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老爷
第一章《官老爷工作中生活》
黄梅镇是一个典型的少数民族乡镇,距县城约40公里,有丰富的旅游资源,交通十分便捷,吸引了不少投资者来镇投资。
不知道这几天黄梅镇缘何围聚了那么多人?恰逢镇上赶集?还是有大事要公布?禾凤村的贵生懒懒散散的将衣服搭在肩上。猛然忆起,今天是赶集日。贵生是小生意人,平常不少和政府官员来往。黄梅镇政府大院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想看个缘由?末了,自己属于三级残废,不够高,跳起来,不够高,再跳,还不够高。索性扒开人群挤到前面的公示栏,公示栏上贴着干部任免公示,那是县里考察任免的结果。贵生走近一瞅,上面赫然写着:姓名:欧阳啸天,拟任职务:镇长,以及任免人的简历情况。贵生定眼看了看相片,生怕以后不认识或者认错镇长。蓝底白照,一双硕大的耳垂、一张红润、肥大的脸略带微笑。贵生心中默了一阵方才离开。
禾凤村是黄梅镇远近闻名的小康村,距镇不远,镇里出来即踏进禾凤村的领地。黄梅镇干部任免的事一传十、十传百在禾凤村和其他周边邻村闹得是沸沸扬扬,人们都在想象这位镇长长得怎么样?是否平易近人?也在心里叩问!他的上任能否给镇上带来实质性的变化?
公示期已经到了,欧阳啸天简单的拾掇好行李,准备自己的黄梅镇上任之行。司机缓缓的将车开到欧阳啸天的脚下,忙出来打开车门安顿好镇长坐下,中速地朝黄梅镇开去。
黄梅镇的刘书记早早的等候于政府大门口为新任镇长接风,到了,车终于到了,待车停好,刘书记亲自为欧阳啸天打开车门以示迎接。刚下车的欧阳啸天赶忙伸出手与刘书记久握不放,以示友好和尊重。一边握手,一边客套几句:“啸天呀!欢迎你到镇上工作,刘书记,我初来驾到很多东西要向你们好好请教”!刘书记谦虚的答道:“哪里!哪里!相互学习嘛!”
接风哪天,欧阳啸天喝得天昏地暗,连走路也是踉踉跄跄的,刘书记扶着欧阳啸天,欧阳啸天搀扶着刘书记。开始工作的时候,欧阳啸天很是积极,因为他分管的是农业、扶贫和招商引资等,时不时的经常下村了解民情民意、督促扶贫站及民政部门百姓该发放的补助一分不少,并详细查看台账。然而,久居官场官员都有厌倦的时候,欧阳啸天不是神来,也不是仙,也不例外。渐渐地和部门的人熟悉了、和镇上的官员熟悉了,便犹如一只没有方向的雄鹰在空中盘旋,该上班的时候不知道自己做什么!上班期间实在无聊透顶的话,干脆假借工作之名到禾凤村贵生家小聚喝上几杯。贵生也从不拒绝,来了递烟、又是沏茶,再催自己的妻子到厨房弄几个像样的下酒菜。约莫半小时,一盘油炸花生米、酸萝卜炒肉、还有鸡蛋白菜汤热腾腾的端上酒桌。贵生从床底取出泡了多年的枸杞酒招待欧阳啸天,一边拧松酒盖,一边和欧阳镇长拉拉家常:“镇长,这酒我一直没舍得喝,今天你来是我家的荣幸,别人家还请不来呢?说完,把酒瓶隔一旁。双手将镇长桌前的酒杯小心翼翼的拿过来替其斟酒,欧阳镇长回敬了一支烟。碰、碰……那是酒杯碰撞发出的清脆声音。咕噜咕噜,镇长一干而尽,本不甚酒力的贵生还是喝了个见底。见镇长这么爽快,贵生又帮镇长斟好了酒说:“镇长真是好酒量啊”!欧阳啸天喝酒有些脸红,说什么也不肯在喝,只是一个劲的夹菜吃。停顿了一下看着酒意已浓的贵生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官员的架势说:“我呢,今天还有工作等着,改天再一醉方休。”司机吃好了在外面侯得不耐烦了,便进屋问镇长喝好没有?镇长哪里还答得上话,趴在桌上已经不停的抽搐了,司机看了,一阵摇头、又是叹吁。
第二天,上班了,欧阳啸天酒已经醒得差不多了,听说最近县纪委查上班查得很是严厉,一旦发现上班期间不再岗一律留党察看、作出书面检讨,情节严重者降级处分或者开除公职。欧阳啸天哪里敢和头上的这顶乌纱帽过不去呀!明察暗访期间,他总是像刚开始来黄梅镇一样,保持着工作的热情。
严查像一阵风似的飘去远方,欧阳啸天的上班生活又恢复了以往的常态。部门负责人稍一邀请,今天不是去酒吧,明日就去麻将馆;再或者就去洗浴中心。
黄梅镇的部门负责人或者工作人员真是胆大,末不怕上头来查,俗话说:“树大好乘凉”!有欧阳啸天这棵大树他们怕什么呀!
第二章《官老爷生活中工作》
时令正值深冬,县里为加快农村建设、增加农民收入,联合县农业局、财政局等多个部门,启动开展了示范果树栽培这个项目,将黄梅镇纳入示范栽培之列。
欧阳啸天这几天为选择栽培村很是犯愁,县里只允许报一个示范村,可是符合条件的就有两个村:一个是镇上的禾凤村;一个是土质肥沃的琵琶村。作为镇上的父母官,手心手背都是肉,偏袒哪个村也不行。
琵琶村位于黄梅镇东面,村里在大力发展旅游业的同时,不断夯实农业基础,为栽培村申报的问题,琵琶村村长不知道来回在镇里跑了多少次,找过欧阳啸天镇长,得到的答复都是:“你先回去吧!申报的问题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得听听其他班子成员的意见”。琵琶村村长又一次失望而归。
星期四,黄梅镇的机关单位早早的下班了。那天恰逢镇上赶集,机关单位中午下班后,吃完饭便继续上班,这是几届领导决定延续下来的上班时间,方便赶集的群众办理事务。
欧阳啸天背着手、挺着一个啤酒肚闲逛在街上,不时有村里的官员和群众用手打打招呼,他总会笑咪咪的回应:“赶场呀”!一旁买服装的贵生隔老远便一口一口的镇长长镇长短的,叫得很是殷勤。欧阳啸天满脸笑容地走到贵生摊位前关切地问道:“生意可好?”贵生笑嘻嘻的朝镇长望去有板有眼地答道:“托镇长洪福,生意马马虎虎”,接着又向欧阳啸天使了个眼神说:“今晚喝么?”欧阳啸天没有言语离开了贵生的服装摊位。
夜慢慢笼罩大地,一束灯光笔直的朝贵生家砖房射来。贵生盼星星、盼月亮的镇长终于来了。司机按下喇叭,贵生大步流星的从屋出来了,唯恐怠慢了镇长,小心翼翼的将车门打开,用手护着车顶,怕车顶磕碰到镇长娇贵的头,一阵寒暄,镇长进了屋。妻子忙不过来,贵生干愿当下手。一会儿工夫,张罗几个下酒菜盛到菜盘端上了桌,贵生照旧拿出泡酒招待镇长。又是夹菜、又是斟酒,忙得不亦乐乎,酒过三巡,贵生提到栽培村申报的问题,欧阳啸天摇了摇头,呵呵,冷笑了一声吞吞吐吐地答道:“在这个镇上没有我欧阳啸天办不到的事,我可以将黑的说成白的!”打了一个酒隔又继续说:“白的说成黑的,栽……培……就……定禾凤村了,谁……敢不服”!听到这话的贵生心里暗暗窃喜:“呵呵这酒总算没白喝”!见镇长喝得烂醉如泥,忙吩咐妻子打热水给镇长洗洗脚,让他休息等酒醒后在回单位。
时间就像苍茫草原的一名骑手,骑着骏马在黑压压的草原飞奔。不知不觉时间已经来到凌晨一点钟,司机在驾驶室里鼾声四起,偶尔能听见邻家黄狗的犬吠,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梦中的司机。那是贵生搀扶着镇长,一边敲着车窗把镇长安顿好后便回屋睡觉了。夜色中,车灯显得格外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