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记忆:文革十年(十五)
九日平湖人武部里,停放着王庆的遗体,因要等待从湖州赶来的法医进行验尸,再定事件性质,但大街上己是人山人海,虽然我?去平湖,但我知道整个冲突过程,平湖四周几个公社的农民大批涌入县城。
在某些人指引下,开始抓打“工革司”人员,有些“工革司”男女头头在实在无路可逃的情况下,有些跑进了厕所,但在众人威逼下都跳入了粪池沟,全城到处是追打声,学生是首打对象,平湖师范学校有红三司的一个叫“铁军”的组织,他们是?硬的“工革司”观点,其中吴某某是小头目,他是我新仓64年前的玩伴,也就是我妈妈死后,每天晚上来陪我的哥,他比我大一岁,他念书很聪明,初高中各门成绩平均分都在90分以上,也就是在三月九日这一天被追打严重内伤,经抢救暂时恢复身体,80年前因旧伤复发去世,一位文革的受害者。
写到这里,我想谈一下我常在脑海中出现的一个问题:人的生命太短暂了,人来到这个世界,只是进入了一次长途旅游,等他走完旅程西去后,又有谁还记得他,有人记得就说明世上曾有过这么个人,如没人记得和提起这个人,他就像没来过这个世界。所以我想说出这位哥的真名,他叫“吴天雄”我永远记住了他。
晚上在人武部进行了尸检,法医打开王庆胸腔取出心脏,切下一片后其它放回,在取脑切片时由“红总”学生一个外号叫“马达”的和修建社C某某两人用钢锯开颅骨,当颅骨刚打开,C某某一阵心酸晕倒在地上,因他俩一起58年当学徒参加工作,平时又是好朋友,怎能不难过和心酸,由于颅脑取出再全部放回很难,故有部分塞进了胸腔。
据知当时在场的没有一个不掉泪的,太惨了!法医取完切片后一句话也不说,当时有许多人要他表态:“人是怎么打死的?出于什么致命伤?”法医始终保持沉默,他知道派性的力量谁都无法阻止,他不能表态,这是法医当时作出的也是最聪明决定,后来的验尸报告证明他得这一决定。我也看见过法医解剖,曾有过一件案子,当打开死者胸腔取出胃食,法医只用鼻子闻了下就表态,说是“磷化锌”中毒,当时那谋杀案是投放“磷化锌”(老鼠药)使人死亡,当然这些都是后事。
十号上午在平湖南门广场举行隆重的追悼大会,我没去,因为9号傍晚我得到了一个错误情报,我同学C某某,也就是我叫他去参加“工革司”的那位同学,他跑来对我说:“工总这次干的太过分了,平湖又打伤了很多人,现在他们很多人都集中在?姑镇,?准备了十几杆步枪准备来新仓报复”
我当时判断有这可能,因工总人员全往平湖去,工革司主要人员全撤往郊镇,事情又是在新仓发生引起,故我当晚决定十一号暂离新仓去上海,我对C某某他哥说:“子弹不认人,暂离为好,等冲突冷下来再说”当时要跟我们一起去的还有四位女学生,起先我不同意,因同行不方便,但她们说上海有亲戚,而且在12。20事件中由于冲进“井冈山”学生宿舍撕?被子,?做了过激的事,她们父母也叫她们暂避一下,我考虑再三同意了。当时新仓有好几批人都各自外出暂避,不管是“工总”还是“工革司”人员一到晚上全都外出躲避,几年后镇上人一提起“三七”事件都说:“三七”后的镇上一到晚上真是鬼都捉的出。……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