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狗人士
米兰·昆德拉说:“狗是我们与天堂的联结。它们不懂得何为邪恶、嫉妒、不满。在美丽的黄昏,和狗儿并肩坐在河边,有如重回伊甸园。即便什么事也不做也不觉得无聊——只有幸福平和。”
说真的,我也属爱狗人士。
到目前为止,我家养过京巴、吉娃娃、可卡、拉布拉多等4种狗,这些狗狗因各种原因先后离开我家,但黄泥巴、宝宝、贝贝、多多,它们的名字在我的脑海里永远也为会忘记,好多发生在我们和狗狗之间的故事永远也忘不了。可卡贝贝是在我抱着它去医院的路上断的气,贝贝临死前一直用求助的眼光看着我,那眼神我至今难才忘记。我想贝贝也看到吧我当时的无助和伤心。
现在我家没有狗狗了,而且也打算从此不再养狗。
但是今天,我想讲述黄泥巴和多多的故事。
1997年女儿上小学,第一次考试,拿了个双百分回来。我和先生一高兴就问女儿想要什么奖品。女儿想都没有想,就说:“我要一小狗狗。”该不是要只玩具狗狗吧,女儿说:“我要一只真真的小狗狗。”这看哪成,不可能满足她,家里那有人来照顾狗狗哦。
不成想第三天,先生就自作主张带着女儿在狗市场抱回一只京巴。见了我,不解释,直接说:“我们没有儿子,它就是儿子了,就叫它黄泥巴吧。”
看着欢天喜地的父女,我又如何忍心扫他们的兴。就这样黄泥巴就来到我们家。
我第一次开始与狗接触。
黄泥巴很聪明,很通人性,爱干净,每天拉屎拉尿都必须到户外进行,何时该出门,何时该回家,它都心里有数。很快,这个小东东就融进了我们家,成了必不可少的一员。
那时家有两个地方不能出声。一是电话,二是家门。电话只要一响,这个小家伙比电话铃声更催人,不管你是在洗手间还是在厨房,它一准儿跑到你跟前儿叫个不停。你把电话一接,它就安安静静地仰视着你,好象每个来电都与它有着什么关系一样。
再就是不能听见敲门声,只要一听到,那家伙,上串下跳,摇头摆尾,高声“汪汪”。门一开,是家里人,它立刻就是一阵乱亲热,如果是陌生人那阵势,吓得人退避三尺。
黄泥巴和我们融洽地生活了三年。后来,因为先生要到北京很长一段时间,那时我还在报社,经常有采访任务,出差肯定免不了,家里实在没人管它。无奈我们就把黄泥巴送了一朋友。我们这个朋友是一名医生,她先生是警察,她的儿子也初中了。全家特别喜欢黄泥巴。它在她们家地位比在我们家的地位还高,我朋友那两口子对黄泥巴真是宠爱有加。
几年后,有一次我们俩家人在一起吃饭,我问起黄泥巴。我朋友没有回答我,只是起身出了门。这时她先生示意不让我再问。我一下愣了,不知道说错了什么。直到菜都上齐了,我朋友才回到坐位。我小冀冀地看了她一眼,发现她两眼通红。一时大家都很沉默,不知道说什么话恰当。这时,他先生说话了:“唐啊,我们还是应该把黄泥巴的情况给它亲爸亲妈说一下。”他说的“亲爸亲妈”是指我和先生。他这样说,我以为在开玩笑。不曾想,他先生一下哭了出来,那声音从喉管里发出的闷闷的声音,那声音至今让我心里发颤。
我知道黄泥巴走了。
在黄泥巴最后的日子里,他们家轮流守在它身边,屋子里一直放着黄泥巴最喜欢的歌曲。黄泥巴闭眼时,全家人都在,家人的悲伤,黄泥巴都看在眼里,它完全能感知人的世界,理解人的情感。
黄泥巴活了14年,在狗的寿命里算是长寿了。最后他们一家人在山上,选了一棵大树下将黄泥巴埋葬了。
老死的黄泥巴是幸福的。
拉布拉多,进入我家是2003年的事。那时有一本书叫做《再见了,可鲁——一只狗的一生》非常受欢迎,再版了好几次,成了超级畅销书。温柔、诚恳的可鲁成为人们心中的最爱。可鲁就是可以成为导盲犬的拉布拉多。
先生骨子里就喜欢狗,于是他在网上查询,以七千元的价格拍下了多多。事先他并没有和我商量,直到有一个周末,他把多多领进了我们家。那时多多只有筷子那么长,毛绒绒的,睡意兴浓的样子,很是惹人怜爱。我没有任何抗拒,很欣然地就接受了它。
我们为多多置办了很多的家什,从吃的用的住的玩的洗的,包括保健品,以及常备的药品,我们都准备齐了。狗粮我们选的是凯倍牌的,据说凯倍狗粮可以提高狗狗的免疫力,有利于狗狗的健康成长。我也在网上查了很多如何科学养狗狗的知识。
可以说从物资到精神层面,我都做好了准备,一定要好好养多多。
拉布拉多这种狗长起来特别快,一天一个样,很快小笼子就装不下它了,又给它换了大号的笼子。其实那笼子也就是个样子,它一般是不会进去的。除了我要打扫卫生时,还得用各种诱惑,它才肯进去呆上一会儿。先生工作很忙,早出晚归,多多的事儿几乎都成了我一个人的事儿。它长得越快越大,我就越感到吃不消。
每周给它洗一次澡,它倒是高兴得不行,却把我累得直不起腰,洗了还要用大号电吹风把毛毛吹干,把毛毛理顺,还要清洗它的浴巾、打扫卫生间、消毒等等。
此外每天还要牵着它出去溜弯儿,一到外面就不听指挥,那费劲得,你向东,它向西,因为拉不过它,只有跟着它走。每次外出,我得准备好塑料袋和一些报纸纸、卫生纸。因为不知道,它会在哪里拉屎。记得有一次,我牵着它走到宾馆门前,这家伙就不走了,我一看就是有动作了。这时你怎么拉都是拉不动。我只好让他在人家大门口前痛快。完事后,我立即打扫,拿出报纸,用手捧起屎一次次往垃圾箱里扔。路过的人都捂着鼻子,用不可思议眼光看我。每到这时多多很听话跟着我走来走去。后来我遇到宾馆的老总还说起这事,他说好啊,说明我们宾馆要发财了。呵呵。
继续溜,不到我累得不行,是不得回家。想把它弄回家,那艰难得不得了,
后来,我感到体力不支,就不带它外出了,溜狗的事就成了先生的任务。但是他又经常很晚才归,同时又频繁地出差,多多拉屎拉尿就成了问题。没办法只能在家里进行。这样我每天打扫卫生的任务就更加繁重了。那些年,我一到超市,胶手套一买就是十双,毛巾一买就是一扎,消毒液也是十瓶十瓶往家搬。
这些累我也慢慢习惯了,养着多多,虽然麻烦,但它给我们带来的乐趣也是说不完的。可最怕的就是我出差。我一出差那就真没人管了,朋友谁也不敢接手,看着就怕得不行。2006年我去党校学习,后来又出国考察。我们没有办法只能将多多交给了狗商。说好,我每月给一千元生活费,结果几个月后,我回来一看,多多瘦得皮包骨。上楼都很吃力。这下把我心疼得不得了,跑到农贸市场买了好多精牛肉回来,给多多营养营养。
但是没有多久,多多还是生病了,我和先生把它送到成都宠物医院,住了最好的床位。医生看到我们很着急,就安慰我们说,你们把狗狗交给我们,你们就放心吧,多多得住几天院,先补充营养,再就是要消炎。我们虽然回家了,但心还在多多身上。想到多多该冷吧,我们又开车把毛毯送到医院。
多多出院后,我们就带着它一起回了我的老家。它的确很乖,全家人都非常喜欢它。此行多多还立了一功。有一天,我们全部出门了,把它放在家里,结果忘记了锅里还煮着东西。后来锅里烧焦了,味儿很呛人。多多感觉不对,一个劲儿地往窗外叫,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急,引得邻居们去看,才发现问题,及时通知了我们,从而避免了一场火灾。
这一下多多成了我们家的英雄,奖励它的就是牛肉。
拉布拉多这种狗特别喜水,我们在回家的路上,到一服务站休息,旁边就是一湖。趁我们不注意,它一下跳进了湖里,大冬天那多冷了,它不怕,玩得欢哦。千呼万唤,它终于肯上岸,我把准备好的浴巾给它围上,车里的空调开得最大,结果它还是生病了。
我们带多多去过很多地方,几乎是每出去一次,它回来都得生病一次。但是如果外出不带上它,似乎乐趣就少了许多。
后来,女儿的学习一天天紧张起来,先生的工作也越来越忙,我也老是出长差,真就没人照顾多多。我们商量着请一个保姆来家里吧,请了好几个,先都说好了,但人家一到家里看到多多这么大只狗,都吓得不敢来接手。
又过一段儿时间,这个问题越来越突出,也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最后,还是先生下决心,作主再次决定把多多送给了一位住别墅朋友。
多多送走以后,我感觉没脸去见它,也一直没再去看它。我不敢去想它那忧郁的眼神,不敢去想它冲着我象是在述说的吼叫。
真的,一想起,我就难受。
应该说多多曾是我的保护神,有它在我就是独自在家也从没有害怕过。
多多曾是我的监督者,一到时间不起床,那它就会想办法让我早床。
多多曾是我牵挂者,我每天上班走时,它一定会站在离门不远的地方,目送我,我回家,一定是它欢天喜地迎接我。
多多曾是我的跟随者,只要我在家,那真是亦步亦趋,围着我转,我写作它就在我的脚边爬着,我做饭它一定是在厨房站在我的后面,我就是在转不开身的凉挂衣服,它也一定要围着我转,凑热闹。
多多对我是最忠诚的,给了它的好,它都会记住,它会始终维护着我、保护我。任何人要对我厉害,它就会百倍地厉害谁。
因为多多,我从此不再养狗,我不想再伤自己,更不想再伤狗狗。真的,多年以后的今天,我突然想起多多,眼泪依然止不住地往下流。
愿我的多多能有黄泥巴一样的好运!
多多,对不起了,但是我爱你,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