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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是怎样刻成的》【连载:41-44】

2013-10-23 03:58 作者:水墨年花 阅读量:339 推荐0次 | 我要投稿

四十一集《新兵蛋子》

看来,老天还真够意思,我和为国俩人居然又分到了同一个连队。曾记得,戏里好像有过这样的台词:人生三十年河东,又三十年河西不是吗?管他呢,我只要咱们哥俩有前三十年河东就行。这样,哥们俩就能够携起手来,在战场上多杀几个敌人。即使死,也是死而无憾。假如,真的有来世,那二十年后,我们又是两条保家卫国的好汉了。也许,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的奇妙,就是这样的出人意料。这不能不让哥们俩对自己的未来和前途,充满着十足的信心。只要是咱们哥们俩粘在一起,就没有战胜不了的困难,就一定能闯出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

军营,在哥们的心目中,原本是神圣而又肃穆的。然而,刚到部队傻不溜秋的新兵蛋子,走在夜色的军营里都有一种很模糊的概念:没有高楼大厦,只是一栋栋矮矮的平房。夜不算晚,但没有闲杂人等,只有我们新兵在带队首长的口令下,行走的不规范的步伐声。就这样,十六个新兵排成一竖的队伍,一路上噼里啪啦的脚步声让人听到,是特别的清脆。就如同没有规范的打击乐乐声,蹦响在军营的夜空。偶尔,路边一棵巨大的马尾松松针掉下来,钻进我们的脖子,也慌得我们大惊失色,手忙脚乱……

其实,我和为国两个人的路是最难走的。这不,他紧跟在带队干部的后面,而我又紧跟在他的后面。一路上,爱面子的我们两个的眼睛都不敢斜视。因为,咱们就怕前面带队的首长突然的反过头来看,然后说我们没有组织纪律。尽管我们是农村的,一副十足的土头土脑的样子。但书毕竟也读了十年,读书人的脸皮,还不至于那么厚吧!

牛皮!带队首长那挺拔的姿势,标准的步伐,抬头挺胸的军人气质就是神气。这就让后面的我和为国尤为敬重。心里也就老想着,做人一定要做这样的军人,走路也一定要走这种雷厉风行的军人的步伐。只有这样,才能配得上我们身上的这套绿色的军装。

目的地到了,部队的新家总算到了。当带队首长,带领我们走到一排,也是墙身下面用一米高的石头砌成的平屋前的坪里时,已经差不多是晚上的九点钟了。我用手摸着坪里的一棵有着稠密叶子的不知名的巨大树杆,对着为国连吐了几下舌头,然后一句“好大的树呀”,随即,就拉着为国的手几个大步走上了阶梯。跨进门时,俩人睁大眼睛,就尽心打量着打开了的我们要住进的房子。其实,营房也没什么特殊,除了比我们老家的单间屋大一些外,其它也没什么两样。这不,屋子的屋顶也是木头架支撑盖瓦片。墙壁,年代明显已久,已经白里泛黄的石灰墙让人一看就不整洁。而四个不是很大的对立的窗户,有的地方也已经有明显脱落油漆的痕迹。还有,不是很滑的水泥地板,尽管洗得非常的干净,但也让人感觉到非常的陈旧。这些都还好说,让我们感到特别奇怪的是,房子里面怎么只有很多的框框架架?根本就没有看到我们要睡觉的床铺。难道我们还没有到目的地?难道那有着两层楼梯的框架,就是我们要睡的床铺?这个能睡觉吗?一连串的疑问,在我们的心头缠绕。

“大家把背包放在床上,外面有水,随便地把手脸洗一下,然后我们大家去吃饭。”还是带队首长首先说话,顿时打破了室内沉默的气氛。

“哥!部队未免也太小气了吧!这么一点点宽的木板,也是床铺?也能让人睡觉?比我们家里的还小多了。哥!睡上面,会不会掉下来啊?”为国挨着我的耳朵,忧心忡忡地告诉我。

“没事,他们能睡,咱们就能睡。如果你怕?你睡上面好了。哥就不相信,咱们运气就那么差,两人都睡上面?反正,哥让你睡下铺就是。”我的声音也压得很低。

“哥,我不是怕?是我睡觉老喜欢动。你记不记得?那次我睡你家的时候,“叮咚”的一声想,我就掉地下了。这个床铺,也未免太高了吧?”看得出来,为国是满脸不放心的苦笑。

“喂,你们两个还在那里嘀咕什么?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懂?告诉你们,不准说家乡话。东西放好没有?走,吃饭去。”带兵首长瞪着眼,毫不客气地对着我俩大声呵斥。

“是,首长。”我们俩人,几乎异口同声。

“什么首长?我是你们的新兵排长,你们叫我排长就是。”

“是,排长。”我们俩很开心地叫了一声排长。

哟呵?原来是级别很小的排长,就是我们老下“军旗”里面最小的打冲锋的排头官?我和为国俩人相互对着偷偷地笑了一下,然后就跟在排长的后面了。

走过我们已经走过了的长坪,沿着房子的右边,继续往前走不拐弯直下几步阶梯,又是一个大坪。只见大坪对着门的一棵大树底下,放着一个散发有点馊味的塑料桶。终于,看到了我们吃饭的门顶上亮着灯的食堂了。

连队的食堂,属于独门独户,看起来还算比较干净。整体看,它好像由四间屋子组成:一个有着二三十平米的空间的餐厅里摆着六张桌子,紧连着餐厅的,是用墙板隔着的厨房。挨着厨房,是一个放菜的小室,而小房子的相对立的外面的一间,就是炊事班再大的官——司务长的住室了。

十几个新兵蛋子,完全没有秩序,就随便在食堂里面乱七八糟的坐上了。而这时,也看不到我们的新兵排长了。

“喂,开饭了,你们自己上来打。”只见隔墙里面的一个能够看到上半身忙活的光头老兵,在对着坐在桌子旁的我们大喊着:“你们吃多少就拿多少,一定记住,不准浪费。咸鱼比较咸,别吃太多。”

我和为国俩人走过去,把眼睛对着厨房里喊话的老兵望了一眼,感觉很普通,很平淡。只是,嘴巴中间的那几根稀疏的胡子,可以让人永远的记住他。

“哥,听这个人说话,好像是我们的老乡哟!哎?怎么说吃饭叫拿啊?什么意思?”为国用眼睛瞄了我一下,把嘴对着我的耳朵,声音压得特别低。

“嗯,确实有我们湖南人北边说话的味道。拿?肯定是部队吃饭的方言罢。”我也不明白,但还是对为国胡乱地解释着。

“喂,你们两个叽叽喳喳议论什么?把这个铁桶抬下去。馒头吃多少拿多少,新兵蛋子还瞎猜凝?我靠?”不是友好的简单的还是带湖南口语的口音。

妈的!他肯定是把咱哥们两个,看成是会吃东西的蠢猪了。要不,怎么连续叮嘱两次呢?混蛋,老兵油子,你神气什么?只不过比我们早到部队几天而已,一个做饭的,你有什么了不起?可我们又不敢明说,只能在心里狠狠的骂着。而我们的脸上,居然还能堆出一脸的假笑。

“是”我们两个人牙齿一露,就一边皮笑肉不笑的回答,一边把他提过来的放着黑呼呼馍馍似的铁盆,抬到了桌子上。

“妈的,居然敢小瞧咱们?等些时候,你就知道厉害的。”为国气得好像嗓子都冒烟了。只见他,偷偷地把眼睛狠狠地瞪过去。可当他发现那个炊事班的老兵也在看他时,吓得他就赶紧若无其事地吹着口哨。

看着铁盆内,大小不一黑乎乎的那难看的馒头,哥们俩这才知道他为什么说拿。是馒头,肯定要用手拿,是不?只是,这难道就是晚上我们要吃的什么“馒头”?这个黑“满坨”也叫“馒头”吗?怎么黑不溜秋的?要知道,在我们家里根本就不叫“馒头”,而是叫“满坨”。再说,家里叫的“满坨”也买过一两次,是很白漂的啊!管他呢,别人能吃咱们也能吃。哥俩每人毫不客气地拿了四五个,就在旁边的桌子旁坐了下来。

“哎?你们两个人坐下去干什么?还没有完事呢?过来,过来,把两盆菜端下去。看什么?就你们两个新兵蛋子。”哎?邪门了?这个嘴巴中间长胡子的老兵,居然和我们两个新兵蛋子较上劲了。我们可没有招惹他啊!算了,在炊事班?肯定是没有“文化”没“档次”的,咱们“文化人”犯不着和没有“文化”的人计较吧。

于是,头脑反应灵敏的哥们,只得又走上去,把他提过来的两个盆子一人接一个。大脑壳的盆里,是少得可怜的杂菜。而我的盆里,是让鼻子闻到好臭的,他说什么也不能多吃的“咸鱼”。

“哪有这么小的鲫鱼啊?还淹干了的,这么臭?这能吃吗?”我用一个手捂着鼻子,一边对着大脑壳挤眉弄眼的。

“肯定能吃,这么多的人吃,应该是能够吃的。我们和他们一样,随便夹一点菜吧!肚子饿的咕咕叫,太难受了。”大脑壳用手扯了我一下。

我和大脑壳两个人,用一个饭盆合起来夹了一点咸菜,几个咸鱼。

“哎?这里面还有稀饭,你们两个再来一趟。”还是那个老兵的叫声。

“是叫我们?老乡!”狡猾的我,也用带他那样的湖南口语回答着他。

“哦?不是。是叫和你们坐一起的那两个。对,就你们两个,眼睛看什么?新兵蛋子?”听到我带湖南口音的老兵,果然把红着的脸,对准我们旁边桌子的另外两个。

哟,肚子确实饿了。这不,肚子里面的肠子,早已经咕咕叫地大闹天空了。我和为国用嘴巴对着手中的黑乎乎的馒头,就是狠狠的一口咬下去……哎?不错,好软啊!给人的第一感觉:不是我们在家里吃的那白白的打得狗死一样的“满坨”。我们接着又咬了一大口,“噗”,激动的我俩,连说了两个“香”字,估计还有两大口的话,手中的馒头,肯定就从地球上消失了。

不急,还是来一口菜吧!俗话说,既来者,就则安之嘛。所以,我们随即用筷子,夹了一个小小的咸鱼,两人同时就丢进了自己的嘴里。只听见牙齿和咸鱼相碰摩擦的同时,“咔嚓”的几声,嘴里就传出了很脆的很轻快的声音。哎呀?有味道!哥们两个闭上眼睛润了一下口味,然后又运了一口气。随即嘴巴就说出话来了:“嗯,好吃!臭不可闻的咸鱼,居然这样的好吃?还真是邪门哦!”于是乎,喜出望外的哥们两个的嘴巴,噼里啪啦的连馒头带菜的就一扫令光。

吃完干的又加了一盆稀饭,感觉还是肚子不到位。

“馒头和稀饭,还有没有啊?”抬头望了一眼的大脑壳的嘴巴,继续嘀咕着。

随即,我们俩用眼睛扫过去…..怪事呀?我们桌子旁边的另外两位的馒头和菜,是一点都没动。你看看,他们那翘起的嘴巴,那带红的眼睛,那蠕动的鼻孔,分明是忧伤?哎!不对?他们应该只是气愤和无奈,根本就不像悲伤的样子。对了,肯定是馒头和咸鱼不合他们的胃口?这不,单看他们那咬了一口的黑馒头和看着咸鱼皱眉头的样子就知道。于是,我们的心里就有底了:“妈的,看来这两个王八蛋绝对是城里人。”以至于我们两人越看越像,越像就越是看他们。哎?我们蠢哦!平日自认为精明的咱们哥俩确实愚昧哦!这不,还看看看,看什么?单从他们那白白的皮肤和奶油般的面孔,早就应该看出来的。

“妈的,摆什么臭格?你们在家里是吃什么大鱼大肉的吗?不吃就不吃,老子还嫌少了呢!”为国在用我们家乡的话对我说的当中,同时把自己的眼睛狠狠地斜了过去。

“我操他娘?看来这两个王八蛋家里的条件蛮好的。说不定他们家里的父母,是当大官的。放着这么好吃的东西居然不吃?妈的,真他妈的不是人。”我用眼睛对大脑壳眨了一下,也是用的我们湖南本地的方言。

“喂,你们两位的馒头吃不吃啊?”为国站起来,表面上很温和地问他们两个。

“哦?好,你们拿去吃吧!我们吃饱了。”好家伙,果真是标准地道的北方普通话。

“好类,谢谢!操你妈的逼,摆么子臭格。”为国先用普通话说完前面四个字,接着就用他们听不懂的湖南话骂完了后面的十个字。然后,就连盆带菜的,让他们的东西,就全部到了我们的桌子上。呵呵,哥俩的肚皮总算是鼓起来了,舒服啊!可当我们抬起头看时,眼睛傻了:哎?怎么一下没人了?妈的,这般龟孙子肯定都跑上去了,上去了也不叫我们?快跑……我们两个连饭盆都没有洗,就随即拔腿跑了……

四十二集:队列训练

“嘟……嘟……哪嘟哪嘟……咪嘟…….”

早上准时五点二十分,进入军营第一天的起床号,终于在我们新兵蛋子迷迷糊糊的睡梦中吹响了。

“起床,起床了。”是我们新兵排长的大喊声。紧接着,房子里面的灯就亮了。

“还没有天亮啊?干什么?”不知道是哪个的声音。

“大家起床了,准备出操,动作快点。”还是排长严厉的声音。

“啊?当兵要起这么早吗?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来了?”我听到的是下铺另外一个新兵的声音。

“你?嗦什么?好了,好了吗?穿好衣服马上集合,到坪里集合。”排长已经在坪里大喊着。随即听到的就是我们脚步乱七八糟的声音。

“立正!向右看齐。”排长加大了声音的分贝。而我们十几个人,是拖拖拉拉歪歪斜斜的站的不成体统。

“同志们,你们已经是军人了。既然是军人,就有军人的纪律,就有军人的规定。今天早上我们出操,只是让你们感受一下紧张的气氛。但同志们务必记住,明天早上的军号一响,你们就必须马上穿好服装到外面集合。这是部队铁的纪律,没有价钱可讲,大家听明白没有?”排长洪亮的声音,震得我们的耳朵发麻。

“同志们,今天我们吃过早饭后,就要进入为期三个月艰苦的队列训练了。你们十六个新兵要被分成两班,由两位优秀的老兵班长们训练你们。好,现在还有一点时间,大家进屋,全部练习打背包,只有一个早晨的练习时间,听明白没有?”

“听明白了。”我们参差不齐地回答着。

背包?打什么背包?叠被子难道还要练习吗?这可是很简单的事情啊!带着这个芝麻点大的问题,我们急急忙忙又回到了居室。很快,当我们看到排长打的背包后,这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军人背包。那就快点见识一下吧:被子层层叠叠摆好摆整齐,把那根短的大的背包带夹在里面,然后中间放上白枕头,再用长的小背包带把“井”字的横竖的中间,结结实实的再加上一横一竖,等于十足的我们看到电影里面的炸药包摸样。

是啊!没有背和带又怎么叫背包呢?最后在被子和带子的中间夹双军鞋,就是地地道道的军用背包了。还真是的,忙活了整整的一个早晨,十几个新兵蛋子才在排长的期许下,交上了马马虎虎的答卷。然后,又在排长的吩咐下,再把打好的背包扯散,叠成有棱有角的豆腐块后,就整整齐齐的摆在床铺上了。时间很快,等我们洗脸漱口完毕,转眼就到了吃早饭的时间。

“大家集合了,排队吃早饭。”排长的声音,喊得很大。

哎?邪门呀?难道吃饭也要排着队走?也太呆板了吧!这是哪门子的规矩呀?我们可从来没见过有这样的报道。看来,部队的严肃性,绝不是我们新兵简单的头脑中,所想象的那样的简单。神圣的军人,还真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的风光。好!既然要站队,那我们就站罢,这还不容易:反正后面跟着前面走就是。谁知,当我们在排长的指挥下,排着参差不齐的一行队伍,走到晚上吃饭的食堂坪里的大门口时,竟然看到了比排队还更加令我们奇怪的事:食堂坪里的门口前,一个魁梧身材的上衣有着四个口袋的首长正飞舞着左右手,一上一下地打着拍子,脸色十分严肃地指挥已经站好了的老兵队伍,在大声地唱着歌。

“彩霞飞舞红旗杨,风吹树叶哗哗响…….”歌声十分嘹亮,节奏也非常明显。

真是稀奇古怪?走路排队吃饭,本来就令我们新兵惊讶,居然还要整齐划一地唱歌,这就是我们羡慕的部队吗?这么多的条条框框,真是不可理喻?还有,在我们的眼里,老兵们个头都差不多。都一脸的严肃,都一样的衣服,都一样的帽子,把脑袋遮得严严实实。就在我和大脑壳考虑,是不是当兵选择错了的时候,就听见一声熟悉的大喊。

“所有的新兵都有了:立正。”

果然是我们的新兵排长。只见他叫了我们新兵一个“立正”后,对着训话的魁梧的军人,跑过去就是一个规规矩矩的举手礼。

“连长同志,新兵排吃完饭后,就正式准备分成两个班进行队列训练,请指示。排长,郭万达。”

“入列”连长很威严的声音。

“是”排长一个“是”字后,就站到了我们新兵队伍里。

“我代表全连,欢迎新兵同志的到来。同时希望你们训练刻苦,练出好成绩。”几大步跨到我们面前的连长,对我们新兵说完话后,突然的把脸一变。

“路长林。”

“到。”

“出列。”

“是。”

“任新兵一班班长。”

“是。”

“毛清。”

“到。”

“出列。”

“是。”

“任新兵二班班长。”

“是。”

“好,现在解散吃饭。”连长说完话,随即就命令解散吃饭。

于是,十六个新兵吃完早饭后,就被排长分成了两个班。

我和大脑壳在一班,班长叫路长林,是四川人。他一米七的个头,瓜子脸。如果不是脸上长出来的胡子的话,那绝对是一张很漂亮的女人脸。二班班长毛清,河北人,身材却不到一米七,一对一字眉。嘴巴那厚厚的嘴唇,让人感觉特别憨厚和老实。然而,可想而知,连队的最高行政长官任命的班长,应该是很有分量的。我和为国,都在心里暗暗地揣摩着……

队列训练,正式开始了。队伍还刚刚编制完毕,我们的新兵班长路长林,就拍不急待地给新兵一班的新兵蛋子开始讲课了。

“同志们,我们今天第一天训练的内容,主要是讲齐步走。简单直接一点,也就是说学走路。希望大家,认真掌握、并切实领会好各动作的要领。”我们班长刚把话一说完。谁知,底下就全部开锅了。有人说:“走步还要训练?”有人说:“我们都长这么大了,难道还没有走过路吗?还要人教?”还有的,就干脆站在原地冷笑了。

“严肃一点,瞎起混什么?你们还是军人吗?我看看,你们哪个会走路?会走?那就走出来瞧瞧,让我见识一下?”我们的班长一发火,新兵们这才收敛了许多。

唉?是呀,谁说不是?会走路?那就走出来让他看看,很简单的道理啊!如今看来,连长任命的班长,果然不是吃素的。这不,只见他把眼睛往上一抬,随即一道锐利的目光对准我们的脸上,就狠狠地扫射过来。

“齐步走,分两个步骤:那就是走和立定。走的要领是:抬头,挺胸,收腹,眼睛平视前方。走的同时,自然甩动的手臂,与军装上衣的第五粒扣子同高。而两边甩动的手臂,向内线摆动时,要求不超过衣服的中心线。立定后,身体依然保持原有姿势,两手自然下垂,中指贴近裤缝……”

哟呵?你看看,走个路,居然还有这么多的名堂和窍门,邪门不?还真是,刚才还在牛皮哄哄的新兵们,内八字外八字的一走一停,果真好多都没走出一个像样的名堂来。你看,班长说的很简单的齐步走,让我们的新兵蛋子一走,简直就是白白浪费军人的形象。动作,就是那么的别扭和难看。主要体现,在如下三条。

一,动作不统一:出的出右脚,伸的伸左脚,有的人紧张,手和脚居然就搞成了同边步。

二,眼睛不规范:有的看前面,有的看路面,竟然还有的,就直接看着自己迈出去的脚:就好像地下有钱捡似的。

三,不能令行禁止:班长齐步走的走字,还没有说完,有的人就赶野鸭子似的已经走出去了。而立定的两个字早已说完了,有的人的脚步,居然还没有停下来,又冲出去一两大步。你看看?这就是我们想象中的简单的走路。走了整整的一天,我们笨得还是找不到统一的窍门。气得班长不停地叹气:“还没有见到过,像你们这样不会走路的兵呢?”

哎?气人哦?他们听不出来,我和为国毕竟读了十年书,什么语言没听过?这难道还听不出来?无非就是等于说我们蠢得像猪一样?也是,蠢猪就蠢猪吧!谁叫我们不会走路还信口雌黄?本来就不知死活,骂的活该。还好,总算没有骂我们,是吃屎的呢!

整整的训练了两天。路是一边学,又一边学着跑步了。是啊!我们十七八岁的大龄青年,总不能老停留在“简简单单”的“走”步的人生当中吧!而人生的道路,本身就是由走,然后再到跑步来形成的。更何况,我们还要做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呢!可是,目前我们连简单的路都“走”不好,还谈什么“跑”呢?可不,我们这些笨的新兵蛋子,确实让班长们好无可奈何的。你看,我们班长叫着那喊破了喉咙的嗓子:“跑步…….”这两个字,而后面的“走”字根本就没有说出口。可我们班的两员“大将”耳朵明明很好的,而老是迫不及待地冲出去了……长时间的教不变,竟气得我们班的男子汉班长,就和女人一样的在地上跺着脚。

“喂?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我说跑步这两个字,然后就是拉长的语气。那拉长的意思,就是要你们准备好,到我说完了“走”字后,你们就可以跑了。怎么跑了这么长的时间,还是抢跑和乱跑?怎么回事?还有你们两个,每次向后转,都是两边转,左右老搞不清?同志哥,拜托你们用心吧!千万不要在训练的时候,玩什么美国的卓别林好不?我没有力气和你们开玩笑了。好!现在我明确告诉你们,如果再这样?你们两个人就另外给我加班加点,直到跑好为止。”看看,班长那气成的茄子般的脸色,那脸上流着的汗水,以及嘴巴哼气几乎带嘶哑的声音。让我和为国怀疑:我们这一代的青年,是不是全部都变异了。

然而,五天的训练和接触当中,尽管动作没学到多少。但我们接触的主要人物,倒是基本上搞清了。这不,我们连队最大的官连长,名叫高不让,是河南人,一口河南音很重的普通话。和我们连长平级的指导员欧阳逢春,是广西人,十足的南方调。新兵排长郭万达,是河北人,说话老是卷着舌头。再来看我们一班的八个新兵:我和大脑壳是湖南的,我们就是湖南偏北的普通话。这可不能怪我和为国,因为学校里,老师从来就不曾教过我俩普通话。高大的潘移声和瘦条的许剑是江西的,说话也不比我和为国好。因为,他们两个人的话有点带南腔北调,属于混合的普通话那种。杨五六和柳和平是贵州人,看样子是大山沟里的娃子,说话很幼稚的,说的也是他们家乡的听不懂的塑料普通话。而黑黑的刘向前和胖胖的赵构,是广东汕头人,根本就不会说带拼音的普通话。以至于,他们两个老说着一口广东的白话潮州话,就总把我们班里人搞得云里雾里的。

四十三集《紧急集合》

第五天的晚上四点钟,不知道有多辛苦有多累的又忙乎了一天的新兵蛋子,几乎都流着口水,进入到了思念家乡的梦中里。

“去、去、去、去——去、去、去、去。”突然,八声连续的带节奏的哨子声,就把我们新兵两个班,全部从梦中惊醒。紧接着,就听到门外排长卷舌头的大喊声。

“紧急集合,紧急集合。大家动作快点,按第一天教你们的那样,迅速打好背包,背上水壶,到操坪上集合。”话一完毕,随即听到的就是裤子上皮带的“咔咔”声。

“柳和平,灯泡拉线不是在你的床边吗?你怎么不拉灯啊?笨猪?”是我班江西潘移声的轰炸机声。

“不准拉灯?拉灯,那还叫紧急集合?”好像是那边二班长的声音。我们的班长在我们这一边,尽管黑,但声音的远近还是很容易分辨出来的。

“帮长,班长瞎哭哭的,黑呼呼的米都砍嗯倒哦?什么都看不到”广东汕头黑黑的刘向前的普通话,和白话结合的很着急的声音。

“不准做声,速度快点,好了没有?还有一分钟。”听得出来,排长卷舌头的声音,显得比较急躁。

“你们哪个拿了我的帽子呀?哎?在这里,怎么到地下了?奇怪!”说这话的,是贵州的杨五六那小子,依然很幼稚的声音。

“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立正!”已经集合完一班队伍的我们班的班长,对着几步远的排长跑过去,就是一个举手礼。

“排长同志,新兵一班紧急集合完毕,请指示。一班长,路长林。”

“入列。”

“是。”

“排长同志,新兵二班紧急集合完毕,请指示。二班长,毛清。”二班的班长,也是一个标准的军礼。

“入列。”

“是。”

“全体都注意了,围着操场跑步——走:一二一,一二一……”排长和我们同时跑动的脚步声,在操坪上此起彼伏。

“一,二,三,四…..一二三四……”排长很大的声音。

“一,二,三,四…..一二三四……”我们跟着排长喊得特别大的声音。

“立定。”跑了整整五个圈的队伍,终于在排长一声长长的“立定”声中停了下来。

“同志们,我们今天晚上的紧急集合,用了整整的八分钟的时间。而正规的紧急集合,应该是五分钟时间。我算了一下,我们现在跑的路程,是正好一点五公里,操场一个圈是三百米你们都看看,你们现在成什么样子了?”坪里亮灯的同时,我们排长的声音喊得特别大。

“你们都看看自己,你们现在还是一个正规的军人吗?”看得清楚,排长的脸色,是明显的不满意。

是啊!当我们喘着气,用自己的眼睛看着我们两个班的队伍时。我的妈哟?别说排长和班长笑,就连我们自己,也全都忍不住的笑弯了腰:“哈哈,哈哈……”这是什么队伍啊?纯粹就是逃荒的。

江西潘移声的上身的军装,扣子进错了一个大门。以至于,他那魁梧身子下面的参差不齐的衣摆,让人感觉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让灯光一亮第一眼看到他的排长,就用双手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和嘴巴。

江西的瘦高个子许剑,手里拿着一双鞋。如果不是看到他身上穿着的军装,那简直就是跟种田的一模一样。哈哈,这小子往外跑的时候,看到大家的背包上都插着一双鞋,他这才记起自己的备用鞋,还在床头柜子里睡大觉。好不容易地把鞋了拿出来,谁知?也许是背包的带子打得太紧,又也许是自己的心里特别紧张。竟然试了好几次,鞋始终是插不进背包。于是,无可奈何的他,就只好提着自己的军鞋,跟在队伍里跑了。

贵州的刘和平一个大活人,戴在头顶上的帽子居然不见了。直到队伍停下来的时候,他还在用手死死的摸着自己的短头发。同时,那贼头贼脑骨碌碌的眼睛,也在他看到的视线范围内,不停地搜索。

而我们班最有“出息”和最有看头的,就属汕头的赵胖子赵构了。哈哈,这小子,简直就是日军侵华时,被日本鬼子拿着枪和刀子赶着跑的要逃命的人。这不,连着被子和身体的带子,已经完全的分家了。以至于他左手拿的,是被子里掉出来的白枕头和吊着两根鞋带的军鞋。而他的右手,是紧紧的夹住怕掉下来的睡觉的被子。呵呵,可不得了哦,那根小小的背包带,居然拖着长长的尾巴,也能够让带飞尘的地面,留下了一条条的痕迹来。好在他是我们班的再后一个。否则,凭着他的力气,那拖着的长长尾巴的带子,不带翻几个我们这样的傻新兵蛋子才怪呢?

其实,我自己也不算雅观。其他大问题没有,就是戴的好好的帽子在跑的当中,不知怎么回事就突然掉了一个头。帽子的前面,正好跑到了后面,变成了真正的抗日游击队。直搞得我的脑子,老在不停地转动。想想不应该啊?戴的帽子明明是标准的三号,正合我的脑袋,应该不会转的呀?今天还真是邪门呢!看看,直到队伍停下来,班长用手把我的帽子往前一带,我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傻哦,就是傻,那还用别人说?你看别人的背上,都背着一个叮当响的新水壶。而我的水壶,竟然孤零零的在卧室里的床头柜,独自做着它的春秋大梦。水壶呀!哎?我那可怜的傻伙伴:你太可怜了,配上我,就该你自己倒霉了。

然而,他们那一班,也不见得比我们班好,甚至比我们班还差很多。这不,从排长班长们的捧腹大笑中,就知道有多么的好笑了。哎!我们六十年代出生的这些“傻逼”青年?怎么就是这样的不长进?怎么就是这样的傻呼呼?居然连打个背包这样简单的事都做不好,我们还能干什么?看来,国家的粮食,还真的是让我们白吃了?

不过?不急,不着急。我们总算还有一个让排长和班长夸奖的标兵呢!那就是我的好哥们卫国。高大笔直的身体,一套得体的二号绿色军装,虎虎生威的那两条剑眉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能够让见到他的任何人都产生心灵的震撼。背上那炸药包似的背包,配上腰上的砰砰响的水壶……那神气?那姿态?嘿嘿!连我们的排长和班长都投来赞许的目光。于是乎,我们新兵在一起的,都把自己叫做“傻呼呼的”。于是乎,你看我“傻呼呼”的,就成了我们那一代部队人,夸自己的口头用语了。

四十四集《海阔天空》

队列训练的第十天,就差几分钟准备收场吃晚饭的时候。突然间,只见我们的新兵排长满头大汗急匆匆地跑来。他对着我们还在训练的新兵蛋子二话不说,就是一个抬头挺胸的标准的军礼。邪门?大礼哦!这可是咱们从来没见过的大事?慌的所有新兵蛋子“啪”的立马还了一个立正。于是乎,我们的新兵排长,立正后就表情严肃地对我们讲话了。

“请稍息——新兵同志们:接到上级命令,我们的队列训练,到今天就告一段落。明天要全部下到连队和我们的老兵同志,一起开拔到大国营农场去参加劳动了。目的,是为了帮咱们的老百姓,把农场的湿地围成纵横交错的鱼塘。同志们啊!千万别小看了这件事。因为,咱们的部队和老百姓,始终就是军民一家的鱼水之情。我们本来是人民的子弟兵,是人民养育了我们。现在总算能为咱们的衣食父母,干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情,我们又何乐不为呢!好了,同志们,精心准备吧!明天就要投入到轰轰烈烈的大生产运动中了。所以,我们一定要拿出当年老一辈开垦“南泥湾”的革命精神来。让老兵同志,也看看咱们新兵蛋子绝不是孬种……”说着话的排长,突然间情绪显得异常的激动。

“同志们,从刚才“立正”的动作来看,这十天来,我明显地看到了你们的进步,看到了你们的成长。你们是好样的,我由衷的为你们六十年代出生的狠劲青年,感到骄傲和自豪,所以,我也希望大家在大农场劳动时,也可以立功得奖……”

太阳的光辉还没有冲出地平线,树上的鸟儿也来不急展开优美的歌喉。而亮着灯“呀呀”唱的汽车,终于又行驶在宽敞平坦的道路上。是啊!我们又出发了。

还是一样望不到头的长长的汽车队,还是一样的绿色的军用卡车,同样还是清一色的穿绿色军装的军人们。只不过,我们新兵蛋子与十天前坐车的样子相比,那可就大不一样了。完全可以这么说,简直就是脱胎换骨,焕然一新,令我们自己都不得不刮目相看。确实,短短十天的新兵训练,我们学到的东西太多了,我们认识的人也太多了。尤其我们的嘴巴,也特别会讲话,竟然也炼成了老油子似的。这不,坐在车上的新兵蛋子,居然也能够谈笑风生幽默不断。

风从车子前面的篷布的间隙里钻过来,迎面扑在我们满面春风潮气蓬勃的脸蛋上。鼻孔中,依稀闻到的是乡村泥土散发出来的芬芳的气息,带给我们全新舒畅的感受。尽管屁股底下手掌大的小凳子,在车子的颠簸中“急呀急呀”不停地发着牢骚,尽管压在我们背上的背包,死死地在我们的背上拼命往下压。但没有理会的我们,也还是畅所欲言,无拘无束而又肆意地开着玩笑。

“盼鸡声潘移声啊!你小子那么大的身板,居然把衣服的扣子扣错了也不知道?好笑不?真笨,肯定是想家里的那个什么心上人了吧!呵呵,就说你的名字,也真起得古怪,是不是你母亲生你的时候,你哭的声音就像公鸡打鸣那么的亮?妈的,看来你小子的哭声,肯定是惊天动地讨人嫌,是不?所以,你妈就想把你的尖辣的声音移掉,而起了你这个名,你们大家认为我说的对不对啊?”是广东汕头特喜欢说话的赵胖子,尽管声音油腔滑调,但也都能够听得懂了。只见他说完后,随着他的“格格”的鸭子般的笑声,带得我们也跟着笑的摇着凳子乱晃。这小子,确实怪胎?老把“潘移声”叫做“盼鸡声”的。而潘移声似乎狡辩几次后,好像也不反对了。

“不是?你小子别乱说,是感觉有点别扭。刚开始,我还以为是我的背包,把我的衣服拉成了那样。可当我发现是自己的扣子扣错了的时候,在跑步当中早已经来不及了。好几次,我的手是想把它换过来,可就是跑步当中,两只手抓住了背包带,根本就无法解扣子。再说,黑灯瞎火的,人在跑的时候气都跟不上,哪还有很多的时间去考虑它?跑着、跑着的就忘记了,不信你试试看?什么女朋友?没有?没有女朋友?妈的吹了,当兵来的时候就吹了。说起来就窝囊,她不同意我当兵。说什么我上前线打仗光荣了的话,她就只能守寡了。不说她,老子伤心,还没上战场,就让给她给说死了。哎?又上你死胖子的当了?你这个死胖子,也敢笑我?你以为你好看啊?黑不溜秋的死泥鳅哟!就你的那根拖尾巴蛆,害得老子好几次都差点踩住了它。我可告诉你,真要是摔着了老子,我看你怎么陪你爹?还有,你两只手抱的是什么玩意,那是干什么?要是白天让老乡们看到,准以为你是逃兵或偷东西的贼呢!哈哈,死胖子,居然敢笑你潘老爷?你就不怕天打五雷劈吗?哈哈……”十分幽默的江西魁梧的潘移声把话说完后,还故意地晃了晃肩。可就把坐在凳子上的贵州的刘和平和江西的许剑,连人带包的都笑得滚到车板上了……

“唉!柳和平,你的帽子哪去了?你小子的帽子掉了都不知道?竟然还用贼一样的眼睛骨碌碌地瞧着地面,你傻糊涂了吧!”是汕头黑黑的刘向前小子,普通话好了很多的那不善于开玩笑的声音。

“是啊!我是傻呼呼的,可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掉的?当我好不容易找到它的时候,已经让你们踩成了抹布。害得我第二天洗了好几桶水,才把它洗干净。看看,帽子现在都洗白了,像旧的一样了。哎呀?你小子知道得这么多?看样子,你肯定是无聊踩了好几脚。打住?我现在怀疑,是不是就你小子搞的名堂?”柳和平皱着眉头,狠狠地瞪着刘向前。

“你猪啊!也不用脑子想想?我踩你的帽子,我搞名堂?我还跟你说?我吃干饭闲撑着啊?你小子是不可理喻。我好心,你当作驴肝肺?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刘向前红着脸说完,腮帮都气得鼓起了老高。

“你们两个闹什么?哥,你的帽子怎么回事?怎么反戴了?”我旁边的哥们为国,怕他们闹起来。为转移视线,就接过话题突然地抬头问我了。

“我也不知道啊?哦?现在记起来了。我戴的时候,可能把前面戴的太下了,跑路的时候,就正好挡住了自己的眼睛。于是,我一气之下,就把前面拉到了后面。”突然间明白帽子是怎么到后面的我,惊叹自己也能找到原因的同时。又连忙对着大脑壳眨眼睛,意思是要他别叫我哥。

“哎?你怎么叫他哥?你们两个人是一起的?认识才几天啊!不会吧?妈的,只有书里面才安排这样的蠢事,骗谁啊?”果然,贵州的杨五六,摇着头不相信地看着我俩说话。

“我们是湖南老乡,火车上认识的,比我大一个月我不应该叫他哥吗?怎么了?难道还要人叫你哥不成?”周为国立马反应过来,一句话就把所有的话都挡了回去。嗯!这小子确实精明老道。我在心里暗暗地点了点头,心想:“还是保密的好?免得别人又说我们拉帮结派。”

“呀,许剑啊!你的鞋呢?怎么会拿在手上跑啊?”许剑江西的老乡潘移声,也是关切地寻问。

“我睡上铺的嘛!我又没有像他们那样,把备用鞋放在睡觉的床铺上。老兄,我的背包带也确实打的太紧了,我连续插了好几次都插不进去。而站好的队伍又要出发了,我还不就跟着你们跑罢!”许剑萎靡不振地回答着老乡潘移声的疑问。

“妈的,一班的傻小子们,你们在家都有对象没有?有,可不许隐瞒哦!”突然,很少说话的周为国,好像竟莫名其妙地兴奋起来。

“这小子,今天怎么了?”我疑惑地望着他:平时不说话的,今天好像有点反常。

“你们哪个要写爱情信,就随时找我哥啊!他的文字和语文水平都很高的哦!在学校是写信高手,写信专家。”谁知,周为国完全没有理会我的意思,他竟然还是自顾自地对着众人瞎说。

这小子?脑袋该不是进水了吧!有问题?肯定是想家里的周文君了。妈的,恋爱中的男人啊!神智是不是都有点不清楚?以至于,我更加迷惑地望着他。

“妈的,周为国,你一口一个哥,还好意思喊?你羞不羞啊?你们俩这几天的时间,是不是闹同性恋了?哦,解放啊,对不起!我可不敢骂你。我听我们家乡的老人说,与什么人打交道都没问题,就是不能与耍笔杆的人结仇,否则就会贬得你一文不值,是不?拜托,今后我写什么东西的,我可要让你代劳的,你小子别推脱就是。不怕你笑话,我中学只上了一年。如果给女朋友写信,字不写得漂亮一点,肯定是不雅观的是不?”

果然,汕头的赵胖子就搭上话了。这胖小子正还想说什么的,突然地把眼睛一闭,身体离开凳子,就把屁股对准了挨着他坐的潘移声。还没等哈哈笑的潘移声反应过来,只听见他的屁股底下的一个长长的“不”字哭完后,他就松了一口气地对着潘移声傻笑着。

“嗯?好臭,简直比六月的死尸还要臭。你小子,老放屁?肯定连猪屎渣子都打出来了是不?现在又不能洗裤子?妈的,多浪费粮食,你就不知道少吃一点?每天晚上的床铺上,都是你放得“叮当叮当”的老响。儿呀!你该不会是得了什么肠瘟症吧?这种病很难治的。告诉你啊!我们老家的猪,一般得这种病都是死路一条。儿子,你肯定要上医院看看,我们一班真要是少了你,那可就没有什么好戏看罗!”他的老对手潘移声说这话的时候,那面上的表情认真得,是一点都看不出来有戏弄的成分。以至于,完全听他说话的赵胖子,就信以为真了。

“是吗?哪里?不可能的?你小子瞎说,我能有什么烂肠瘟病?身体结实着呢!唉?真的啊!怎么来部队老是放屁?难道是吃面粉引起的?可馒头太好吃了,不吃不行,我一餐就能吃八九十来个。儿啊!我的肚子大,不吃难受啊?今天早晨我就吃了十个还拿了几个放在包里呢!怪只怪汕头和我家里都穷,除了苦海水外,根本没什么东西吃。死鸡声,你相不相信?我在家里一年四季都很难放个屁的。我估计应该是馒头的问题,你说是不?”不知道自己挨骂的赵胖子摸了一下自己的肚皮,居然还一本正经地回答着。

“哈哈哈哈……”当我们都笑得坐到了车板上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赵胖子这才知道死“鸡声”是嬉笑他的。气得他对着潘移声鼓着自己带气的长嘴巴,同时把吃剩的馒头皮,用手对着潘移声狠狠地砸过去……随即,他也就跟着大家大笑起来:“我爱死你了,死鸡声……”

“声声啊!我的乖儿,你总是气老子的,我的胸口好痛哦……”赵胖子摸着衣扣闭着眼,坐在摇摇晃晃的小凳子上,一点都看不到他有气,居然还在装模作样地表演着。直笑得我们都乱成了一团。

“哈哈哈哈……”你看看傻新兵的傻笑声,你看看傻新兵的傻镜头,在跑动的汽车上,就成了能够写进历史的经典传奇。

四十五集《崭露头角》(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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