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勤

“唏”用那因感冒而不通畅的鼻腔狠狠地吸了口气，又吐了出去。看着眼前山路上拥挤的车流，我不禁莞尔：这个小小的葡萄沟，哪里来的这么大的魅力，从上午十点钟，能容纳近千台车的车场爆满，后面还是望不到头的车龙。“山上停车场出口堵车”、“山下出口有车逆行，堵车”，对讲机里几乎同时响起同事的告急声。“哥，咋办”彪子瞅着身旁的我，“通知山上停车场，只许下，不许上。你在检票口（我们现处在的位置）只许下行，不准上行。我到山下”。这近两公里的山路，一上午走了有十来个来回，主业不是交警的我，在正午阳光狠狠的烘晒下，有点头晕，踉跄了两步，抬头一看，没人注意，急忙又用稳定的步子朝山下走去。旁边汽车的轰鸣声、喇叭声响成一片。大家周日出来旅游，赶上了堵车，一个个如同斗急了的公鸡似的。“游客们，请大家稍候，我们正在疏导交通，请大家听从我们的指挥”，一边走，一边用手持的喇叭警告着那些蠢蠢欲动地要走到逆行车道上的车辆。

临到山脚，几辆轿车就如同不长眼睛的苍蝇似地越过了排的整齐的上行车队，挤在了下行路上，好象几只立在鹤群里的鸡。年青的同事正在声嘶力竭与司机说着什么，而那名司机却是充耳不闻，还在车内放起了音乐。愤怒一下子涌到胸前，一边走一边做了几个深呼吸。“同志，您好”，礼节性地敬礼后。大约是看到了我这张沧桑的脸，抑或是看见警察多了，那司机关了音乐，降下了车窗。“怎么搞的，堵了半个小时了，再晚，晚上就赶不回家了”，一口标准的首都音。“同志，大家都在排队，山上的停车场已经满了，您往上挤，只会越挤越堵”。“那我不管，你们警察把前面疏通了，我们就都过去了”，“你。。。。。。”看到这位不讲理的劲，年青民警攥着拳头就要往上冲，我拉住他，示意去做后面几辆车的工作。“同志，看您是首都来的，出来代表的可是咱首都人民的形象，您看您这样办不太合适吧”，“首都音”看了看我，没有说话，却也不再理我，和车内的人搭讪。看来，只能用人民战争了，对这样不讲道理的人，我有绝招。扭身攀上了路边的石墙上，“各位游客朋友，欢迎您来到葡萄沟景区旅游观光，我是当地派出所的民警，因为停车场已停满，造成了路上堵车，我向大家表示歉意。现在我们正在全力疏导交通，请您配合我们工作，将停车场内的已参观完的车辆放出来，咱们才能开车上去，请停在下行路上的逆行车辆自觉离开”，本来正在自顾自地抱怨的游人们在我喊了几次后，都明白了症结就在那几辆逆行的车上。几个富于正义感的小伙子走下车，凑到那辆车牌号为京GXXXXX的车前，“哟，是北京的，怪不得这么牛”一东北小伙，“嘛北京的，北京人能这素质”一天津哥们说，看见他们几个在那冷嘲热讽，我跳下墙，没有搭理那“首都音”，不过我看到他眼里也窘了，脸上出现了在车内空调下不该出现的红色。我与同事疏导着后面的几台车，有的扎进了路旁农户家的小院里，有的退回到了上行车的车尾处。“您怎么办”，走到“首都音”车窗前，“只剩您自己了”，“我也倒回去”嗫嚅地说了句，把头伸出车窗，往后倒车，没出几米，豆大的汗珠就从脸上淌了下来，“师傅，我倒车倒不好”，看着路右侧几十米长的车流和这窄狭的路，也真够他呛。“赵，你到前面让前边几辆车往前挤一挤，空出车位，让这师傅把车顺到车队里”，看见前面几辆车间隙比较大，我告诉民警。车队向前动了动，差不多空出了一个车的空间，我压住后面欲往前开的车，“哥们，车别往前开了，咱往后让一让，让这辆车进来”，看见是辽宁的车牌，开车的是一典型的东北汉子，我说到。“哥们，跟您没关系，都堵这么长时间了，我也不着急了，这北京牌子的车最不讲究，就他带头往上挤，才堵了这么长时间，我偏不给他让”，东北汉子说到。那本来因倒车而紧张的“首都音”听了又是一阵的面红耳赤。“哥们，咱出来玩，是为了高兴，不是出来置气的，咱不跟他一般见识”，又扫了一眼那“首都音”，“傻瓜”，心里骂了一句，“也不知道说句话”。东北汉子还是不肯让路。看见副驾驶位置上坐着一五十多岁的妇女，“阿姨，肯定是兄弟带您出来玩，您看，跟我兄弟说说让他倒一下车”，“小子，看你大哥那一身汗，咱不冲别的，把面子给你大哥”，“中”东北汉子无法拒绝他母亲的话，不情愿地往后倒了一些。“首都音”的车总算挤进了车队里，下行的车又开始缓慢地动了起来。

不到十分钟，上百台车就鱼贯着下了山，“彪子、川报告情况”，“头，疏通”，对讲机里传来了两个兄弟的回答，“上行车辆放行”，我喊到。上行的车队总算动了起来。吩咐现场的弟兄注意不要让车辆逆行。我又撑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往山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