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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独臂苦苦撑着飘摇的家

2013-10-23 17:26 作者:连传芳 阅读量:357 推荐0次 | 我要投稿

编者按他叫胡生洪,8岁时,自己右手掌被炸飞,造成右手掌截瘫,妻子因为一场无情的大火而被毁容,年迈体弱祖母与母亲长年卧病在床。只有病魔缠身的老父亲靠小本生意苦苦支撑着风雨飘摇的家。去年3月底,父亲因为不堪过度劳累和长期精神折磨,也撒手人寰。从此,这个风雨飘摇的家濒临倒塌的边缘。今年28岁的胡生洪,为了守住相依为命儿子,为这个破败不堪的家,多年来,他以一肢独臂拼尽了全力与命运厮杀。

去年年底,记者来到大田县太华镇罗丰村,拜访了这个“支离破碎”的家和本文的主人公——胡生洪。在村口胡生洪迎接了我们,从见到第一眼起,瘦小羸弱的胡生洪不禁让人感到心疼:一米六几身高,不足80斤的体重,弱不禁风,脸上布满了太阳灼烧后的黑斑,满脸的疲倦,嘶哑着嗓音。胡生洪引路,来到他家,他的家很简陋,也很破旧,与村里其他人家相比,显得那么的破败。这是一座用木头和泥巴构造起来的陋屋,地面是凹凸不平的泥地,屋内凌乱地散落着几件木头家具,一切空空如也,找不出一样值钱的东西。走进屋里,低矮潮湿昏暗的房屋里,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那是胡生洪的奶奶从村庄附近捡回来的菜叶发霉的味道。胡生洪的奶奶蜷缩在一角,身体虚弱、白发苍苍、双眼浑浊痴呆。她双手摸着墙壁嘴里喃喃而语,好像是向来客诉说着自己的不幸;饱经风霜的脸上痛苦地扭曲着,爬满了一条条蚯蚓般的皱纹显得更加明显。

“啊,啊……,”突然,房间里传来一声声含糊稚嫩的喊叫。这间昏暗的小房间里,瘫痪在床的三岁的儿子安静地躺在床上,满脸疤痕的妻子在一旁则摇晃着脑袋,声嘶力竭地胡乱叫喊着,不时用软弱无力的手在帮孩子做理疗。胡生洪的老母亲穿着破旧的衣服坐在床沿,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机械地往孙子的嘴里喂饭。看见有人进门,她露出了慈爱的笑脸,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不一会就对着空气自言自语起来。

待情绪稳定后,胡生洪平静地向我们讲述了多年来他所承受的各种磨难,当然也不乏欢乐以及由磨难而生的坚强。

20年以前,胡生洪一家是一个普通农民人家。幸福的岁月像河水一样静静的流淌,而不幸却像一声炸雷落在了胡生洪的身上。1986年2月的一天,无忧无虑的胡生洪正和小伙伴们在邻居家快乐地玩着“捉迷藏”的游戏,到他藏的时候,他悄悄地溜进邻居家鸡圈旁边,突然,他看见鸡圈旁边有一个酷似“梧桐籽”的东西,出于好奇,他顾不得玩游戏了,他如获至宝般捡了起来,拿到邻居家门口一快石板上,伸出右掌用力击去,没想到意外发生了,那个“梧桐籽”发出无比的威力,“轰”的一声爆炸了起来,一股强大的威力迎面冲来,他躲闪不及被炸个正着。伴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胡生洪的右手掌当即被炸飞到一米之外,身上和脖子也多处被炸伤。胡生洪血流如注,当场昏迷。父母父母踉踉跄跄赶到现场,看到自己可爱壮硕的儿子在瞬间变得血肉模糊,她顿时晕了过去……闻声而来的村民慌忙将奄奄一息的胡生洪送往大田县医院,经过长达3个多个小时的紧急抢救,他才从深度昏迷中逐渐苏醒过来。虽然医生尽力抢救,但胡生洪还是被截了右手掌,落下了终身残疾。一个出生在农民家庭的孩子没了一个手掌,就意味着从此失去了劳动能力,也就失去了谋生能力。

八岁的胡生洪本来是个坚强的孩子子,但被炸了右手掌后,略懂事的他感到了深深的绝望。出院后,他一连三天躺在床上,不去上学,也不吃不喝,更是拒绝治疗。父母怎么劝都不行,只好跑到学校央求老师上门做胡生洪的思想工作,在老师的安慰下,胡生洪终于走出了失望的阴霾,重新背起书包去上学。随着时间的推移,胡生洪慢慢淡忘了痛苦,身体也逐渐得到复原,几乎和正常人一样精力充沛。1995年5月的一天,胡生洪在学校附近一家卖茶叶店时,看见一个艺术家模样的人在店里作画,出于好奇他也挤了进去,只见那人在宣纸上,画了起来,也就十几分钟的时间,老板就给了他厚厚的一摞钱。当得知那个人是个画家,只画了几笔就赚了一大笔钱时,胡生洪觉得神奇极了:要是我也会这画画,不就能挣很多的钱养家了吗?于是,从那时起,胡生洪就萌发了学画画的念头。

在经历过不幸之后,胡生洪比同龄的孩子更加早熟了。一上初中,他就拜当时太华中学的美术教师周以火老师为师。胡生洪虽然从来没有接触过画画,又没有了右手,要用左手画画何其困难,但他一有时间就跑到书店,从最基础学起。他买了几十本画画专业书,日日研读。慢慢地,他把书本上的知识烂熟于心,家上周老师的悉心指导。不久后,他尝试着用左手画画。此后,他天天利用课余时间,到学校美术老师那里去学画画。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再加上超乎常人的努力,胡生洪很快就着迷了画画这一技术。别人一天画一张,他能画两张,且又快又好。在学校里,胡生洪除了努力学画外,学习也非常刻苦,成绩也很好,从来没有和其他学生闹过矛盾。因为他很清楚自己家里的生活条件,所以平时生活很节俭,从不乱花一分钱,心里还不停地寻思着未来的谋生手段。多年来,胡生洪抱着好好学习、来弥补自身不足的期望,他的学习成绩一直不错。

胡生洪初中毕业时,父亲和奶奶同时生病了。为了给父亲和奶奶治病,胡生洪他悄悄将中专入学录取通知书烧掉,并谎称自己没有考上中专。他毅然放弃了学业,准备在家赚钱照顾父母和奶奶。他认为,像一般同学那样上重点高中、再上大学,对他来说却是一种奢望。因为,他知道自己身体上的缺陷,更何况家里父母年迈,没有任何经济来源。为了给父亲和奶奶治病,家里已经花费了所有积蓄,根本无法圆他的求学梦。眼看同龄人一个个走进了高中或者中专,胡生洪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他只知道家里太难了。每当看到有同龄人背着书包从面前走过,他就偷偷地躲到一边,暗自流泪。后来,父亲知道了胡生洪把入取通知单烧掉的事,气得半死,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父亲说就是砸锅卖铁也要继续供他上学,父亲知道胡生洪喜欢画画,就坚持要送他到中专学校读美术专业。为了凑足昂贵的学费,父亲将家中仅有的两头养得肥肥壮壮的大肉猪和几只生蛋的母鸡统统卖掉了,才凑足了3000多元给他当学费。这可是家里几年来所积攒下来的所有财产。于是,当年9月,胡生洪走进了收费低廉、毕业包分配的美术学校的大门,并下定决心一定要学好画艺。

不幸的遭遇和特殊的家庭环境,使本来就聪明懂事的胡生洪,养成了吃苦耐劳的性格和勤俭节约的习惯。他在学校里学习异常刻苦,画艺更是突飞猛进。转眼,到了中专毕业的时间了。毕业后,胡生洪进了莆田一家工艺厂工作,在那里他一干就是两年。2002年春天里的一天,一个要开书画店的老板找到胡生洪,请他一组的油画,谈好两天画完。但胡生洪从构思到画完,只用了一天时间。而这一天里,他只睡了不到四个小时,吃了几包方便面。当胡生洪把作品交给老板时,老板感动了。随着胡生洪在这一行里声名鹊起,好多书画店老板请他作画。画一张作品人家收费200元,他只收100元,人家一周做完,他只要3天。就这样,整个莆田市里的书画店他几乎都有定单。自此,胡生洪辞了在工厂里的工作,在莆田市区租了一间房间自办了一间画室。

2005年秋天,26岁的胡生洪在热心人的牵线下与永安市槐南乡槐甫村的郑桂兰喜结良缘。婚后,小两口的日子过得很滋润,妻子勤俭持家,孝敬父母,一家人其乐融融,他享受到了家的温馨、幸福。一年后,夫妻俩又欣喜地迎来了一个小生命,儿子胡长稳降生了。天有不测风云,他们没有想到厄运正一步步向这个本来就不幸家庭袭来。就在儿子出生29天的时候,儿子胡长稳一直哭啼,还呕吐不止,吃什么药都无效。无奈之下,胡生洪只好带着儿子来到三明市第一医院检查。结果让她大吃一惊,孩子竟得了维生素K1缺乏症,因而引起颅内出血。从此,阴云笼罩着这个家庭。

他和妻子郑桂兰跑遍了全市各地大大小小的很多医院,但孩子的病情依然不见好转,为给孩子治病,他不惜卖掉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而且还债台高筑。但胡生洪始终没有气馁,为能让孩子继续治病,他凭着一肢之残常年外出打工挣钱,父亲做点小生意,妻子在家拉扯病儿,耕田养猪,家里家外全由她一个人支撑。为了更好地照顾妻儿,为了生活胡生洪放弃了扩大自己画室的发展机会,又到莆田一家工艺公司当一名画工。

几个月后,儿子胡长稳的病情加重了,一发病就浑身抽搐,口吐白沫,直翻白眼。家人连夜将他儿子送往福州医科大学附属医院,专家仔细观察了解后诊断的结果是残酷,医生神情严肃地告诉胡生洪夫妇俩,他儿子由于出血量过大,已经引起了继发性癫痫,这几句话如晴天霹雳,打得胡生洪一阵晕头转向。妻子郑桂兰听到这个诊断结果,跪在医生面前撕心裂肺地哭喊道:“他才几个月啊,求你们救救他吧,我们这个家不能没有他呀!”胡生洪带着儿子在医院里住了几个月,拿着这份治疗方案。这个化疗方案一个疗程的药费是2—3千元,而且要长期做。由于付不起昂贵的医药费,胡生洪先买了两个疗程的药,带着儿子回到了家里,开始自己给孩子做化疗。

化疗生活过了还不到一年,又一个致命的打击向他们袭来,主治医生将胡生洪叫到另一间屋里,心情沉重地告诉他说:“你孩子的和右肢体活动能力已经明显下降了,如不及时住院治疗有可能导致半身瘫痪。”胡生洪听到这里,“扑通”一下跪在医生的面前,哭着哀求医生:“不!不!你们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我自己已经是残疾了,我不能让孩子也终生残疾,我求求你一定要治好我孩子的病。”在医生办公室泪流满面的胡生洪用充满悲哀的声音哀求着,医生也不油心如刀绞,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

然而,苦难并没有结束,命运再一次出现了它狰狞的面目,厄运又一次降临胡家。2008年3月的一天,长期劳累的父亲突然感觉自己心口痛,家人急忙把他送到附近的医院。检查的结果几乎让在场的人落泪,这个刚刚50多岁的男人患的竟然是肝衰竭。医生要求他住院治疗,他父亲一听就急了,“不行,我还得赚钱给孙子治病呢。”然后不顾所有人的劝阻,跑出了医院。20多天后,在莆田打工的胡生洪再次接到家里打来的电话,说父亲干完活刚进门就一头栽倒在地。这次他急如星火地从莆田赶了回来,劝说父亲一定要去住院。父亲勉强到了三明第一医院,做完检查后,医生对胡生洪摇了摇头:“你父亲已经是晚期了,必须马上动手术,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他的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医生拍着他的肩膀说:“马上说服你父亲,必须马上转院。”从医生严峻的表情中,胡生洪知道父亲这次不管怎么说都要住院治疗了。惊恐之中,胡生洪久久地徘徊在病房的走廊里,心如刀绞,他一遍遍地问自己:父亲这次真的治疗了,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支柱了,没了他家怎么办?为了和死神争时间,当天,胡生洪租了辆车赶往福州医院。到医院时,已是晚上,胡生洪把父亲安顿好后,就在医院里四处打听哪位专家最权威。当他得知有位著名专家当晚值班,他就拿着父亲的病历守在值班室的门口。半夜时,那位老专家回到值班室,告诉他明天上班时来。胡生洪答应着,却依然守候在那里。第二天凌晨,老专家起来,发现他抱着病历还蹲在值班室的门前。老专家急忙把他带进办公室,得知了多年中顽强胡生洪救儿的经过后,老专家被感动了。“孩子,就凭你这份顽强毅力,我相信你父亲会治好病的”他立刻查看了胡生洪手中所有的病情资料,详细询问了治疗经过。第二天上午8点,老专家没有下班,找了几个专家为胡生洪的父亲会诊,并迅速制订了一手术方案。可父亲一听要手术,当场断然拒绝,并挣扎着要回家。他说,我老了该入土了,还是留着这些钱过阿稳治病吧。胡生洪看到了气若游丝的父亲心里仍然惦记着病儿时,他心里一阵难受,然后情绪激动地一口气走到了河岸边,靠在一棵树上,他再也忍不住心中的万般委屈和痛楚,放声恸哭。

为了一家5口人要吃饭、要生活,为了孩子每个月不菲药费,胡生洪不能在家里照顾病入膏肓的老父亲,又得含泪去打工赚钱。2008年3月29日,对于胡生洪来说又是一个灰色的日子。那日,胡生洪正在做画。父亲快不行了的噩耗传来,胡生洪犹如当头挨了一棒,一下子摊软在地。胡生洪心急如焚地赶回家时,父亲已经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父亲临终时用颤抖的手紧紧抓住他的手。胡生洪知道父亲有许多话要交代:父亲放不下他,放不下几乎瘫痪的孙子和这个飘摇的家。可直到最后,父亲一句话也没说出来。直到临终的那一刻,父亲仍然紧紧握着儿子的手,昏暗的眼睛里满是泪水。胡生洪明白父亲的心,他是要他撑起这个家,这个家的希望全在他身上了。他不能让父亲失望,不能让奶奶和母亲失去最后的生活希望。

在家人悲痛欲绝的哭泣声中,父亲离去了,原本支撑着胡家一家老小的顶梁柱也在顷刻间化为乌有,父亲的去世,对这个贫困潦倒的家庭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胡家的未来生计陷入困顿。父亲把这个多灾多难的家留给了他,28岁的胡生洪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和孤单。胡生洪真的有点绝望了,他在家里几天几夜没吃没喝,恐惧的阴影笼罩了他全身。他恨命运不公,恨苍天无眼,为什么生活对他如此无情。那段日子他终日以泪洗面,经常神思恍惚。面对困境,他该怎么办?他曾一度产生轻生的念头。想和父亲一起走罢了,然而,胡生洪想得更多的是,如果他走了,瘫痪的儿子怎么办?年迈的母亲和奶奶怎么办?毁容的妻子怎么办?这个家又怎么办?悲痛过后,望着这个摇摇欲坠的家,胡生洪仍然坚强地擦干了眼泪。他很快告诉自己要坚强,否则这个家真的要全完了。他暗暗下定决心:再苦,再累,也要撑起这个家!此后,胡生洪便成了一家人的主心骨,他比过去更艰辛也更努力了。就这样,一个身有残疾的男子硬是凭着一份常人难以想象的毅力和勇气,用令人叹服的坚毅苦苦撑着一个苦难的家。从此他拼命画画,和时间赛跑,和命运抗争。

家有一个几乎瘫痪孩子的家庭,治疗费用即使有家财万贯,也是难以支撑的,何况是胡生洪这样的家庭。父亲去世后,家里已面临崩溃,哪有钱让他儿子继续治病啊!胡生洪说,其他一切的苦,都能吃,我最放心不下的是儿子的病。从他儿子发病至今,他每个月25日都要带儿子到福州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去检查,每个月都三四千元的医药费用,有时一个疗程就是近万元,加上来回路费和其他药物,一年少说也要五六万元,面对如此昂贵的医药费,胡生洪一个人咬牙扛着。没有了生活来源,胡生洪就自己节省着过日子,没办法时就向亲友们借一点。家里能卖的都卖了,几乎每一分钱都用来救儿子的命了。最艰难时,一家人吃饭都成问题。至去年底,家里已欠下10余万元的债务。村民们目睹了他家的贫困景象,对孩子和老人深表同情。不知是哪一位村民带头捐了第一批款,此后,并不宽裕的村民们纷纷解囊相助,默默地将同情化为爱心行动,捐钱捐物给他儿子治病。

父亲去世后,曾经沉迷了一段时间,然后决定再次外出打工。打工的地方,她一般都选择在莆田等离家不远的地方,以便能够经常抽空回来看望儿子和家人。每次临走,他都做好安排,叮嘱妻子照看好儿子、奶奶和母亲。每个月为了凑够儿子疗程的医药费,胡生洪几乎拼了命。因为他每个月他必须赚到好几千元钱,才能让儿子的化疗坚持下去。

家庭的不幸,也造就了妻子郑桂兰在痛苦中挣扎成长的决心。妻子默默地把悲痛埋在心里,勇敢地接受命运的挑战。为给儿子治病,吃尽了苦头。她除了照顾儿子服药、端水、倒屎倒尿外,还每天坚持三次为儿子按摩、擦洗身子,有时,儿子难受得大哭,无能为力的她只能紧紧地抱着儿子一起陪着落泪。悉心照顾儿子难不倒她,家庭生活的重担却时常让这位柔弱妇女感慨万千。郑桂兰为了能保证家里的日常生活开支,春天,她撒化肥、施农药,卷起裤腿和男人一样站在水里浇地;夏天,她顶着烈日锄草,踏着露水灭虫;秋天,更忙,别人家收割有劳力,有机器,而她家穷,只能靠自己拼命用镰刀收割,用锄头挖地;冬天,当别人围坐在火炉旁取暖时,她顶着刺骨的寒风去集市捡菜叶喂猪。她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忙碌着。公公在世时,家里有7分口粮地都是郑桂兰在不停地耕种。婆婆在家带孩子、公公做点籴米粜米的小本生意。她在每天照料完两位老人和儿子后,每天抽出一点时间,到地里拾掇一下,能保证一家子有饭吃。多少个炎炎夏日、数九寒天,她独自一人在田间挥汗如雨,娇嫩的手掌、柔弱的双肩磨起了厚厚的老茧。多年来,她日日从清早忙到深夜,常常累得直不起腰。可自从公公去世后,婆婆变得精神恍惚,郑桂兰再也不能下地干活了,她要照顾孩子。胡生洪说,“妻子有时在地里干活时看着别人家孩子活蹦乱跳,她想到躺在家里几乎瘫痪的儿子,她便独自坐在田梗上垂泪,我知道那是她最难熬的时候。”

“父亲走了,整个家的重担都落在了我身上,有时候我甚至想自杀。”一脸憔悴的胡生洪头发零乱,衣着单薄,坐在一张小板凳上对记者说。接着胡生洪又痛苦地说:“母亲因为压力太大,父亲一过世就精神恍惚了。”父亲过世的“头七”那个晚上,胡生洪心里总是忐忑不安,就觉得家里有什么事会发生。到下半夜,母亲的屋里传出呜呜的哭泣声。他赶紧起身奔向母亲屋里,进屋后,他惊呆了,母亲正发疯似的拿头撞墙,嘴里喊着“老头子、老头子”。胡生洪冲过去抱住母亲,哭着说:“妈,别这样,有我呢,有我呢!你放心,有我在,一切都会好的!”母亲回过身来,默默地看着眼前的胡生洪。母子俩抱头痛哭。那一夜,外面下起了小雨,嘀嘀嗒嗒的雨声伴着母子俩的哭声直到天明。此后,母亲有时候下午四点钟都还当成是清晨天未亮,她嘴里不停地叨念着“没有、没有”。说到这里胡生洪也忍不住伤心地抽泣起来。他还说:“母亲经常在半夜醒来,哭喊父亲的名字。我知道她白天没敢哭怕我难过,一到晚上晚上,她经常一个人哭个通宵。”每当一想到这些我看的心里就是一阵钻心的痛。

胡生洪心里有太多的苦、太多的痛。在承受不了巨大重压的时候,他会发疯一样,一口气跑到父亲的坟前,跪在那孤独的坟前,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他想也许眼泪是释放他心情的最好方式。哭过之后,他搽干眼泪他在心里默默地对父亲说,你们放心,我会治好孩子的病,我会照顾好妈妈和奶奶的,让她过上好日子,你们放心吧。有我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面对命运的坎坷、家庭的困难,胡生洪从没有屈服过,他在奋力抗挣的同时从没有停下手中的画笔。他的画技也在不断的提高,在今年三明市残联举办的残疾书画大赛中,他的两幅作品〈家乡美景〉和〈古典风景〉分别获得一等奖和二等奖。他家的情况也引起当地政府和新闻媒体的高度重视,市、县、乡政府、新闻媒体和社会上的好心人向她们伸出了援助之手,纷纷向他捐款。在地方政府和新闻界朋友的帮助下,他重新燃起了对生活的信心,饱经沧桑的脸上也开始有了久违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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