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多看了她一眼

像往常一样，午餐时侯我照例来到了那家四川面馆。同样浓重的四川口音，同样的座位。同样的一份蛋炒饼，一个凉菜，两瓶啤酒。日子貌似是一成不变的，可潜在里却又在发生着些许的改变。

今天坐我隔壁的是一位父亲和他的小萝莉。起初的时候并没有太多的在意，可后来小萝莉的一句诗引起了我的兴趣。“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风来夜雨声......”父亲打断了女儿的背诵——“应该是‘夜来风雨声’”。小萝莉不加反驳与思索的就改了过来——“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接下来又背诵道：“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我不觉暗笑，细想了一下如果按照小萝莉的背诵给古诗改一下，变成“风来夜雨声，花落知多少。”也未尝不可啊。从诗意上来讲不但是过得去，似乎更赋予了风人的性格，把风作为雨的讯息的传递者，也不乏意境吧。可成人偏偏就郁于教条和文本，完全打断或者抹杀了孩子诗意的天性。“孩童是人类的老师”，可我们却对这位老师偏重于教导，却从来没有意愿从他们身上发现些什么，学习些什么。

我一边咂着啤酒，一边浏览着手机里无聊的政经娱乐讯息。无意识中多看了她一眼，发现小萝莉正用她那黑黑的眼珠上下打量着我，我这才以成人难以察觉的、隐秘性相当高的眼睛的余光，上下打量起这个小姑娘来。她的眼睛不大，但却透着十分的好奇与稚气。发髻稍稍向后梳起，用一个蝴蝶结轻轻地别住，背后便自然垂下了一缕略显疏松的长发，尚未及腰。估计是她妈妈的杰作吧。上身着一件白色的圆领套头T恤，下身是一件天蓝底色衬着雪花点的小裙子，露着两条荷藕般的细腿。脚上是一双凉鞋，有卡通动物的小袜子。看上去蛮“淑女”的。

虽然是偷偷地“扫描”，但也觉得有一种偷窥和背后评论人的罪恶感与赧然。小萝莉倒是显得格外自然，一手轻托“粉腮”。一手拿着一杯饮料，慢慢地送到嘴边。并不时地似有似无地扫视着旁侧的这位大哥哥。我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但我却不自觉地矜持起来。虽然还是慢条斯稳地夹着凉菜，咂着啤酒。考虑到眼下这位小萝莉注视的的目光，我把叼进嘴里的烟拿了回来，又塞进了烟盒。孩子的学习性和受外界的影响力是很大的，比成人更甚。还是少些她意识里的司空见惯吧。

我是个被社会“污染”的人，孩子纯洁的目光应该活在童话故事里。看到更多的应该是美，是简单，是善良，是勇敢。我心里喃喃的自语道：“孩子，这不是属于你的环境。你爸爸错了，包括他纠正你的那句诗。”

只因多看了你一眼，有些罪恶感。看似轻微的触动，也许潜在里正发生着些许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