪梅,以便在她的心目中永远留下美好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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