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个古代女子,如何?
有这个念头,我想是从古时女子的飘逸的纱衣说起。
我是一个爱做梦的女孩儿,且特爱美,看了很多的古装戏,一度痴迷于那飘渺飞扬的彩色纱衣。无人的房间,翻出母亲的纱巾,五艳六色的用剪刀裁出七彩的梦,散落在肩上,对着宽大的穿衣镜,舞着,跳着,幻想着自己变为戏里的角色,易喜易悲。当母亲的巴掌落在身上时,还对着母亲傻傻的笑。当然,那些纱巾做成的纱衣,成就了我许久的梦,陪了我一整个彩色的童年。
童年的梦想和愿望并未随年龄的增长,被时间的光影带走。在家养病的这些时日,用一盏小小的紫砂壶,沏上茉莉花茶,盈握在手,任屡屡清香浸入心肺,看着阳台上刚买来的吊兰,纤细弱小的白色花朵,思绪早就穿越时空,飞向梦里澜姗的古月桥边。
最好,生在一个书香家院,从小在父母的呵护下学着吟诗作画,拂琴作歌。还要有一个精通武功的兄长,闲来之时,偷偷地随兄长,从后花园的小门溜了出去,学他的骑马射箭,武打踹脚。大口的吃肉喝酒,豪气万丈。
一人住在花园的阁楼上,身边还有贴心的小奴婢相随,实际亲如姐妹。春光明媚的时候就去花园捉蝴蝶,用灵巧的双手绣蝶入画。秋雨缠绵的日子就倚窗拂琴,寄无限的相思给风儿,给秋雨。对了,院子里高大的榕树下还要有一架高高的秋千,夏天的傍晚,去荡起一阵带着花香的晚风,随风飘扬的衣裙,像天边飘来的紫色云彩,墙里佳人笑。
闺阁里的时光,就这样无忧无虑才好,直到兄长带来他的同窗挚友。我希望我是遭遇了一见钟情的爱情。他,一袭青衫,儒雅清风,手握竹卷,掂了两袖地唐诗宋词,临风低吟。小奴婢含笑望我,我羞月望他,绣双蝶的折扇里,胀满幸福,溢出甜蜜。就在垂花门帘,那么惊鸿一瞥,情定终生。
不必有吹吹打打的喧天鼓乐,不要繁琐沉闷的酒宴仪式,拜过爹娘十八年的养育之恩,带着父母的祝福和兄长的爱惜,和他翻身上马,就此随他浪迹天涯。
我们去杏花村里把酒临风;去花港观鱼揽月;去黄山倚松望云海。我们去大漠里纵马舞琵琶;我们去梅朵深处煮雪咏梅,去荷塘摇撸采莲……我要跟他走遍海角天涯,归来,在江南一座临水青砖小庭院里,聆听花落的微颤,听小小木船在窄窄的河道中缓缓滑过。你细细聆听,水声重重叠叠,如诉如泣。仿佛是神秘的江南丝竹,裹着万般柔情,从地下袅袅回旋上升……微雨落花,藤萝架下,执手相望,笑嫣若花。
我用玉兰花瓣泡的水梳洗我的及腰长发,他用黄杨的梳子为我挽起;我给他宣纸砚墨,他为我点眉入画;我为他舞起长穗的青锋,他击象牙板为我拍打。我给他做满桌的菜肴,他与我酌上温热的酒酿;我在轻纱帏幔上绣并蒂的莲花,他点亮满堂的红烛看我的红嫣;我唱起他写就的“长相思”,他为我轻扫娥眉点绛唇……
这样的踏步生香的日子,终有尽日,那么我会留一枚随我一生的玉佩给他,生香的玉石是一个标记,留待我们奈何桥上相见相认。
做一个古时婉约女子,好美!!
忽然,我突地笑了。
我忘记了古时女子无才便是德,忘记了笑不露齿行不动裙;我忘记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忘记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忘记了公婆在上小姑在侧;我忘记了大丈夫三妻四妾,我忘记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忘记了奈何桥上还有一碗孟婆汤……
唉呀!!做一个古代女子,到底如何?
手中的茶已凉,梦却还未醒。幸好,我是一现在女子,可以把这个问题这样来问你。你肯回答我么?
做一个古代女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