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圆

一

夕阳敛走它最后的光芒，沉到地平线下去了，在西天边留下橘红的霞光。霞光越来越暗，天色冥茫了，然而，未等夜幕降临，已悬于东天的月亮，就射出了皎皎的光辉，把地面照得明晃晃的。

一条小河从东北方向流来，从南面绕过两个紧挨着的村子，一路向西流去了。河面上不时闪着粼粼的银波。这两个相邻的村子，东面的是河湾村，西面的是沙王村。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这两个村隶属一个大队，后来各村成立了一个大队，正如分家的兄弟，分开家，照样是兄弟。两村人关系融洽，彼此往来，互通有无。形式上，两村的分界线是一条南北路，实际上，路东有沙王村的人，路西有河湾村的房子。河湾村的人口土地，沙王村人知道；沙王村的大事小情，河湾人清楚。两个村的孩子从小玩到大，赶集上店一块去来；大人们人情礼往相互走动。老人们称这种淳朴、融洽的村风为“义和”。

此刻，两个村子如并蒂的莲，静静地立在明朗的月光中。村里人家的电灯发出点点柔和的黄光，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二

河湾村东半截靠路的一户人家，正准备吃晚饭。一位六十上下的老年妇女，已舀好饭碗摆上了桌子；一位老头儿，年龄也六十上下，正用两根粗糙的手，指夹着半截烟送到嘴边，狠狠地吸了一口，把烟头扔在地上，踏上一脚，踩灭了。女儿还没来吃饭，就又喊了一声：“燕子——，快点来吃哩”听得出，喊人者有些着急了。

“我马上来了——”一个甜润的少女声音应道。女孩名叫燕子，老年妇女是燕子的母亲，老头是燕子的父亲。老两口生有一儿两女，儿子结婚后分家另过了，大女儿也嫁到邻村沙王了，只有小女儿燕子和父母生活在一起。（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