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丫,第一次出远门(1--2)
往事:丫,第一次出远门(1)
丫,在哥姐们的呵护下,母亲的怀中渐渐长大了。
丫,一张圆圆的脸蛋,看似还小有可爱,却长了一双深坳下去的小眼睛。头上翅着两只小羊角,头发象一个混血儿,黄的有点发金。上身穿的是哥姐们穿过的、改小的、红底黄花小对襟棉袄。下面一条棉裤,则不如说是两只脚袖子,大开门裆。不过小液下面,确实实的围了条大围腰(就是围屁股用的)。在三九天里,也能抵挡些风寒。
丫,也有二三岁了,还动不动望母亲怀里窜。母亲为了戒掉她“奶瘾”,想尽了办法,最后,将辣椒水涂在乳头。开始丫不知尝了口,你看吧,气的丫手舞足蹈,大发雷霆,将吃奶的所有劲死了出来。哭啊,叫啊,促促操动半个村子的人。从此,母亲也怕丫了,要吃你就吃罢了,反正也没奶水了,随她。哥姐们也没有敢碰她。但,还是时常听到丫大哭不断。好象今生来世她就是那样委屈,乃至小村子的人都知道,岭头老和家养了个好哭丑丫。
一天早晨,母亲把丫梳理的整整齐齐,打扮的漂漂亮亮对丫说:“到了大妈家,要听话,不要再好哭了。”不明的丫眨了眨眼睛,算是明白了吧......
门外,远处一片白茫茫,象是平日里母亲给吃的白糖。门口旁边白天嬉闹的土堆子,也是白一片,黄一片,只有阿华家大花公鸡,亮着自认为不错的嗓音,不停的在“咯、咯、咯”高声叫着,可不一会到也叫来了一群五颜六色的伙伴,在尽情的戏耍着。丫看着....愣着....
丫的父亲有着一米八零大高个。乌黑的自然卷发,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在他那标准长方型脸上闪闪发光。上身是得体的中山装外套,洗的有点泛白。湛青色裤子后面也打着两块“屁股”丁,却怎么也不影响他那精神抖擞的风采。上衣口袋插着一支黑刚笔,将手中一叠报刊放进斜跨在肩的黄色工作背包里,说了句:“丫,爸带你进山喽。”话音没落,将丫高高举过头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丫,稳稳的坐在父亲宽厚的肩膀上,小手抱着父亲的头,看到远处全是白白的一片....(续)
往事:丫,第一次出远门(2)
丫,坐在父亲宽厚的肩上,小手抱着父亲的头,听着父亲哼出的小调,两只小眼盯着前方,就觉得与平日里看见的不太一样.....
通往山里的是条板车路,延河而上的,因被昨夜的大雪覆盖,现在连路沿在哪也看不见。早晨路上行人很少,但还是有起早的人走出一条深深的脚印。父亲穿着他那打的补丁的长筒胶鞋,深一脚浅一脚的,嘴里不停叫:“丫,快看,好多武林高手在打仗。”用手指这指那。丫,东张西望,那有什么武林高人啊!原来,都是些倒挂在路边石崖的冰冻,像群妖魔鬼怪。而河的岸边更是奇了,一樽樽“牛”和“马”还有那些叫不上名,形态各异的怪物,全趴在那一动不动。它们是在静听河水被雪净化后的歌谣?还是在静静的等候雪后阳光到来?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父亲说:“丫,坐好,前面就要爬山了,不然,滚到山脚下河里咯....”原来父亲想走近路,就选择了翻山岗。
父亲一只手抚着丫的头,另只手却多了一根长长的树棍。每走一步都要先用棍子敲一敲被压弯腰的小树头,小树头虽然挨了几下打,确也“扬眉吐气”了。于是,父亲又将树棍当成拐棍,弓着腰走一步停一步。林中很静,父亲,丫的到来似乎惊动了呆在家中的小鸟们,不时传来“吱吱”声,它们仿佛在讲悄悄话:“哪来的客人?"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只见树的尽头有阳光射进,耳旁只听见父亲大口大口的喘气声.....
雪后的阳光五彩宾纷,丫,又像到了另一个世界。
父亲把丫放下,找了块可坐的墩子,可能是平日里常坐的吧。把手挪了挪上面雪,从包中取出一张纸垫上,就坐了下去。丫,坐在父亲的腿上,看着满脸汉水的父亲,像是明白什么。还没坐稳,林中小鸟,吱吱喳喳围了过来,好象是相互传递着:“快来这里看客人啊!”不一会来了一大群穿着色彩斑斓的小鸟。在树梢、在空中、在雪地上欢跃着,喧鸣着,仿佛奏起一曲不休止的乐章,连那被雪压的喘不过来气的树叶好象也在歌唱!
丫,再坐不住了,要下去抓小鸟。父亲看到丫这样的乐,说:“丫,我们来吃点心。”于是从背包中取出母亲早准备好的干粮。原来是一小袋冻米(炒过),父亲一边叫丫吃,一边抓起一把散向空中,这下可乐坏了小鸟们那,一个个争先恐后。“小鸟也饿了”父亲边说着,又抛向空中好多,不一会小鸟们是乎吃饱了,不在那么飞来飞去,就在丫旁边散起了步,而且,还洋洋得意,歪着脑门,瞅着丫:“你不是想抓我吗?来啊,抓啊。”等丫跑过去,小鸟又飞起来。就这样不停豆着,乐着,不时的叫上几声,好似在说:“小妹妹去哪啊?这样冷的天,还会来吗?”!
父亲把丫抱在怀里,说:“吃饱了吧,我们得和小鸟说再见了!”丫,明白似的。父亲又指了指:“你看大妈家就在那。”丫,朝父亲的手看去,远处雪山尽头,在中央处一个高高烟囱,正吐着浓浓的烟雾,慢慢始向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