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琐事
今年过年的感受,平淡中增添了一些新奇、愉悦。
大年三十团年饭吃了两顿,我从腊月二十九回到县城便在宾馆住了一晚,与小妹一起租车赶在中午回家,因去年给父母盖的新屋在二姐家隔壁,二姐安排了中餐,于是两家一起吃团年饭;等贴上对联,铺好新床,准备放鞭炮,父母又准备晚餐,晚上两家又在一起吃团年饭。虽然比不上小时侯过年时的繁文缛节,又是炖猪头肉,又是洒酒祭祖先,但今年吃团年饭又有新意,有两家人,到了晚上,大姐家的孩子外甥也过来了,祖孙三代,一对双胞胎外甥女都长大了,大家一起过年,其乐融融。
在家过年,我算是最没事做的,好多事不用我做,像是在家做客,饭熟了叫我吃饭,烤火了叫我烤火,唯一喜欢做的事就是放鞭炮,又不打牌,即便三缺一凑数,也是没有选择的,整个过年只打了一场麻将,输了钱还嫌我打得慢。晚上在二姐家的火坑,两家人开了两桌,一桌麻将,一桌花牌。花牌我不懂,看了一会麻将,还是提不起精神。于是来到新屋客厅里和母亲看春晚,尽管今年的春晚在南方冰雪阻隔的背景下举办,节目有所体现,但那些浅陋的表演还是没有提起我的精神,只看到十点钟的样子我的眼皮就开始打架了,于是一个人睡了。到了半夜三更,大姐的孩子外甥打完牌跑过来钻进了被窝,我醒了又睡了。
天麻麻亮被尿憋醒,一看手机时间六点半,已是大年初一,便想到要开门出行放鞭炮,等我刚穿好衣服打开卧室门,母亲也正好起床了,我对母亲说我去开门放鞭炮。母亲说要先洗脸再开门,“真的?”我边疑惑地问边迅速洗了把脸,然后打开客厅门。在院子的大门口,我展开三米多长的鞭炮,先用打火机点,但风很大,点不着。小妹说吸烟再点,我说我戒烟了——从08年1月1日起戒烟,以往中途戒烟戒不了——于是点了一支烟,只吸一口,再点鞭炮,火星冒出,顷刻噼里啪啦响彻清晨。在新屋的热闹的鞭炮声中,在弥漫的硝烟中,在新春第一缕曙光初露中,开启了新的一年。
接下来初二、初三,有弟弟弟妹从县城回来、大姐姐夫来拜年,在父母家和二姐家轮流开餐,但主要活动就是打牌,还是开了两桌,一桌麻将,一桌地主,白天有太阳在新屋院子里打,晚上在二姐家的火坑打,即便吃饭也是匆匆忙忙,弟弟干脆站着吃,说坐久了活动活动。想起小时侯过年,亲戚来拜年吃饭最讲究,在上堂屋,摆上大方桌,怎么也要凑上十大碗菜,大鱼大肉,长辈坐上席,斟满酒,互相敬酒,抬起胳膊,右手执杯,左手扶着酒杯,并不碰杯,说声干,仰头就喝。喝酒过程中,必然问及收成,问及家事,还有新年的计划。喝好吃饱,主人请客人“火坑生坐”,边烤火边续家常,或谈国事,或说古论今。可如今除了打牌,还能做甚?
好不容易在家呆了两天,其间有一二个朋友过来拜年,都是平常帮过忙的,以表感谢,有乡站所的负责人,有村干部。到初三上午,儿时的玩伴、新任村支书来了,谈起他的执政理想,争取把村公路修好,把电排机埠修好,再考虑上一个项目。他说也想得到我的支持——省报记者有找省里领导、部门的方便——给批点项目,批点钱。我给他灌输了一个观点:乡村干部要带领农民理直气壮地找上面要钱搞基础设施建设。我打了比方,城市的哪一条马路,哪一所学校,要市民集资呢,而农村的学校、电力等都是农民集资,结果农民不仅没有产权,反而上学还要出钱、装电还要交钱。同样是公共设施建设投入,为什么城乡两重天?所以要理直气壮地找上面要钱,剩下的就是对批下来的钱和项目要用好,管好。不想,他深以为然,深受启发,深为赞同。
这时,我说一起去大姐家吃饭,父母他们都去她家了,我一个人没法做饭,只拿出一些点心,倒了一杯茶。他说吃饭算了,还要走亲戚,干脆把我送到大姐家。于是搭他的摩托车去大姐家,姐夫给了他一包烟,说什么也不留下吃饭,就走了。
如果记流水账,就是在大姐家玩,娘家、婆家两头的亲戚开了两三桌,照例我只是看牌。在大姐家过了一夜,初四一清早就起床搭早班车去县城,和外甥一起,他去长沙上班,我送他上车后就去朋友家拜年了。
接下来的故事以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