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记忆:文革十年(二十八)
1968年文化大革命基本处于平稳状态,在我们地区己没有了两派严重对立的激情,我开始写信联系舅舅,?开始订起了济南日报,想了解济南的情况,写去温州师范学院的信几经周转,最后突然从上海市金山县教师进修学校寄了过来,原来舅舅己调回到了金山(金山又名朱径)。
我收到信后高兴极了,马上去金山见了舅舅,舅舅见了我也很高兴,大家都述说了这几年发生的情况,舅舅告诉我,舅妈现在上海中学里教书,他今后准备调回上海,我临走时,舅舅特意去街上为我买了一斤奶糖,我不要,但他非要我拿去,我拿了后心想,可能我在大人眼里还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回家后我把这一切告诉了爸爸。
这年12月,中央下达了“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的指示,上山下乡运动大规模展开,1968年当年在校的初中和高中生(1966、1967、1968年三届学生,后来被称为“老三届”),几乎全部前往农村。小学1966,1967两届学生升入初中,这时的学校己进行了教育改革,小学五年制,初中二年制,暂没有高中,因初中生全下放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了。
当时在我们工人眼里的老师分两种,小学老师文革前就比较亲近,常和我们进行镇上的蓝球比赛等活动,街上见面也常打个招呼,但中学老师,都是大学毕业生,文化差距和我们工人比较大,又因平时没交流,故隔阂也比较大,在街上碰面双方从不招呼。在这里我提一件令人悲痛和遗憾的事,1966年7月毛主席再次在武汉畅游了长江,这消息鼓舞了全国人民,学校,工厂和各企业单位,也开展了去江河湖海去游泳的活动,当时镇上也搞的轰轰烈烈。
7月中下旬的一天下午,大约二点多,我下班和几位同事在河里游泳,新仓中学的两位老师从百货公司买好东西路过,因第二天学校师生全部要去农村参加“双抢”劳动(抢收抢种水稻)当程老师和袁老师见我们在河中,就问:“这河里水深不深?”我这时一人在河中间踏水,双手在不停的搓洗毛巾。另几个同事也正准备上岸,由于平时从不答理,故我们也?一人回话。
他俩在岸边看我足足有七,八分钟才走,当我们洗完澡回到宿舍,我刚躺下休息,突然外面有人跑来叫我:“XX,快去救人,中学的袁老师在河里不行了”我和同事飞快向出事点跑去。因是潮水港,水流很急,我潜入水下几次都摸不到人,后在河中插入根竹竿,我和同事柯某才摸到袁老师,把他拉出水面,但袁老师已开始从口中回出水来,好像是胃里的西瓜水,当时我就感到太晚了。
但还是对袁老师进行人工呼吸抢救,我和医生同事四人轮流做了,近一个小时的人工呼吸,最后还是回天无术,袁老师走了,我当时曾闪过一个念头,我当时如告诉袁老师,“这段河深,你刚学,?在这段河里游,你看我水齐胸,我是在踏水”如这样告知了,可能他不会去游,往往几句话能挽救一个人的命,现在想来,如果我当时说了这几句话,袁老师后来一定还在教书。
第二天袁老师亲属全来了,学校不充许父母看他遗体(袁老师还没有女友)因上一天晚上遗体放在学校化验室,因无人守夜,鼻子眼睛在夜里被老鼠咬掉,己无法向家属交待,校方只充许他姐夫看了眼,我记得很清楚袁老师他姐夫是,加善县公安局副局长,他还亲自在袁老师溺水的地方下到河中,当时的水深大约二米半左右,他姐夫上来后只说了一句话:“这条河也能死人?”话外意,当时在傍边的人没有尽力。
正因为这些事,我们对中学老师成见很深,但由于两派,更由于当时在大批特批知识分子,把知识分子比喻成“臭老九”?到处在宣扬读书无用论,所以老师们的思想也在开始变化,1968年后中学老师也开始接触我们工人,……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