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
在我祈祷所有人平安的时候,自己却遭受了意外,一切像梦中般。
很多的意外就在一时的疏忽,我很多时候都在叮嘱孩子注意安全,可自己却来了个如此的大意,幸亏伤的不是孩子。
我想我应该是乐观的、坚强的。即便不能动弹,浑身是伤,我还是微笑的,我还是保持着爽朗的笑声。静下来的时候,我想也许我与死神擦肩而过,也许我与残疾擦肩而过。
清楚的记得,在那青山绿草的土路上,我睁不开眼睛,我挣扎、我在迷糊中想坐起来,异或是真的坐了起来,在我半昏迷的时候我觉得有人似乎蹲下来和我说话,我睁不开眼睛,张不开嘴,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更看不到自己有多么的狼狈。
不感觉到一点疼,也不知道身在何处,偶尔能沉重地抬一下眼皮,我想我是坐着的。我偶尔的撩眼看到一米开外我的眼镜,孤独地趴在宣土里;看到我胳膊上已经干掉的块块血痕;下一个画面是看到有个妇人急急地朝我走来;我看到穿着一身灰衣服的侄子也向我走来。不知道多长时间我就仅有这几点画面。
我似乎于睡梦中一样,感觉那妇人拉我的胳膊,搀起我走。等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换了孩子的爸爸,没有人跟我说话,我睁眼看到一座青山,我本能地奇怪:“这是哪儿?”
“承德。”孩子爸爸毫无表情地答。
“这是哪?”我还是不解地问。
“丰宁。”他重新回答。
我还是不明白,身体感觉很沉重,却不觉得哪里疼。眼睛还是偶尔才能睁开一下,似乎在梦呓中。我忽然想到儿子,急忙问:“儿子呢?”
“在这。”我看到儿子立在那。但还是意识不很清晰,像梦中的片段。我也许哭了,不知道为什么?
等我比较清醒的时候,我已经躺在那妇人家的床上。我听到孩子爸爸焦急的声音,万分急迫地跟我同学电话,说需要去医院做脑ct.马上就走。我急着阻拦“不要,我没事,没事。”
那妇人听我说话突然放下心来的样子:“明白过来了,妈呀,吓死我了。刚才你是吓坏了。”她关切地脸对向我,轻声地说,似乎一块石头从心上落到地上。
我开始有些清醒,明白发生了什么。
我听到孩子爸爸说要给那农妇马钱,她不要,还挽留吃过饭再走。我的反应还在迟钝中,不想管太多的事情,没有疼痛。孩子爸爸急忙忙在这大中午的时候搀我上车,我开始觉得左脚疼,不加力。
瘫软到座椅里,他继续给侄子在北京的大姨打电话,联系郊区的医院,他们电话来回联系着,我迷迷糊糊的。
车行几个小时,我彻底清醒,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没有悲伤,和往常一样说笑,他们也放松下来。我打开车镜,看到自己右脸和脑门上的擦伤。
忘了到了哪个服务区,我想去洗手间,脚根本迈不下车。儿子赶紧过来搀我,我才觉得浑身疼痛,左肩和左胸疼的厉害,左脚疼的更厉害,我咬牙支撑,浑身是土,脸都没擦干净,那种狼狈活像战场上下来的残兵,很多人疑惑地看着我。我自己强咬着牙走进女洗手间。
尽管是那样的痛,我坚持。儿子搀我回到车里,他爸累的直叹气,疲劳至极。
我逗着侄子说话,问他我出事时的情景。他说:“大姑,你傻了,你什么都不知道,给你洗脸你都不知道,你脸上都是土。”
他用手指着我笑,我也笑。
一路上,我还是坚持不去医院,觉得没有大碍。天已经黑下来,孩子爸爸明天单位还有急事,再说也疲惫地很。我不想在外面耽搁时间。路边有卖西瓜的,旁边就是西瓜地,甜瓜地,也为了做下休息,他们三个大小男人下去摘西瓜和甜瓜。我一瞥田里的滚滚西瓜,打在平时,早就兴奋地咆哮着去拍照。此时,我只想闭起眼睛。
我担心他疲劳驾驶,儿子和侄子就困了,没了声音,孩子爸爸自言自语,仿佛提醒自己注意精力。我也几乎没了精神,恍惚中九个小时,在晚上九点终于把车开到自己家的楼下。
儿子架我下车,脚疼得厉害,左胸也异常的疼。瘦干的儿子想背我上楼,我觉得他很吃力,而且很有很多行李吃食要拿,就坚持自己爬楼。四层,如此的难,半步维艰......
小侄子这时候很有用场,他一趟趟上楼下楼,搬行李,搬西瓜,活力十足。
外面生活几天,回家的第一件事,我还是要冲澡。偶尔碰到伤处,我大叫,缓冲和牵制痛感。
我也吃惊自己的坚强,或是一直就很独立,凡事自己忍,我觉得我的乐观足以叫我自己感动。
之后的整整两天,我只能躺在床上,左脚外踝肿的如馒头,脚面指头压上去就是一个坑。
右脸和脑门都结了血痂。右手大拇指肿的厉害,右肘擦伤。右腿膝盖小腿有几处淤血青紫,左上臂外侧肿的如小时候看到的家乡的土壕。左肩疼的抬不起胳膊。最要命的是左胸,左脚,一动就疼得坚持不得。
我不得不短期经历另一种人生,残疾人的生活,我想这也是一种难得的体验吧。所以,从内心我没有丝毫的懊恼和颓丧,我是否是个很奇怪的人呢,我也怀疑。
他爸爸回来单位忙的不可开交。顾不得我,好在孩子在家。我想什么样的疼经过时间的过滤总会消失,只要我肯熬。可朋友劝我,还是去下医院吧,检查一下放心。不是我愚昧,是我固执而自信,自信都是小伤。更怵头的是楼上楼下折腾,心疼我儿背不动我貌似是个大胖子。
听从朋友的劝告,第三天我去了医院,才发现后脑头皮疼。做了胸部和脚部拍片,其他皮肉伤忽略不计。结果脚骨裂,打石膏至少六周。那年轻的大夫麻利地给我打着石膏,说我胸部是肌肉挫裂伤,疼,他知道,非常的疼,只靠慢慢养,不用特殊处理。
儿子果断买了双拐。第二天一早,要去医院复查。我自己试着架起双拐,不熟练,几下就失去重心,狠狠地摔个仰八叉。这次的疼疼过任何时候,身体的,心里的,我大声的懊恼地哭泣。尾骨摔的旧伤复发,再不能多座一会儿。胸更疼,肩更伤,更痛的是心。自己如此的笨,简直成了废人。
接下来是长长的等待的日子,等待那脚骨愈合。
也是我心生更多感慨的日子,锻炼我儿子的日子。我想这次意外不会白来,我的体验是人生的收获,我儿子的生活能力,照顾别人的能力,担当的能力会有加强。
生活的意外总会发生,但我们还是要微笑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