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蒿”的核桃肉

国庆前夕，余参加了硖石镇文化站组织的一次采风活动，去了安吉和临安。在赏玩山水自然风光之外，也领略了一些民俗民风，收获颇丰。然在购当地土特产时却遇到了十分扫兴之事，回来颇有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之感叹。

临安太湖源头，悬崖峭壁、溪水潺潺，林木葱郁、幽谷苔绿，空气清新、风光秀美。到达源头亭子石碑处，在旁一凉棚处小憩，与一山妇聊起家常。山妇话锋甚健，滔滔言及山民纯朴，从不弄虚作假，即便时下弄点山货卖卖，也是货真价实，绝不做滑头生意。她说得似乎在理，因为她面前也摆了一些茶叶、杜仲之类的山货，并不着意向我们推销。待了一会，占了她的座椅，又不买她的土产，我们自觉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于是象征性地跟她做了一点小交易，买了点杜仲。在队有医生识得杜仲确是真的，我们很放心。下到半山腰，我们又经不住山民的吆喝叫卖，在一棚户的摊点上购买了山核桃肉。同伴有细心的，还尝了尝，觉得味道不错。我也买了些，并尝了尝，很满意，价廉物美。

回到车上，同伴有性急的，品尝起刚才购得的核桃肉来。这一尝，却尝出了真味道，半山腰纯真的味道没有了，有的只是发“蒿”的味道。再吃，还是发“蒿”。这一下，同伴始知挨了“纯朴的一刀”，核桃肉是变质的，是山民玩了一把“戏法”。气得他当场将核桃扔了，调侃地说“就算是支援山区建设吧。”我没在车上品尝山核桃肉，但心里已有点儿犯嘀咕了。回到家中，急忙打开袋子，摸了几颗核桃肉一尝，味道正宗，没有变味，心想总算侥幸，此山民还算纯朴！及至往袋中间摸出几颗一尝，发“蒿”，再尝，仍发“蒿”，叫老婆尝，还是发“蒿”！始彻悟，原来这袋中自有乾坤，上层是有些好的，下面全是变质的。我同样没能逃过这“纯朴的一刀”啊！后来我一问其他几位同伴，凡是在半山腰上购买核桃的，命运同出一辙，我们都上当了，都支援山区建设了。

看来纯朴的山民也学会了不纯朴。怪谁？细思量，只能怪自己了，谁让自家不多长几个心眼，不汲取“好货不便宜，便宜没好货”的古训呢？山外人心发“蒿”的现象有的是，难道就不容许山民的心也偶尔发“蒿”一下吗？说不定山民这发“蒿”的技巧就是从山外学来的呢！这样一想，我的心也就熨贴了。

商品经济的大潮，旅游开发的浪潮，难免会带来一些鱼龙混杂的现象，山区亦不例外。不过，假如老让游客吃“蒿”，不管山里也好山外也好，最终“蒿”掉得恐怕就不仅仅是山核桃肉，很可能“蒿”掉的便是这一方的经济和人气，给人家吃“蒿”，最后自己吃“蒿”，不知那些搞“蒿”把戏之人有否深思这一浅显的道理？

写于2003．10．1．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