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老师发晕的两教鞭
几年前的一个晚上,我利用晚自习时间,对我所教的一个班级,进行英语单元测验考试。
教室里静得可以听见微微的沙沙写字声,同学们正在紧张地考试答题。
当考试进行到快一半时间的时候,我发现一名叫余雨的同学好像在作弊,于是我便马上走过去欲制止。
“老师”,我刚走近,余雨居然指着试卷大声问起了我,“这道题的答案在课本的第几页上?”
“哈哈!……”全班哗然……
“啊?!”我差点气晕过去。
一阵哗然过后,教室里倾刻间一片可怕的寂静,空气沉闷得仿佛即刻就要爆炸,同学们一个个眼巴巴地望着我,看我怎么来惩罚这个捣蛋鬼。
看看同学们,再看了看余雨,我额上的青筋突突地暴跳不停,我的脸感觉到一阵冷,一阵热,眼睛渐渐模糊,又一次一片迷离的晕眩……
一阵晕眩过后,我强作镇定,似乎想吼他几句。但我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环视了一下静悄悄的同学们后,我举起手中的教鞭(筷子般粗细的竹条)在余雨的肩膀子上抽了两鞭。他狠狠地瞪了我两眼后,便趴到在课桌上了……
“打人了!”忽然间,余雨同桌的姐姐余丽(留级生)跳着大声吼了起来,“老师打人了,老师打人了……”边吼边冲出了教室。
几分钟后,校长便随余丽赶到了教室。余雨抬头一望,见校长来了,原本瞪大的双眼突然微闭,倾刻间他侧着身子倒在了地上。任凭我们怎么千呼万唤,他就是不起来。要死不活的样子着实令人害怕。无奈之下,校长只好打电话,招呼来两名校工,将其背到人民医院。
几乎在同时,余丽也用电话,将她能叫来的亲朋好友全部招呼到位,并一齐浩浩荡荡,心急火燎地涌进了医院。把个急诊科挤了个水泄不通。
值班医生经过诊断后,很负责任地对来势凶凶的家长们说,“孩子好好的,身上连个红印记都找不着,你们把他带回去吧,不会有事的。”
“你他妈的胡说什么呀?”突然一位穿夹克衫的“家长”跳出来,一手抓住了诊断医生的衣领、一手握拳在医生眼前晃动着吼了起来,“你跟他们老师是什么关系?赶快给我办理住院手续。听见没有,要不我……”
“好说,好说!”为了平息事态,避免无辜的医生遭秧,我们在场的几位老师不加思索不约而同地答应了他的要求。无奈之下,医生只好违心地给“被打”学生余雨做了什么脑电图,X光片等一系列的检查。一直忙到深夜,可最后所有的检查结果都显示“一切正常”。即便这样,家长们还是不愿将孩子带回。在给值班医生“交待”完诸如,孩子受伤了,要好好地用营养药品,补补身子骨,以利康复的治疗方案后,将余雨一人留在了医院,便扬长而去,各自回家了……
第二天上午,看家长们毫无让孩子出院的意思,而负责任的医生,依据诊断结果,又实在拿不什么治疗伤势的方案,因为“病人”根本就没有任何伤痛。于是,医生只好让我们请校长出面协商解决。医生说,现在医院床位很紧张,很多真正的病人都在等床位,让我们无病的学生尽快出院。
校长来了,在了解清楚情况后,对家长发话了,“家长同志,首先,我对我校老师打了你们孩子两教鞭的过激行为表示谦意。尽管该老师的行为初忠并无恶意,但我们还会依照有关制度规定,对他进行处分的。既然孩子没事,还请出院吧!”
“不行,”“夹克衫”家长吼了起来,“打了人,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得叫他放点血,长点记性。不住个十天半月的,我们是不会出院的!”
“请问,”校长问道,“你是家长吗?”
“我是余雨的大姨父,我说了算!”“夹克衫”自报家门。
“哪好吧!”校长略作思索后说道,“你可以不出院,可是我们只能让医生给“受伤”的学生使用跌打药,哪怕是进口的跌打药都可以。但是,现在你们得给我们立下字据,在无伤的情况下,使用跌打药,所产生的付作用并由此引起的一切后果,要全部由你们自己负责!”
“啊……这……”校长话音末落。家长们“开始骚动了,三三两两交头接耳地滴沽起来了,最后一致行成以下决议:
“可以出院,但先还得再作一次全面体检。”
校长很无奈,只好点头同意。
接下来,他们对余雨又是抽血化验,又是尿检,大便化验等等,又折腾了大半天。最后检查结果显示,除了大便化验发现他的肠道内有少量寄生虫以外,其他一切体征正常。医生说,只需两片“肠虫清”即可治愈。
“这学生肚子里的虫,该不会是我们老师打出来的吧!”在场的一位老师很气愤说道,“你们家长谁去给余雨买两片肠虫清吧,不贵的,只要两块钱。”
“我……我,刚换衣服了……”
“我……我,没有带钱……”
刚才还是大姨父,小舅,叔伯兄长,姑妈什么的,这下区区两块钱的“肠虫清”却谁都不愿买。
“你们开药去吧,”校长生气道,“我们去付钱。”
听校长同意买单了,大姨父,小舅,姑妈们于是便一齐涌向药房……
二十分钟后,余雨拿着药房的帐单朝我跑来了。跟在他身后的“夹克衫”大姨夫把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看似那么泰然。他怒放的脸上显示出十分得意,简直就像一个博赢翻了身的赌徒。他又是咪笑,又是眨巴着小眼睛,冲着余雨喊了起来,“快点把单子交给老师,出租车过来了……”
我疑惑地接过了单子,一看,只见上面打印着:
药费:肠虫清1元/片×2片2元
葡萄糖酸钙21元/盒×4盒84元
葡萄糖酸锌19元/盒×4盒76元
婴儿奶粉120/代×4代480元
婴儿尿不湿20元/包×10包200元
……
来不及看完,我就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