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记忆:文革十年(十)
船到平湖驶入标准件厂,它是“工总”最大的集中地,我是被抬入的(其实精神很好,跑步都可以)因是伤员,而且还要使同观点人激起同情心,引起和对方观点人的奋怒,才被抬进房间,连夜总部人员用船去东湖西岸,把人民医院的陈某某医生叫来。
同来的还有一名女护士,来前总部有人说陈某某是“工革司”观点的人,今晚外科只有他在值班,(医院也分两派)陈医生来后,先为我取头上的纱布,这时我看见周围外面挤满人,当时我心中明白接下去应该怎样表演。
当陈医生为我取绷带时我就说:“你轻点,我痛”(其实从被击中到去上海前,一直没有一点痛感,这也是我感到奇怪的,也可能我对痛细胞不敏感吧)在取到最后一层纱布时我说:“你?拿了,我自己来,”?要求总部人给我拿面镜子来,我要看看。
当时袜厂的女工拿来镜子,我动作很慢的取下沙布,?照了照镜子,长叹了两口气,这时我见有十几个女工突然哭了,因她们大多数人都认识我,因我曾在剧院和工人俱乐部舞台上演出过,男工人却大声问是谁打的,这么狠心,找他算账去!说心里话我对当时自己得表演很满意,也对当时同观点人的团结一心和同情感,深深的感动着。
陈医生看后说:“另外?什么,只要不发炎”我说:“那你先给我打针青霉素”他说:“那来青霉素,我没有”我说:“我带了”他说:“青霉素可以打,但我没带针管”这时在场的工人发火了,上去在陈医生屁股上踢了两脚,?说:“你这叫什么出诊,出来连针管也不带”后来被总部人员劝住,事态才?进一步发展,1969年陈医生到新仓为血吸虫病人开脾脏时我和他说起这件事,他说:“叫我出诊,差点回不去”后来我俩也成为朋友,他现定居在苏州。
第二天我再次被抬入人民医院,在诊疗室医生为我看后也说:“?什么大问题,只是眼角当时没缝,今后可能吊眼皮,现在不发炎,今后眼睛不会受影响”这时总部人员要医生签下保证书,说明今后眼睛肯定不会出问题,医生不肯下保证,就这样双方就这一问题,争论对峙将近半个小时。
“工总”和“工革司”人员在医院越聚越多,这时我躺在担架上再也忍不住了,大声喊:“抬我回去,我不看了,不走我一个人走”总部人员听我这么说,知道我发火了,就说也好,咱们走,明天去上海看。当晚我们坐夜班轮船去了上海。
同去的还有四人,我单位的李某(他陪我)平中高三的王某某,他因在广陈镇被石片打破头部,也去上海检查是否脑震荡,平中高二的周某某,(他陪王某某)平湖袜厂的陈某某带班,因他是常驻上海的老采购员,而且他在上海勤奋旅社有常包房间,(上海当时要租旅社很困难)。
船到上海己是凌晨五点多,我们在十六铺码头附近吃过早饭,租了三辆三轮车赶往旅社,途中有不少上海人指着我们说:“看!两个受伤的,昨天又发生武斗了”,听了这么多路人的话,我脑中己想好了到医院后,我怎样来对医生说。
我们到达旅社后,看到还有总部的两个人,他们是在平湖12.12事件中受得伤,己在上海住了十多天了,正准备回平湖,听他们说:上海看病挂号要凌晨四点去排队,现在去根本挂不到号,我们决定明天一早去两人排队挂号,因我们就住在南京东路旁边,离山东路上的长征医院很近。……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