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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米-棒子

2013-10-24 01:58 作者:如虹 阅读量:461 推荐0次 | 我要投稿

人的性格有时候真的好奇怪,就说我身边的那个人,总叫我有摸不透猜不清的感觉,不是故意的给我新鲜感吗,哈哈。

日子过了这么多年,每到秋天,我是一定要吃煮玉米的,可他和儿子却没显出多少兴致。很多次我为了加强儿子对粗粮的摄入,哄着他吃穗玉米,他还显得勉强。他爹是更别劝了,索性每次煮个五六穗,我自己一两天吃完。

这个秋天,我算错过了一季。从酷热的桑拿天到这时候的秋风扫落叶,整整的一季我都不能出门,只得在家过这种软监似地残疾的日子。这样的日子有一大明显好处,就是逼得那位在家吃凉不管酸的户主大老爷要亲自买菜做饭,刷锅洗碗了。我反倒成了那甩手掌柜的,做熟饭等请了(这里需要说明的是,只是一顿晚饭而已,其他时候吃不吃我这个残疾也得自理,人家都在单位吃)。

三天两头的,我都听到厨房里高压锅嗤嗤的喷气声,可晚饭也没见什么排骨肘子类,饭后才见他从厨房里提出个玉米,自在地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大嚼大啃。可这时候我已经吃饱了,再也不想吃东西,尽管是我非常爱吃的玉米。所以第二天,我这个半瘫子就图省事,八宝粥、玉米热一热就把中饭打发了。

一等玉米刚吃完,厨房里又是高压锅的嗤嗤声,玉米又熟了,他也不端桌上来,还是吃完饭自己到沙发上大嚼大啃一番。几次之后我就奇怪地开问了:“喂,从来没有发现你喜欢吃棒子的,怎么突然这么喜欢了?”

“好吃!”他看也不看我,简单地回答。

我还追着问:“怎么我原来买的你都不吃,今年就吃了?”

“你买地是黄的,我买地是白的。”跟着一位表达能力欠缺的人过日子,要想弄懂一个问题需要多少废话:“有什么不一样?”

“白的粘。”这就是最后答案了。

其实他买的也不是粘棒子,往常的粘棒子个头小,又粘又甜。今年他买的白棒子个头大,粘性小,我想是不小粘棒子和大白棒子的杂交种呢?

有一个多月了吧,我家几乎每天都有煮棒子,他好像在照顾卖棒子的卖不出去似地,这份买劲儿的执着真是叫人叹服了,连我这对棒子有着无限感情和热爱的人都快吃腻了。

“别在买了,难道你是成心叫人吃腻吗?就这点想吃的东西的念想,非要给掐灭了不成吗?”我开始抱怨了。

可那位倒好,满为我着想:“快点吃,快点吃,再有几天都老了,想吃也吃不着了。”这次的表情倒丰富些。

我的神呀,这股劲头,恰如当年的追我,天天来找你,天天来找你,不烦到你答应了他不罢休,哈哈,我曾送他一个另类的爱称:“缺根弦”。他只要认准的目标,不管你周围的反应如何,一股劲,不达目的不罢休,仿佛全身的触角都失灵了般,只有通向目标的一根触角管用,叫他缺根弦算极不准确了。偷笑。

话题有点扯的太远了。是他天天的煮玉米,让我拉出许多关于玉米的画面。

我的老家管玉米叫棒子,每年的八月十五中秋,大概就是收棒子种麦子的季节。大片的棒子地都白了包儿,掰棒子,拉棒秸儿,地里路上,人欢车叫,家家忙的不亦乐乎。城里的中秋节吃月饼,我老家的中秋日吃包子,包子都没空在家吃,毛巾包了带到地里,累了饿了就在棒扑儿上一坐,黑乎乎绿乎乎的双手抓着包子就吃了。怎么现在想来,觉得那才是生活呢。

自打有了自留地,每年麦子收割完,麦茬还很高,娘扛了铁锨,我提了布兜儿,走到离村子很远的自家地里,趟着黄齐齐的麦茬儿,一个挖坑儿,一个下种,两三棒粒儿扔进坑里,一只脚顺便往前把松土一推,再上脚踩两下,一棵棒子就算种成了。

种棒子要趁着地皮还潮,过后棒苗才能出的齐。想起来那动作也算优美,一个人退着挖坑儿,一个人正着下籽,两个人正好脸儿对脸儿,一提一踩,动作协调,虽然人工,种几分地还是很快的。有时候是一个人下地,左手持锨,右衣兜装籽,右脚一蹬衔,左手一推锨,右手趁势把从兜里摸出的棒种儿,顺着锨背儿把它们丢尽铁锨和地层的缝隙里,再一提铁锨,顺势往前跨一步,不用特意回脚,前移的步子就自然把土层压实了。这时候你觉得种地并不是一种苦累,而是和跳舞一样的享受了,长期的劳作让农民百姓发现了很多效率又快又好的方法,它们不经意间其实在创造一种另类的舞蹈。很多的时候,我是怀着一种少女的浪漫玩着一样和母亲干着这些清闲的农活,一个人的时候就默默地体会和惊讶着这种劳作的快乐,尽管我属于那种身单力薄外加动作不熟练而干的最慢的。

棒苗长到一尺来高的时候,就需要间苗了,一坑里出了两三颗苗的,就捡着把残苗弱苗拔掉,不出苗的就需要补苗,一锨把一坑苗挖出来,带着根土分棵,再补到没出苗的空档里。

好像几天不见,地里的棒苗就窜高一大截,那时我痴痴地想,怎么学习知识就没有这么见效呢。很快,棒子就长到一人多高,腰间的棒槌都吐出五彩丝线了,那些色彩艳丽的花线在明媚的阳光照射下亮晶晶的,有多少农村的女孩曾想:如果变成扎头发的玻璃丝该多好看呀。

棒子长势快,就需要多施肥,勤浇水,下雨的时候,很多乡亲就会穿了雨衣背着化肥赶到地里,借机把雪白的化肥一把把撒到离棒根两三寸远的地方,雨水淋下来,化肥化了自然就渗进地里了。赶上老天和农人作对,不得已就要浇园。我几个月大还不会爬的时候,娘和奶奶要拧辘轳,把我放在不过水的土沟儿里,我都老大了,邻村种地的那人还告诉我说“你小时候躺在水沟儿里,你娘和奶奶干活,迷羊(蚂蚁)爬到你身上全是,亏的我看见,要不就把你个小人儿给吃了”她说着大声笑,我也腼腆地抿嘴儿。

有一次,叫我真正深刻体现到了,我们那时候教科书上经常读到的“黎明前的最黑暗”。一人多高的棒子齐刷刷地站在地里,都想喝水了,老天不给。我们全村那时候花高价钱就打了四口深眼井,全村浇地都要排队,排到谁家不管黑天白夜都要及时去浇,否则就落过去了。可即使排到了,农村也不是每时每刻有电呀,什么时候来电也得听天由命。有次正好排到我们队的三家,地挨着地,连着浇。我们三家的三个女孩一样大,都十三四岁吧。可是等到天黑还不来电,也大概是第二天不上学,我自告奋勇和另两个女孩还有一个女孩的弟弟,我们四个吃了晚饭扛了铁锨等家什去了地里,在大井边等着来电。草垫子仍在地上,铺上塑料布,我们三个女孩挤着躺在一起,身上盒盖着棉大衣,那男孩自己躺在一边。仰望着天上的星星,真是天当被子地当床呀,三个女孩唧唧喳喳说笑不停,那男孩很闷,一句话不说。等我们说笑够了,夜也深了,几个人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后来我突然给冻醒,那两位还呼呼睡着,我一个人望着满天的繁星,听着风吹着棒子叶子沙沙地响,除了觉得难捱的冷以外,还觉得蛮浪漫的。都说少女时节是多梦的季节,我自己无边无际地幻想着怎么也睡不着,就那样一声不响地熬着,突然整个世界就那样黑了下去,越来越黑,我觉得自己恍如沉到什么地方,眼前不见五指,耳边只有不大的风声,这时候,我这个蔫大胆的女孩都有些害怕了。好像记得没有多久,东边就出现了微弱的青光,以后青光慢慢扩开,慢慢扩大,天微亮了。我好兴奋,真正经历了一把黎明前的最黑暗,这时候,机器响了,终于老天为了给我这样一次体现后就送电了,真是惊喜呀。

那几个孩子也醒来,我们趁着天的微明,开沟引水。可这时候我感受到了我发小的一点小小自私,本来我家的地是离井最远的,她家的地在我两家中间,一般浇园的习惯都是浇离水源最远的地儿,可她说先浇她家的,我估计她是怕电一会突然停了,先浇完自家的地先放心。呵呵,我心里明白,嘴上也不会说,她还以为我只上学不懂农活的这些惯例吧,可是我懂的,心里暗暗笑话她。很多事我都知道但从不合别人计较,要不怎么村里人都说我特别文静懂事呢,呵呵。

其实这样的小事有什么可以计较呢,很多事人家也不和我计较。这次我也体会到了水的力量。我生长的环境,很少见到河沟,更别说湍急的溪流。见到有水最多的地方就是村里的大坑,夏天可以抱着菜瓜到里面洗澡。浇园的水哗哗地流着,它也不想乖乖地听你的引导,它随时都准备着挣脱你的羁绊,放任自流。我们几个要来来回回地随着水流巡视,看到哪里的水快跑了,就赶紧扑上几锨土,拍打几下,挡它个严严实实。可总有你看不到的地方,它们得着机会,突破防围,一涌而泄,尽管就这小小的水流,也是气势如虹,有时候你不加紧给几锨土还是阻挡不住地。就凭我的体力,我刚扔上一锨,还没等下一锨土端起,头一锨土早就踪影全无,随水而散了。每每这时候我那发小就管用了,快速的几锨土就把水牵制住。她从不埋怨我的无能,只说:“发现大口子赶紧喊我。”所以我就只负责围堵那些“小偷小摸”不成气候的小水流了。

快熟的棒子大片地在地里呲开嘴招摇,那时候,我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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