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几年前的回忆(上)
前些日子我傍晚出去散步,碰上了我文革后期的好朋友G某,虽现在我们住在一个城市里,但由于工作和各自的家庭原因,平时很少见面,他虽比我小8岁,但他聪明好学,又非常义气,G某完全像北方人的性格,所以在三十几年前我就和他交上了好朋友。
回来后我和他的往事也在思绪中,被完全打开,大约在1974年后,我们单位分配来一个小青年,他就是G某,由于在一个镇上,更因为他妈妈是,医院里有名的妇产科医生,(医院里的医生和我都很好)故我早就认识他了。
他爸爸1958年前是加兴地区的老干部,由于他爸爸和他有一样的性格,敢于说真话,故在大鸣大放的年代被错划为右派。儿子也在老子的政治背景下,失去了继续升学的机会,他哥哥失学而去了大兴安岭林场。在当时的政策规定里,家里有一人上山下乡了,另一个就可安排工作,但他还是在水泥厂干了近两年的零时工后,才被安排进了我厂。
我和他真正成为好友,还是从车间里发生的一件事开始的,因在那个年代,我们的厂有个惯例,进来的工人先学机床,学会了再去干钳工的活,要求都学会干,那天他在装配车间干活,在工作中和一同事为讲话中的事发生了争吵,那时他俩都年轻力盛,血气方刚,吵到后来双方都举起了大榔头和铁棒,但那天的车间主任说:“看他们打,都不要去劝,看最后的输赢”,但我对车间主任的话很反感。
我知道那种场合和那种年龄的人,都不会自己歇手,因大家的面子都放不下去的,在他们快冲到一起前,我快速档到了中间并大喊:“都各自让开,谁如打到我,我就打谁”终于他俩都被我隔在中间而劝开了,因那天被车间主任一说,其他人都不去劝,只有我一人劝架,我也只能用这种方法去劝。后来他俩都单独和我说:“幸亏你劝,不然我们俩准会有人被打的趴下,其实我们也没有原则的事,只是为一句话,现在冷静下来想,有点后怕”。
很快G某在厂里成了骨干力量,但在四人帮粉碎后,全国恢复了高考。这时一股求知欲在激励着他,他要想去念书,他向单位领导提出了,“暂停一段时间工作,而去复习,如考上了就去念书,考不上就回单位继续工作的想法”,但那时的领导不同意他的这一想法,因单位需要他这样的年轻骨干,领导提出:“要么你辞职复习,如考不上,单位也别再回来了”的答复。
我很快知道了这件事,我马上找领导,并对这一说法进行了抗辩,最后领导退步了,决定让他复习,如考不上单位同意他回单位。
他在复习期间我也曾去他家看过几次,每次进屋都只见桌子上放着的一堆堆书,他和他的师姐妹两人(他妈妈在医院的徒弟,她也要去考试)相互交流着数理化习题,我记得那时天气已很热,我有次进去见他头上直冒着汗,但头不抬的在做着习题,那时市场上还买不到电风扇,我拿起扇子为他们扇了几下,并说:“你们一定会成功”,因为我在文化上帮不了他们,故我每次进去后都会很快出来,我每次去都是在看他们的一种精神。
很快发榜了,G某以高分录取进了嘉兴农校,(现在公安系统工作)他的师姐妹也录取进了海宁中医学校,我很敬佩G某的进取精神,更佩服他的毅力,他能在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自学完需要考试的全部课程,那是在开动一部什么样的机器在运作。他们复习时的情景永远存入了我的记忆。(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