彝族少女,阿兰

彝族少女,阿兰

这次,他一直向西,到一个古老的彝族村落.他选择在这里留下来,好像一下子,喜欢这里宁静的气息.

这是在地图版块上的大西南，一个高原人家。

几百家人绕住在湖泊边上，靠养鱼和种田为生。但相比山村其它地方，这种地方就十分富裕了,古老的四合院。人们日子安宁、清淡。这的人没欲望，不浮躁。白天打鱼，晚上回家看电视，睡觉。重复着过日子，却不泛味。他在一个彝族渔夫家借居。夫妇俩上过初中，算是村里较有文化的人。有个十七岁的女儿阿兰，高考没考上，闲在家。整天在自己小木阁里，小木阁很简约，窗子挂着阿兰用贝壳做的风铃,书桌上摆着一诗经和散文集。阿兰闲时也写些，算少女日记。

夫妇两本来不缺人手，那时见他说话间诚恳，外表斯文。条件极简单，有住的有吃的就行。就答应他留下来。左边没人住的一间空房给他,放鱼苗时节和农夫一起。插秧时农夫怕他干不好，叫他歇着。不过他干得比农夫快得多，因为他也是农村人，都会这些,到是换农夫去田埂上休息。平时累的重的活儿，他都干。逐渐的，夫妇两愈是喜欢这年轻人。吃饭时也客气多了，老往他碗里夹菜,到是他反而不自在。下雨时，没活干儿,夫妇两看电视，少女阿兰在小木阁。他不想看电视，也不想上网。过这种生活又何乐不为呢。

这的人身体里原本流着过平淡生活的血液,不管世界怎么动荡，物价怎么涨，与斯无关。下雨了，他独自在房间里，吹一曲葫芦丝。这歌吹了好些年，不厌。主要其它的曲还不怎么会吹学.

阿兰慢慢的也和他熟了，也经常说话。阿兰想,他就是一个打工人吧!后来发现，他讲话总是很文气。

他们也慢慢成了朋友。阿兰硬把自己写的诗文小说给她看,他推说看不懂，字都不会几个。他拒绝之后，阿兰没说话，很忧愁很失落的样儿，眼泪在眼眶里打圈。他有点哭笑不得，这怎么和小孩子一样说哭就哭呢，又有点不知所措，女人是水做的，女孩也是。

“好啦，在下拜读佳作，荣幸之至。”

阿兰用手揉了揉含泪的眼，一下抱住了他，撒着娇说：哥，你真好。这小女生一直没叫过他哥呢。这简单的话，让他想起很多，勾起许多美好的往事。但他马上止住思绪，勒住快脱缰的野马。

“不过你得答应我个条件做交换”，

他话还没说完，阿兰抢着说：“没问题！你把你爸烟偷两盒给我。”

阿兰……“你还抽烟，我告阿兰爸去，”

“哎，你不想了！”

“好,算你狠。”

他拿着阿兰写的稿子坐着慢慢看。

小妞写得到挺多的，很细腻，文笔之间透着阳光气息,也有少女淡淡忧愁。不过很多东西只能算是篇标准作文。他自己先看两遍，在给阿兰讲解一些句子结构。讲着赞赏阿兰的，阿兰用手捏一下他的耳朵，然后高兴的自恋一下，讲着批评的，阿兰轻轻“哦”一下。像对自己也不满意一样。读文章时多年的习惯没改，点支烟，全身投入在文字构建的时空,忘却所有。他很自然的点支烟，阿兰看他抽烟的样像他看书时一样投入。其实阿兰对烟很反感，闻烟味儿就愁，阿兰的阿兰爸都少在家里抽。不过为了不打扰他，阿兰忍着，说给他用书扇扇凉快凉快，其实是把烟味儿赶走,这脸都憋红了。他看完了，阿兰听着，然后自己在看看，真是那么会事，不觉得自己一下子进步了很多,一下子自己就有很多思绪在心间，一下就是个少女作家了，天真的笑又出现在脸上。不过马上又愁了，要不是他的出现，阿兰且不是糊涂一辈子吗！阿兰又用拳头打他，你怎么不早点来我家呢，害我一点进步都没。然后又抱住他，谢谢大哥指教。他真是给搞懵了，女孩都这样，真让人搞不懂。

他们村落搞火把节，一年最热闹的活动之一，几个村寨的全部去。围坐在一座很平旷的小山，在高原，这确实很平旷，是一座稍微斜的小山，中间高起的一个小平台当舞台，你没去过，肯定不知道山也可以是平旷的。据阿兰说，每年都在这举行火把节。传了好几百年，每年的当天都不会下雨，也没有云笼罩,阳光明媚。各村人都来。现在很多人每年都来看，所以族长就安排大家表演，别给外人把咱彝族人看低了，老族长说。得让大家都开心的来,开心的再来。不过听说有好多公司想赞助，给族长很多钱。不需要挂广告，只要族长说句他们经理和族长是好朋友就行。被族长拒绝了，族长说，咱祖先没这传统。阿兰说得他也好奇，都想看。表演节目唱歌的他都听不懂，阿兰掌声到很热烈，阿兰玩得很开心。“遇到老女人，千万别叫她姨娘，人家以为你骂她”怎么，咦……不懂了吧，姨，彝相同，彝娘是骂人的话。遇到个卖梳子的大妈，看着很精美，都手工做的木梳。姨娘，正要喊，下子被别给捂住嘴。阿兰并用眼瞪了他一下。哦，差点忘了，这以后他尽量不说话。卖梳子的大妈叫他买把送给身边这位姑娘，阿兰看了一下他，脸有点发红，平时不见他这样。那大妈热情的把梳子塞他怀里。阿兰看她一眼，不好意思起来，你…你真送我！他问“你桌上不是有很多吗？买把不是破费!。你，真小家子气，我告给阿兰爸你老叫我偷她的烟抽，还借我钱买烟都说忘了故意不还我。你还说我的爸坏话,你是坏人。说着一大堆都要哭了，像个受委屈的孩子。说得他还没反应过来呢，见都要哭了。他说:逗你呢，就当真。就买了把送给阿兰。阿兰又高兴又有点害羞的接过梳子,放包里装起.

看表演看得烦了阿兰带着他去附近的山头逛顺着连绵的山头走啊走，阿兰老牵着他的手，遥向左，摇向右。她看了这的山和水十七年，还是像旅行者一样到处看，四处张望。伴着她咯咯的笑，又给他讲发生的故事，和这一辈辈人代代相传的古老传说。夏天的高原，原始的山寨式村落聚集一块一块，散落在山间。顺着山间的小河，他们到一个小池塘边。两人都走累了，在池塘边石头上坐下。他正想抽支烟，缓解疲劳，也想静听会儿流水声。阿兰不干，拉着他下水去玩。阿兰和他在水里边嬉闹,玩水,把阿兰泼了一身湿。他这时发现，阿兰没穿内衣，水湿透了的短袖，透明的看到阿兰少女的酮体，白嫩的胸脯。他一直看，都忘了玩水。阿兰看着他有点奇怪，顺着他的目光，啊，坏人!阿兰发现他在偷窥自己,脸红了,他还在木讷的站在水中。阿兰双手交叉胸前，跑着出去,靠在一颗大树下,他还在那儿，其实他是想到了以前一次无意中看到的胸脯，又让他想到了一些往事。他每次忍不住的想，每次极力克制。每天晚上做梦，梦到些微弱的，细碎的东西。听到阿兰在叫他过去，他忙着答应。阿兰跑过来拉着他的手，躺在太阳下晒。

风吹过，有点凉.

其实刚才发生的一切他还没休息到阿兰的变化，阿兰像变了个人，有点柔情。晒会儿，阿兰和她都困了，阿兰滚到他的身旁，枕着他的手臂，均匀的睡睡去。他也困了，不自觉的楼住阿兰，睡了。

醒来时，已近暮色。他们走上山头，族人们在准备火把，昏昏沉沉的。他想起这个地方他曾来过，有一种熟悉的味道。慢慢想起，这个湖泊，好像他以前梦到的的湖泊,雪化水滴滴了千年的清池。

他们坐在山头看下边的热闹,族人们围着篝火，载歌载舞，吹小木笛,.

把节在渐行渐静的夜晚结束。生活又归往常。

阿兰还和以前一样写自己的少女日记,一些轻微的文字。他推荐她去杂志发表，阿兰拉着他帮忙修改，构思。阿兰觉得他肯定有心事，不愿说，小女孩的心思在盘算，阿兰逐渐的发现他长的不白白净净，不能用帅来描述,人群中根本不会在意他。真正相处时间久了，会偷偷喜欢上他。这个人,有点像一个大哥哥,他把修改好的稿子用钢笔写了给阿兰，再寄信出去。然后是阿兰每天等阿等，盼着被杂志社选上。阿兰不知从哪打听的消息，要她爸给买电脑。发个邮件比写信省事多了。自从阿兰家买了电脑，每天玩自己的小电脑，像忙碌的小女人。

阿兰也会做梦，梦到与他结婚了，然后从梦中甜甜的笑，接着在醒来，脸有点红红的。然后再看他送的梳子，阿兰经常抱着梳子睡去。他们这有个古老的习俗，小伙子送梳子代表喜欢，愿意一辈子一起。她再看他时有点不好意思了。她要把自己变成一个小女人，贴体的女人，不要再任性了,他瞧不起她，不喜欢她。于是阿兰偷偷叫阿妈教她做饭，渚早点。跟阿妈说他很优秀，然后不好意思的抱住阿妈。阿妈说他呀，得慢慢的调查，咱对他就不了解,后了解了再说。阿兰不服气的“哼”一声,兰在暗中努力的做菜，悄悄写小说，结局是他们到老。准备在某个早上给他惊喜。

阿兰忙碌着,他也在忙碌着……

他的两个梦出现得又多了。前一个梦是雪，后一个梦是那天凶恶的场景，他提着刀，砍,再砍，血流了一地，沙狰狞的脸…他要疯了，准备逃走了。他的心在饱受折磨，这几个月的生活让他平静。但另一种不安又来到他心里。他杀了人，他是个罪人。这种平静的生活反而让他不安。愈来愈严重。

两人火把节后，各怀鬼胎。他点了支烟，盘算着该怎么告别这个把它当做家人的彝族人家,有天真的少女阿兰。他也开始偷偷忙碌。

忙完之后，在一个夜晚，安然离开。

阿兰早上端着早点去他房间的时候，房间里没他，阿兰觉得不对劲，以前没见他起这么早。见桌上留了封信，想是他写的稿子吧。打开看：阿兰:我走了，我不想把我的痛苦告诉你，打扰你天真的年纪。可我始终是个罪人，那人死，活该，他给我一切屈辱，我在逃，流浪。这些日子，我稍微有点轻松，但过后我却愈恐慌与不安。我有罪，我找不到一个赎罪的方法，我不想自首。我能做的，只是流浪。我为你想过了，日子不能这么过，我为你买了高考复习的资料，你好好复习功课，上个好大学,资料在床底下，我顺便买了本屈原集注,几本散文诗，你在做完作业时再看，我用小楷写了一张“神女赋”送你。好几年没写了，有点生。

希望我的出现，能让你快乐。

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些,请你代我像叔叔阿姨问好,我走了,你好好父子功课,也许很多年,当我再来到这里时,还能看见你一如现在17岁可爱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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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8.22.

节选自小说“80后漂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