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记忆:文革十年(十七)
当我见有学生去叫人时,就迅速进入弄堂,经弄堂窜弄堂几经转展,(平湖老城文革时弄堂很多,号称七十二条半)终于来到标准件厂,后和分部人员一起回新仓,四月底我在药店工作的同学,S某某去平湖医药公司进药时,被“工革司”人员在大街广众之下抓入庄园馆,S某某被抓途中头脑非常清楚,所以一路高喊:“我是医药公司的!”好让路人知道“工总”又有人被抓。
还好一进去只吃了两巴掌,因里面有几个他初中时的同学为他解了围,他回来后告诉我:“红三司头头C某某叫我给你带个信,他们说迟早要来拜访你”因白天要上班,我晚上睡到了同事C某某家里,他家房子大,能从屋面多个方向跑。
但不久我听人告诉我,C某某家周围,白天常有人活动,?好像是在看地形,这时我考虑暂时离开新仓去埭溪陈医生处去避一下,到了埭溪发现两派斗争平静很多,我在那住了一个星期,但常想着一起战斗的同志们,心里好像有种在做逃兵的感觉,实在待不住了便要回来,陈医生看留不住我,便送我上了去杭州的汽车。
到杭州后我住进武林门附近的一家旅社,那晚大约深夜一点多,我被一阵铁棍的敲击楼板声惊醒,当我从床上坐起,只见几个人头戴藤帽,手持铁棍长矛,手臂上套着,“杭州文攻武卫指挥部”的袖章,他们把睡梦中的人一个个叫起来要捡查证件,当他们看了我的工作证和车票后对我说:“马上回当地去,抓革命促生产,有事办事,?事了,不许再在杭州停留”,写到这里,那几个戴藤帽的人好像又出现在我的眼前。
回来后医院的医生们都叫我睡医院里,因他们打的是“工革司”旗号,比较安全,她们都这样劝我,但我表面始终不答应,因知道的人太多不好,医院管总务的高阿姨,在背着众人悄悄的给了我一把钥匙,我马上拿去复制了一把。
每晚九点以后就打开锁,睡进医院的棉被仓库,有一天晚上半夜我听见有人在推楼门,因楼门我早己闩住,她推了几次推不开就走了,第二天那名护士去问高阿姨,因她知道门外不上锁,门又推不开里面肯定有人,高阿姨告诉她了真相,她一直到文革结束也未对这事提半个字,我后来考虑再三,又睡到另外人家里,真是一到晚上睡觉成打游击。
自“三.七”事件后,平湖6284部队好像是一个排进驻支左,但情况一直恶化,在1967年三月七日至七月二十日,死人事件连续不断,除赵俊勇外,大批农民冲平师被小口径步枪打死三人,“工革司”夜袭乍浦搬运站打死二人,学生双方各枪击死亡一人,标准件厂试炮误伤上海来平运粪船工人死亡一人,最痛心的是袜厂女工被枪击事件,当时女工身中二枪倒在地上,口中还在不断喊“救救我,快来人救救我”,6284部队士兵几次想冲上去抢人,送医院进行抢救,但都被子弹挡了回来,眼看着女工慢慢的死去。
当时去平湖据点,轮?值班的人回来说起这事,大家都非常气愤,七月二十日凌晨四点,从平湖传来两声巨响,平湖造反派在“省联总”援助下开始向所谓的保皇派“工总”下手,攻打各据点行动正式开始,天刚亮接平湖电话,平湖电厂,搬运站,老农行大楼被攻破,大批人员己向东新仓方向撤离,……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