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冷的冬夜
再冷的冬夜,也还有不爱冬藏的东西,比如普陀上空的一颗明月,这时象碗盘似的街灯,高高的迷人的闪亮。
它不爱钻进深深的地底,也不愿躲入暖暖的被窝。灯红酒绿它看着,繁华喧闹它看着,悲欢离合它看着,喜怒哀乐它看着。无论城市还是农村,不管乡野还是森林,它都寂寂地看着。
它那洁白的瞳孔里闪耀着无语的光芒,有慈悲,有怜悯,有愤怒,有不屑。
谁抬头望见了,谁就从中找到了他所希望得到的;谁若抬头看不见它,谁就是已经在冬天将自己冷藏。
再冷的冬夜,也还有一些饮酒的灵魂是清醒的,比如那些枯瘦的树枝。
它们的神经变得更加纤细,象针一样尖硬,坚执地扎进蓝色画布似的天空。
只有它们,感觉到了什么叫做挺进,并且在挺进中感觉到了天空的疼痛,那其实是它们自己的疼痛。
月亮的下边,树枝的下边,一片寂寂的无语的光明下边,夜,还是被一些热闹的脚步踩碎了,摇摇晃晃的身后拖着一块怎么也甩不掉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