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桃花源
（一）
溪边照影行，天在清溪底。天上有行云，人在行云里。
高歌谁和余？空谷清音起。非鬼亦非仙，一曲桃花水。
平坦的路上，一匹纯黑的骏马，飞驰着，马上男子的青衣随着马的奔跑一上一下，衣袂飘扬，男子扬鞭使劲的抽马，飞奔在没有尽头的路上，蹄过处，腾起一团灰尘，许久才慢慢散去。似乎他的一切不快都可以随着飞驰的速度烟消云散。
不知过了多久，马终于累得停了下来，青衣男子策马收回飞散的思绪，环顾四周——陌生、幽静、美丽到奇异的山谷。遍地野花，玫瑰、牡丹、雪莲、杜鹃……居然在这里一起开放着，那么美丽、鲜艳、甚至可以说是妖艳——不知为何，自己就是知道这些奇花异草的名字。
虽然之前并没有见过这些奇花异草。在这片姹紫嫣红的花海中央突兀的立着一棵没有花，没有叶子的枯树。是桃树！不知为何余影强烈的感觉那是一棵桃树。
余影心里莫名的一震，一种说不清，道不明，从未有过的感觉。
回望身后，已不见了来时的路，“我是怎么进来的呢？”
余影举目环顾，谷壁笔直陡峭，地面平广，一片盛开的花海，沿着谷壁一条宽约数米清澈见底的小溪，缓缓的流淌着。
余影来到溪边，水底清晰的看见自己俊俏的，但却满是忧伤的脸，在淡蓝的天空中，随着朵朵白云在流动，流着，流着，清水洗净了脸上的阴霾。
于是他送给水底的行云一个微笑，露出雪白的牙齿。“有水，就有出谷的路！”余影想着，便翻身上马，扬鞭，“驾！”催着马儿沿溪水飞奔起来。跑了很久才停下来，一路除了看见各样的花，不要说是人，连只小蜜蜂小蝴蝶都没有看见。
“一定是做梦吧”余影使劲的掐了一下自己的腿，很疼。
“我既然能进来就一定能出去，现在必需冷静下来。”他强迫自己镇静下来。再次仔细观察山谷，这个山谷就像一个巨大的盆，山崖是盆壁，盆口是飘着白云的蓝蓝的天，盆底就是这片五颜六色的花海，和与花海形成鲜明对比的枯树。
一个奇怪的地方！
他沮丧的骑着马，漫无目的的沿着河边走着。
此时太阳已经开始西斜，余辉将半个天空和潺潺的溪水染红，他看着水中的红霞和自己的倒影，忽然阴郁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只要顺着河走就行了阿，有水必有源，哈哈……”他自语道。
这次他不急着走了，先下马在路边的石头上刻了一个自己惯用的记号，才潇洒的扬鞭而去。
第三次来到刻记号的地方时，看着前后都留下的有马蹄印，他彻底绝望了，更证实了自己的猜测，这条溪呈圆环形，根本没有所谓的源头。
“哈哈……”余影冷笑几声，这怪地方已经超出了自己所了解的常识范围，看来自己要困死于此了。
“事已至此，只好听天由命了”无奈的拍拍马头，抚摸马儿顺滑的鬃毛，说道：“也罢，我余影命该如此，在这美景中终了此生也好过娶那刁蛮的公主，只是连累烈日你了。”
烈日眨眨乌黑的眼睛，伸出舌头舔舔余影的脸。
“你安慰我吗？烈日”余影温和的笑笑，说道：“你也累了，休息吧。”
烈日甩甩尾巴，向小溪走去，看似清澈不深的溪水，居然瞬间淹没了烈日的腿。烈日刚低头喝了口水，溪水立刻汹涌而起，一道薄薄的水幕将烈日包裹其中。
只听得烈日惊恐的一声嘶鸣，透明的水幕急速降落，小溪有瞬间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是骏马烈日消失了。
余影呆呆地看着又归于平静的清澈的水面，索性也奔至水中，捧起一捧水浇在自己的脸上，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有消失呢？
“烈日！烈日！你到哪儿去了？”余影拍打着水面。
终于，余影累了，呆呆的坐在水边，天色渐暗，水里没有了蓝天，连最后的几抹橙色的霞光也没有了。湛蓝湛蓝的天的魔窟中出现一轮弯弯的月亮，密密麻麻的闪烁着满天星光，似无数双小眼睛贪婪的望着落魄的余影。
幸好还是盛夏，这深谷的夜晚还不怎么冷，但余影还是不禁打了个寒颤。
许久，从远处隐约飘来女子轻轻的歌唱声：“问莲根、有丝多少，莲心知为谁苦？双花脉脉娇相向，只是旧家儿女。天已许。甚不教、白头生死鸳鸯浦？夕阳无语。算谢客烟中，湘妃江上，未是断肠处。香奁梦，好在灵芝瑞露。中间俯仰今苦。海枯石烂情缘在，幽恨不埋黄土……”似娇莺恰恰，如天籁悠扬，余影听的痴了、醉了，不由叹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那女子似乎受到惊吓，歌声戛然而止，余影四下张望，四处寻找，哪有什么女子。
（二）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翌日，余影绕溪而行，忽然发现在不远的山崖下有几株树，树上结着枣子般大小的椭圆形红色果子，他欣喜的摘下一个，咬了一口，一股汁水便流进嘴里，说不出来的美妙味道，有一点点酸，有一点沁人心脾的凉。
吃饱之后，他便继续沿着溪水漫无目地的往前走，欣赏起这绝美的景色来。
阳光斜射下来，照在盛开的花上面，似乎这些花儿比昨日的还要鲜艳，抬头看看天，阳光开始变得有点刺眼，照在水里，泛起点点银光，似撒落一泓细碎的星星。走进点，星星便没了，又看见自己清晰的脸庞，一扫昨日的阴郁，轮廓分明的脸庞，镶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鼻子似刀削而成一样，嘴角微微上翘。
看着这清澈的水，脑子里渐渐飘出昨晚的那美妙的歌声，声音越来越清晰，他看见一个穿着红纱裙的女子，发如黛，面若桃花，含笑的婀娜的从水中走来。
余影惊喜的迎上前，不料一脚正好踏入水中，定睛一看，水面只有一圈圈荡漾开来的波纹，何来女子？
唉，都是自己的幻觉，黄粱一梦而已。
余影再也无心眷顾周围的景色了，寻了一块平坦的空地，在花丛中躺下，准备美梦一场。
余影觉得鼻子里痒痒的，伸手柔柔，不情愿的睁开眼睛，一位身穿绿衣美丽女子，大大的眼睛正顽皮的看着自己，手里拿着一根草叶，向后面呼喊：“姐姐，快来看，他醒了”，余影起身朝她呼喊的方向望去，溪边站着一位身着红衣的女子。
余影一阵眩晕，呆呆地望着。“唉，呆子，有这样看人家姑娘的吗？”那个大眼睛女子，怒目圆瞪，朝余影吼道。
余影羞的满脸通红，自知失礼，赶忙迎上前去，朝那位红衣女子行礼道：“恕在下失礼，敢问姑娘芳名？”
“我家姐姐的名字也是你问的呀？先说说你是谁吧？”大眼睛姑娘抢上前说道。
“在下余影，途径此处。”
“草草，不要顽皮了”红衣女子微微一笑，说：“我叫水芝，欢迎你来到我们‘桃花谷’。”
余影环顾四周，疑惑的问：“可是你们这儿，百花均有，百花齐放，可就是没有桃花啊，为何叫作‘桃花谷’呢？我又为什么会来此谷？”
草草呵呵一笑说：“桃花谷就叫桃花谷，你会来自然是前世的缘分啊，公子且来之则安之吧”草草望望姐姐水芝，又转头对余影说：“不要这么严肃嘛，来和我们一起玩啊。”说着，便伸手拉着余影来到花丛中。
草草拉着余影坐下，摘下一朵百合花递给余影，一股混合着淡淡白合花香的酒味飘来，只见花中装着清澈的美酒。余影疑惑的接过白合酒杯，试着小尝了一口，一股清香从咽喉沁入肺腑，顿时感觉神清气爽。
余影不由的心里暗暗称奇。又见花丛中出现一个平台，摆着几个绿叶状的盘子，盘内盛有余影早上吃的那种椭圆的小红果，还有黄的、粉的各色他从没有见过的蔬菜。
余影好奇的拿起一颗早上吃的那种果子，问：“这个叫什么名字啊？我早上吃过，感觉很好.”
草草说：“我们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就叫它红果，长在这里一千年了。”
“那公子既然喜欢，就给它取个名字吧，也算是它与公子的缘分”水芝望望他手中的果子说。
“好吧”余影仔细端详手中的果子喃喃自语：“这小小的果子，外形椭圆、饱满，颜色鲜艳，表皮光滑细腻，似一个正值花季的丰腴少女，透着圣洁的光芒，就叫圣女果吧！”
水芝拿起一个圣女果，忧郁的凝望着，幽幽的说道：“好名字，公子说的贴切、形象，才是真正懂得芳心的男儿啊！”说罢，三人便举酒对饮，吟诗作对。
说来奇怪，余影连饮几杯，花中美酒也不见少。不多时，余影微微有了些许醉意。醉眼朦胧中见水芝姑娘步履轻盈的走到另一边坐下，纤手在花朵上轻轻抚过，几根琴弦随即出现在花上，轻拨琴弦，优雅的旋律随之而出，如溪水潺潺，如轻风拂柳，如白鹤盘旋……
余影听的如痴如醉，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朦胧，花丛中各色的花儿慢慢盛开，越开越大，越开越艳，一朵朵艳丽的花儿，渐渐幻化成穿着各色纱裙的女子，随乐曲在花丛中翩翩而舞，柔弱的花朵在女子的裙袂下摇曳，别有一番柔情。
（三）
桃花流水?然去别有天地非人间
不知何时，醉倒的余影醒了过来，已是艳阳当空，目能所及之地均是鲜花，昨夜一切恍如梦中，但嘴中酒香依旧，耳边也琴音犹在，只是一个人影也没有。
余影来到桃树边，这只是一棵枯萎的桃树，没有一片叶子，干枯的枝干极力伸展着，余影心里顿时升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从未有过的感觉。但是他却又抓不住这感觉。
余影想，竟是这样一棵枯死的桃树，真是负了“桃花谷”这个美名。
就这样，夜里水芝和众女子出来陪余影饮酒吟诗，弹琴歌舞，白天却消失无踪。日复一日，月亮渐圆。转眼数十天过去了。
这夜，圆圆的月亮显得特别大，现出妖媚的水红色，余影等了很久，水芝和草草还有那些跳舞的女子，一个都没有来，“奇怪，为什么她们还没……”余影话还没说完，就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这片美丽的花海在月光的照射下，从外围开始渐渐地枯萎了，花儿们一点一点低下头，慢慢变黄，干枯，蓬勃的生命就这样一瞬间没有了，连清澈的小河也干涸了。转眼间就只剩下了花海中枯萎的桃树和干裂的土地，地上一片荒芜。
余影惊呆了，急忙跑到桃树边，枯萎的桃树被一道淡淡的红光笼罩住。只见干枯的枝干在一团红雾中开始慢慢长出新芽、结出花苞，眨眼间花苞绽开出美丽花朵。
在一朵朵桃花中，余影看到了一幕幕自己和一位美丽的女子在一起的画面。
粉红的花朵在瞬间又凋落了，一片花瓣飘落，便出现一个幻境。
一片花瓣落下，一个白衣的女子便氤氲在红雾中，紧闭双眸，唇如樱，眉如远山，面似芙蓉，左眼下方一朵栩栩如生的桃花印记。如云的发髻也插着朵朵桃花，裙摆随风轻轻舞动，裙上丝线绣的桃花似乎也在随风飘落。
一片花瓣落下，女子慢慢张开闭着的双眼，一双如水秋瞳深情地望着余影，微启朱唇：“影郎……你让我好等……”
红雾慢慢笼罩住余影，瞬间幕幕往事出现在余影的脑中，余影失神地说道“……我是天界百花花神蓝影……”
（四）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天界一名身穿着有精致绣花蓝衫的男子，在孕育百花的百花园中种下一株弱小的树苗，男子看着柔弱的树苗，悄悄对树苗说：“小桃儿快快长大吧。”
“花神，您在对那个小桃树说什么啊？”
“就是啊，您在说什么啊？”
“花神，您为什么要捡回这株快枯死了的凡间桃树啊？它要花您多少年的时间才能培育出仙体，幻化出人形啊？”
“就是，就是。”
“……”
一群小花仙围着百花花神叽叽喳喳的说着。
花神蓝影俊朗的脸上满是笑容：“你们啊，这么多话，今天的事都做完了么？凡间的花巡视完了吗？就知道偷懒！”宠溺的语气让四周的小花仙们嬉笑着离开了。
百年过去，小树苗长大了，成了一个最小的小精灵，虽不能幻化人形，但小桃树常常缠着花神，让花神讲讲外面的世界。
她问得最多的就是自己什么时候可以向其他的花仙一样幻化成人的样子？
这时蓝影总会笑着说：“等你开出第一朵桃花的时候，就能幻化成人形了，所以你现在要好好修炼哦！”
又是几百年时间过去了，小桃树终于长出了花苞，花开的日子就在小桃树的期盼下到来了。朵朵粉红的花苞慢慢张开娇嫩的花瓣，盛开的花朵中放出点点艳红的光芒，无数星光一样的红光慢慢凝聚成一个青涩而柔美的少女，身上绣着几朵桃花的白色纱裙随风飘动，微闭着的双眼，唇如樱、眉如远山、面如芙蓉，左眼下方一朵栩栩如生的桃花印记，青丝上插着一朵桃花。
少女慢慢张开闭着的双眼，一双如水汪汪的眼睛，笑盈盈的看着花神和周围的众花仙，微启朱唇，飘来黄莺般的声音：“见过百花神和众位花仙姐姐。”
花神笑着说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以后你就叫桃夭夭吧。”
少女欣喜的点头：“好名字，以后我就叫桃夭夭了。”说着高兴的蹦跳着拉着花神的衣角：“好花神，你带我去人间看看好么？”
“小丫头，刚化成人形就想去人间？看来你是尘缘未了啊！”花神望着桃树叹息道。
时光荏苒，一晃又是百年。
花神蓝影每天带着身边已成人形的和未成人形的小花仙们在园子里育花，闲暇时也教她们一些诗书、音韵，使得花仙们个个清雅不俗。
此时的桃夭夭已出落的婷婷婀娜，备受众神喜爱，在大家的眼里，她是一个灵巧、聪颖，与世无争的小丫头。却没有人知道她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挥之不去的影子，一身青衣，一脸春风般的微笑。
“桃夭夭，随我去把那片紫薇林整理一下吧。”花神吩咐。
桃夭夭随蓝影来到紫薇林为紫薇树剪枝，她看着蓝影忙而不乱的身影，渐渐的和自己心里的那个影子和为一人，不禁慌乱的低下头。
“在干什么呢？找地上的蚂蚁么？”听见蓝影的声音，桃夭夭赶忙递过来他需要的小号的剪刀。
“你有那儿不舒服吗？脸这么红。”蓝影看着她关切的问。
“没有，只是有点热了。”桃夭夭说完，脸更红了。
忽然，听蓝影“哎呀”一声，桃夭夭赶忙过去，原来他的衣服领口处被树枝划了一道口子，忙问：“花神，让我看看没有伤到吧？”
蓝影连忙说：“没有，只是可惜了你为我做的新衣服，这么好看的衣服，看来穿不成了。”
“没关系，要是你喜欢我以后还可以再给你做嘛。”边说边收拾东西，随蓝影回到住处。
第二天清早，蓝影刚起床，桃夭夭便捧着衣服来了。
“花神，衣服我拿回去帮你补了一下，你看看还可以穿么？”桃夭夭递过来衣服。只见衣领处多了一朵粉色的桃花，蓝影伸手一摸，原来是用丝线绣上去了，看上去却栩栩如生、娇艳欲滴。
蓝影惊喜地用手抚摸着：“多细的针脚，定是费了你不少的工夫吧？眼里全是血丝，看样子你是一晚没睡?。”
桃夭夭，给了蓝影一个得意的微笑：“是有点困了，不过总算你还满意。”见蓝影对自己的手艺很满意，顿时就没有了疲倦。
此后，她便特别关注蓝影的衣着，但是一次也没有见蓝影穿过。
桃夭夭心里渐渐有了些许失落，可是心里的影子却越来越清晰。
一个午后，桃夭夭到桃园散步，见蓝影正聚精会神地读书，便悄悄走过去，从他后面撒下一把桃花，朵朵花儿正好落在书上。
“看什么书呢？”桃夭夭调皮的问。
“《诗经》，正巧你来了。”
“什么正巧？好花神，你给我读一段吧？”
蓝影拿起书中的一朵桃花，细细看了看，说：“我读的正是一篇关于桃花的，‘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这是一首人间女子出嫁时唱的祝歌，第一句以鲜艳的桃花比喻新娘的年青娇媚，鲜嫩的桃花，纷纷绽蕊，而经过打扮的新嫁娘此刻既兴奋又羞涩，两颊飞红，真有人面桃花，两相辉映的韵味，诗中既写景又写人，情景交融，烘托了一股欢乐热烈的气氛。第二句则是表示对婚后的祝愿。桃花开后，自然结果。诗人说它的果子结得又肥又大，此乃象征着新娘早生贵子，养个白白胖胖的娃娃。第三句以桃叶的茂盛祝愿新娘家庭的兴旺发达。以桃树枝头的累累硕果和桃树枝叶的茂密成荫，来象征新嫁娘婚后生活的美满幸福，真是最美的比喻，最好的颂辞！”
桃夭夭听得入了神，她幻想着人间的婚礼，幻想着自己穿着红色嫁衣的样子，不禁又喜悦又害羞。脸上火辣辣的灼热。
“可惜，我们天界是不允许结婚的。”蓝影凝望着手中的桃花无限伤感的说。
“花神，你知道爱情是什么样的吗？为什么天界不允许有爱情呢？”
“爱情，是最美好，最纯洁的东西，也最脆弱，但是不能属于我们。”
“我希望生活在人间……”
“我何尝又不是呢？”蓝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就算在人间，也不知道有人愿意娶我吗？”
“一定会有。”
“如果我们都是凡人，你愿意娶我么？”桃夭夭红着脸问。
许久，没有听到答案，她失望的低下了头。
“为什么自己要说出那样的话呢？”桃夭夭羞愧的想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正欲起身，忽然一双温暖的手托起自己的下巴，一双炙热的唇贴到了自己的唇上，顿时天旋地转，一股热血涌到了脸上，原本发热的脸颊就像两团大火炙烤着一样。
促膝坐着，桃夭夭羞涩的问：“你为什么不穿那件衣服呢？嫌我的手艺不好么？”
蓝影拉开自己的衣襟，露出里面青色的衣领：“我一直贴身穿着，让这朵小桃花一直最近最近的贴着我的心。”桃夭夭羞涩的投入蓝影的怀中。
天庭上。
“真是无法无天！大胆的花神，难道你不知道天规吗？”玉皇大帝勃然大怒。
王母心疼桃夭夭，赶忙从座位上下来劝说：“快给玉帝认个错，念你年轻不懂事，玉帝不会责罚你的。”
“不，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有什么错？”桃夭夭执拗的说，“死我也不能和他分开。”
“我们是真心相爱的，请玉帝成全，任何责罚都由我来承受。”蓝影上前护住桃夭夭。
“痴心妄想！都给我打下凡间，永世不得相见！”最终玉帝大怒。
天规不可违，触犯天条的百花花神和桃花仙被贬下凡。百花花神需受十世情劫，千年苦难。桃花仙剔除仙体，孤身锁于无谷千年，同时受万蚁噬心之苦，千年之内桃花谷不得有除桃花仙之外的任何生物。
“影，不管受到什么样的惩罚，我都会在千年之内找到你……”
“夭夭，会的，一定会的，永远，永远，我心里只有你……不管多远我也一定会找到你……”
“永不放弃……”
“永不放弃……”
两人在南天门外约定，千年之内，无论如何也会找到对方。
（五）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中断回忆，余影地神情有些僵硬了，一把拉过桃夭夭问道：“不是无谷利不许有其他生物的么？”
“水芝、草儿，还有那些景物都是我用法力在修罗那换来的，只有这样才能将你引入五谷。”
余影看着这个原本在天界招众神喜爱的桃花仙，现在却即将堕入修罗道了。
夭夭的一双如水秋瞳依旧深情地望着余影，慢慢伸出纤细白皙的右手抚摸余影的脸颊，幽怨的说道：“影郎，妾身在这里等你等的好苦，你为什么不来找妾身呢？”
余影躲开夭夭的手，背过身，叹道：“桃花仙，困于无谷千年，你倒还没明白玉帝这么做的苦心吗？你的凡心为何还是没有去除呢？”
“影郎，难道你已忘了当年在南天门的誓言吗？妾身一直还记得，九百九十六年来不敢忘怀，为何妾身依旧，郎君却……”
“这十世轮回，我早已看透世事荣华富贵，儿女情长，不过浮世烟云。当年是我的天劫，没想到却连累你了，夭夭，现在是你渡天劫的时候了，如果你再执迷不悟，那么你将堕入修罗道，到时你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万劫不复，哈哈……千年前，你种下我的时候，我就已经万劫不复了。”桃夭夭的眼角滑下两行血泪，哀伤而愤怒的说道：“影郎，我被囚于无谷九百九十六年四个月零三天来，无时无刻不敢忘怀你我的誓言，堕入修罗道，只为了借助修罗王的力量引你前来，为你，不惜耗损精力，幻化出桃花谷这个仙境。可你……”
“我们还有四年了，还有四年就可以回到天上去了，夭夭，你……”
桃夭夭从背后抱住百花花神：“难道我苦修九百年，不惜自己千年的功力，换来的就是这些么？影郎，就算你不再爱我，可我还是爱你，永远，永远……”
她衣裙开始散开为朵朵桃花，慢慢包围二人。
余影感觉她的身子在慢慢的向下滑去，余影伸手想要拉住她，可是，只见眼前一团粉红色的雾气散开，桃夭夭消失于一个血色的裂缝中。
只留下一地的粉色花瓣，和像张着血盆大口样的裂缝。
空中隐隐飘来桃夭夭的声音：“看来任谁也逃不脱前世注定的缘！”
（完）
2007.年3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