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下的凄迷
昏睡一个白天,好像没梦。没有梦的沉睡,如床铺一样麻木着松软,不会有思想语言。没想过会是什么时候能醒来;也不需要多想,好像一切都得顺其自然才好。人只能适从时光的秩序,才能脱离一些莫名的焦虑;比如不想时光会很快老去,就不想到死亡的伤感和分离的难舍……
我并不喜欢白天睡觉,只是最近越来越在休息天的时间,打破正常睡眠的秩序。早起晨跑,热汗淋漓,也不知是过多透支体力?还是原本身体随着年龄的增大,慢慢衰退?回到家后,精神撑不起疲软的身体,喝点牛奶,就一头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这一睡,没人世间美好的贪欲与眷顾,体眠的心麻木的忽悠一个白天的光阴。我不知道我还能有多少个没有思想与语言的身体去忽悠多少这样活着的白天?
黄昏还是来了。一整天足够休眠的身体自觉迎合一室明暗的光醒来。迷糊,或是清醒,睡醒了,总是要面对活着的事。没有人活着像昏睡麻木的肉身一样,面对世界。就如活着的白天,永远无法逃离黄昏给它掩盖光芒的真相,让它慢慢被黄昏的色彩淡化,并结束它一天所有的故事,然后安静地“死”在暗夜里,不悲也不喜地等待下个晨曦给它诞生的机会。人没有下一个诞生的机会,也只好等待时光安排好的生命过程,悲喜行走着。
雨也来了,又是黄昏又是雨,让白天一些浮动的残光,加速了阴影的迷茫。天际那缕残阳滴下最后一滴血,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在屋里,透过一扇打开的阳台门,凝视,心会,注视白天一幅悲伤落幕的脸,莫名其妙生出无端的伤感。
“活着就要面对许多白与黑的轮回故事,不管它以何种姿势结束”。从我的心底发出这样的感慨:脆弱的情感已布满我想像的离伤。白与黑的交替,是时光生存一种秩序的方式。而人呢?人在许多白与黑的交缠中,见证黑白故事后,才依依不舍的离开这个黑白的世界,最终以一个影子的姿势伫立在岁月的光阴处,让活着的亲人在幻着中去触摸。
父亲见证母亲一生的故事,母亲也见证父亲一生风雨沦桑的生命。无数个白与黑,沉淀了人生风雨,见证了爱的厚实。母亲此时应该是在黄昏幽暗处,扶着老屋的门墙孤寂地遥望着那个曾经与她执手一生——我的父亲的“影子。”老屋,是父亲与母亲勤劳汗水凝固的家园,那一砖一瓦都有着父亲的“影子。”那张桌,那张木椅,那张古木床,无不见证父母在儿女们相继出嫁离家寻找各自的生活轨迹后“孤寂”而慢慢老颜的证物。父亲今年春天走了,留下一栋老屋,与一室没有语言的物么,让母亲一个人孤寂固执的守候着。这种守候或许是等待,等待突然离她而去我的“父亲”突然有一天回到老屋。白与黑演绎着它聚散离合的故事。父亲的“影子”只是母亲的幻着;浓缩着时光沉淀下来坚韧情感厚度。母亲的固执与孤独的守候,无不伤疼儿女们的心。作为儿女的我们,用很多不同方式的劝慰,最终以母亲固执的态度,把我们的孝心拒绝在老屋的门外。母亲这份固执的心,不是我能用一种理解的语言一一把她解读透彻。也许只有时光,才能清晰明了读懂她这份固执的守候,和那一份深刻在心底生离死别的情感眷怀。
黄昏已过,现在是黑夜。雨停了,只有一缕残风还在收捡悬挂在窗檐下的雨滴。一个白天结束了,又有多少幕人间故事在此时结束呢?这一个很残忍的凝问?几乎在父亲“离开”我的那一刻,与母亲一直固执孤寂守候“老屋”的心,我领教它的疼痛与沉陷。人世间,白天与黑夜一直上演着聚散离合的现状,黄昏的悲歌,谁为时光写上挽歌?残阳滴血般的容颜,是否苍老了生命的悲歌?浮华尘世,人最后,以一颗尘埃的姿势,落定一生的故事,化为泥土。
夜暗深处,我轻轻的捻开灯,默默对着在我眼前走失的白天默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