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巍长堤 千古范公
记得儿时对“范公堤”三个字就有很深的印象,因为我们这里的人们以范公堤为界,将里下河地区分为堤东、堤西两在部分。千年以前,大堤以东是浩浩黄海,汪洋一片。而如今大海已东推几十里或百余里不等,堤东的陆地除了大部改造后的良田,余下都是滩涂湿地。堤西则是水网、良田交织的鱼米之乡。
范公堤原本是一段绵延400余公里的长堤,但真正为范仲淹所主持建造的只是一段近150公里长的捍海大堤,而如今作为文物保护区域的只是一段3公里的堤岸。这3公里的保护已少得不能再少了,因为其它漫长的古堤如今已是通榆公路,也就是204国道的主要路基。缺了这三公里的路段,不仅是缺少了它的原貌特质,更重要的是将遗失一段不应忘却的历史记忆和一位应该彪炳千古的历史人物。
走进这慕名已久的堤岸是在1999年,那年局里的文物科长临时到企业帮扶,我在群众文化岗位上兼照理文物工作一年,因此我才得以将全市的文物保住项目全部跑了一遍。
记得是在春天去的,那保护堤段虽不能与邻近的宽阔平整并相当现代的204国道比美,但她它给人的厚重、苍桑感依然如故。丈余尺的泥沙路面上行人稀少,堤高有5米多,与国道上成片的绿荫相比,这里则几乎没有长树,这倒突现了护海堤的伟岸。堤岸两侧的坡地上长满了盛开的油菜花,远远望去像铺陈的两条黄色的地毯护着堤面蜿蜒远去,走在这条路上感觉是一种特殊的款待,如果中间铺上个红地毯,那就是个款待国宾的迎宾大道。但我在那儿的心情没有那么轻松,而更多的是一种敬仰,是一种跨越千年时空的缅怀。
1023年造堤没有钢筋、石块、混凝土,只能堆土,如今的范公堤虽经历朝历代整修,但基础依旧,它坚固地造福了人民上千年。就是这样宏伟的工程原本仅出自一个刚为官不久的一个泰州小吏的上书,他就是范仲淹。
提到到范仲淹,我们总是想到他的名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不是他刻意表白的豪言状语,而是他历经苦难,勤学奋进反复磨练而形成的精神特质。范仲淹幼年两岁丧父,随母移嫁朱姓,受尽朱姓弟兄们的欺负,好在继父知书达理,母亲悉心呵护,使范仲淹自小受到良好的教育。面对国家的内忧外患,民间百姓的生活苦难,范仲淹发誓做官为民,他的一生都在实践“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铮铮誓言。范公堤的建造正是他中了进士为官后不久,调到泰州任西溪盐仓监官的大胆善举。说到大胆主要是造海堤并不是一个小小盐监官的职责范围,而当他看到早年唐代大历年间修建的沿海大堤,因年久失修,多处崩溃塌陷,每当海潮兴起,海水就像奔腾的野马一样咆哮而来,冲倒民房,冲毁庄稼,淹溺人畜,使老百姓民不聊生,范仲淹心如针扎,他越权上书提出重修捍海大堤。他的想法尽管遭到部分庸懒官员的反对,最终还是得到朝庭的首肯。1023年开始建堤,1025年遭遇台风袭击,使得部分决堤,有百余人被卷入大海,这又成为当初反对者和朝中妒贤嫉能的官员反对的口实,好在朝庭派来调查的官员主持了公正,工程才得已复工,最终大堤在1028年建成。
大堤的建成不但使这一地区的人民免受了连年灾荒的疾苦,也成就了中国水利工程史上的一次伟大杰作。其后范仲淹多年的官宦生涯中走了好多个地方,知县、知府、边关将军、直至朝中副宰相。他每到一个地方,多则数年,少则几个月,他都有显著的民生德政,他是个一心为人民干实事的“公务员”,所以他每离开一地都受到老百姓的群体挽留。这是非常了不得的。
范仲淹用一生的实践实现了他“处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的政治抱负。范仲淹一生三次入朝,三次被贬,都因为民请命,为国建言。但他“宁鸣而死,不默而生”,正如胡适先生所说:“这是九百多年前的一个中国政治家争取言论自由的宣言。比美国享利.柏德列的‘不自由,毋宁死’的话要早出七百四十年。”相比较今天官场上人云亦去,?须拍马,碌碌无为的腐败风气,我们不知多少所谓的公仆应该汗颜。
面对我们今天留下的范公千年以前建造的一段捍海堤坝,它是一块万年不朽的高尚人格的丰碑,更的一块让我们为官者必须牢记的“民可载舟,亦可覆舟”永恒的警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