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小村庄
在环城路的北部,紧挨着路边竖着一座钢筋铁骨的小牌楼。镂空的方形立柱,两柱间半弧连接,红色的仿宋字体,‘下耙齿村’四个大字均匀的镶嵌在半弧上,一条柏油铺就的小路径直向北伸向村里。一面硕大的影壁拦住了小路,影壁上还是小村的名字,字体更加粗实有力。小路被影壁分成了东西两岔,一个不大的村头小广场被划分出来。
但凡村子的名号都是有来历的。小村的北边就是山,山里有沟多壑,最大的山沟名字就叫耙齿沟,看来村庄的名字就源于山沟的称谓。说来也是,中国不管人名地名讲究个排列和对称,那么再有一个叫‘上耙齿’的村子也就顺理成章了。真是如此,只不过是‘上耙齿村’离大山越来越近了。一条蜿蜒曲折的村村通水泥路真的又把这两个小山村连接在一起了。
县城本来就不大,原先,要是离开城三五里路,脚下除了庄稼地菜园子就是土路,县城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大村子。如今城域扩大了,小村离得近了,一条环城路拉近了城乡的距离,进山,不再是艰难的跋涉,但是融入还有一定的界限。
进得村来喧嚣遁去,小广场上漫洒着悠闲的人群。几个老头或蹲或站在墙根下滋润的晒着太阳,吸着香烟,端着茶水;几个老太太聚在小广场上挑选着小商贩们送到家门口的小商品还有菜蔬;几个顽皮的小孩儿在人群里穿梭来去的嬉闹;从小卖部出来的人们手里端着白嫩的豆腐;一辆私家轿车轻摁喇叭向村外驶去;几辆电动车载着穿着时髦的女孩子尾随其后渐出视野;一辆鸣着喇叭的摩托车快速驶进村里,驾驶的小伙子还大声地和晒太阳的老者们打着招呼。小村庄一切都显得那么有序安然。
村里的房屋建筑是参差不齐的。有混凝土浇筑塑钢或铝合金门窗的,有砖瓦结构贴瓷砖的,这些大部是近年来新盖的。再往里走,成片的老房子呈现在眼前,砖柱坯芯的最多,鱼鳞瓦的不少,茅草房也不乏其列。随着环城路的临近,人们盖房选址越来越靠近公路,一些老房子被废弃了,一个新旧对比色彩鲜明的村子展现在面前。挨近沟壑,不少老院还艰难地伫立着,土坯墙豁口断垣,被枣圪针扎住空挡,斑驳的老街门皴裂翘着皮,只是褪色的春联,小狗的汪汪声向使着还有人居住。有的院落已经荒废,房屋落架,畜棚倒塌,院里长满了杂草,让人顿生凄凉之感。
山坡沟壑里的土地是村里人赖以生存的基本。就是这些沟沟岔岔,赤黄的土岗上密密匝匝的满是枣树,山坡上长着成片的山桃野杏树,大小不一的梯田层层螺旋着嵌在山坡上。土地养人靠山吃山,就是现在,枣儿红得耀眼,谷穗儿金黄,高粱赤红,不少人还在地里干活,但劳作的大都是头发花白的老人。他们有些蹒跚的割着干枯的玉米杆,掰着熟透的玉米棒,在地头不大的一块光洁地界里敲打着葵花盘的籽粒,钳割着谷穗儿。他们的身边放着水壶,趴着小狗,面对辛劳的收获,他们的面目是虔诚的,劳作是认真的,一招一式遵循着前人留立下的做派。
‘上耙齿’与‘下耙齿’只是坡上坡下的区分,土地也只是地垄上的划分,只不过是上耙齿离的公路远些。一方水土一方人,探入山区的小路不经意间改变了这里的平静,每当春天山桃山杏花怒放的时候,这里就走来了城里人。城里人和家里的亲戚朋友一同上山,共同赏花,踏青山野。这不,城里人把自己摘的大枣论斤折价买,乐坏了上下耙齿的村民,开怀了寻秋摘果的城里人。
村头的小广场每天还是那样热闹,进城打工的小青年还是那样驾车往返,老人们还是那样的悠闲,小村不慌不忙的走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节律。时下,小广场上摆出了不少新摘的红枣,新磨出的小米,红彤彤的馋人眼目,黄灿灿的诱人眼球。唏嘘,平静宜人的小村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