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情花儿开（小说二十五）

第二十五章

身强力壮的郭大牛带着禾苗大队的基干民兵营的一百多号人的修理水库突击队，打着红旗挑着粮油柴草，被褥等东西来到了官厅冬闲农业修理水库的工地。按照公社安排的住宿，分散居住到桃花峪大队的各个群众家中。郭大牛住的那家家主子的大女婿也还在部队上当兵，娘家生活富裕，大女儿也就住在娘家，小女儿山杏儿还呆在闺阁中，按照家主子老刘头儿的意思，也想让小闺女找个现役军人或是部队里的复员转业军人。看到身上穿着军装长得壮实英俊相貌堂堂的的郭大牛，第一眼老刘头就对郭大牛产生了好影响。有听人介绍郭大牛又是禾苗大队民兵营的营长，又是这次禾苗大队参加修理水库的突击队队长，又对郭大牛增添了几分欢喜。郭大牛身强力壮很是能干，又是挑水又是帮着老刘头家劈柴，他们家后的几十里的长山头上松枝树枝柴火茅草多得是，只要有劳动力不愁没钱花没得吃喝，山鸡、野兔以前还有野猪灰狼。会点木匠活得老刘头常年在家箍桶做盆打板凳给供销社，所以家里比较富裕，苦于自己没有儿子只有一对宝贝女儿，自己年龄逐渐大了，这祖传的木匠手艺恐怕后继无人，所以老刘头放出风来这回让他的老巴子女儿得找个上门女婿，来继承他家这门木匠的手艺活。要说老刘头的一双女儿的长相在山里人看来没的话讲。长得那个水灵劲还有话说。脸如桃腮，樱桃红唇，一对明丽的水汪汪的会说话的大眼睛。皮肤细腻白皙如羊脂白玉，还透着红晕。身后扎着一对儿长长的又粗又黑的两条大辫子一对花花的蝴蝶结，走起路来一摆一晃很是窈窕好看。身子小巧玲珑苗条，曲线分明，丰乳肥臀。花花绿绿的衣服上还佩戴着一枚团徽。让青年小伙子看了顿生爱慕之情，就会想入非非，黏黏糊糊的。大闺女已经出嫁，小闺女山杏儿比她姐姐山桃儿长得个子略高，更加漂亮些。这九里十乡说媒提亲的络绎不绝还真不少呢，这老刘头心里打着小九九，可轻易不答应这门亲事，就是在公社县城干事的青年的山乡小伙子他也不轻易答应呢。这回老刘头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私下里居然一眼竟然相中了家庭条件较差的郭大牛，一打听郭大牛目前还是光棍儿一条。开始让老刘头怀疑，这样能干健壮英俊憨厚，又是大队干部复员转业军人还能找不到对象，莫非其中有隐情。当老刘头打听到郭大牛就是人们传说的那个，在越南救了何仙姑的牛精更是乐坏了，瞎竟是在瞎说胡编。而中越开战让大牛这个小伙子的婚姻泡了汤这倒是事实，至今耽误了自己的婚姻大事，这也更加使坚定了老刘头想把自己的小闺女介绍给郭大牛的想法。另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郭大牛家没有兄弟姐妹和老母亲在一起过，将来做个上门女婿倒也很合适。长了个心眼的木匠老刘头私下里仔细观察了小女儿山杏儿的情况，发现自己家的大闺女小闺女居然有事无事的喜欢和郭大牛泡在一起，说说笑笑打趣儿，这使得老刘头暗暗高兴。

冬修水利水库的开工日子，官厅湖水库敲锣打鼓，红旗招展，彩旗飘扬。公社在水库召开了冬修水库的宣誓大会，郭大牛穿着军装英姿飒爽地代表禾苗大队的基干民兵突击队上台，表决心宣誓讲话，郭大牛满怀豪情铿锵有力地讲话迎来了一阵阵的掌上。坐在底下的老刘头一边吧唧吧唧地抽着旱烟，一边心里在想，自己没看错眼，这个小伙子身强力壮能干事，讲起话来也能说会道，说的话让人感到亲切有信心呢，哈呀，在部队里受到教育培养锻炼过的，就是和咱在家乡带着的小伙子就是不一样呢。大牛的话刚一落音，老汉的身边立刻传来了“噼里啪啦”的掌声，老木匠刘老汉转过身子看去，居然自己的两个闺女带头使劲地在为大牛鼓着掌哩。老刘头这次也参加了公社的冬修水利的工作，主要的任务是修理建造损坏的托泥土的木头小板车。

在水库工地上郭大牛带领着自己的基干民兵队伍，在干枯的水库底下，挖土、抬土、挑土和推着装满泥土的小木车挂在钢丝绳上顺着柴油机的旋转中带动着钢丝绳，往水库上面的大坝上运送水库底下挖出的泥土。工地的广播站广播着各个大队生产地的决心书和挑战书，以及工程土方的进度，他们禾苗大队的土方量完成情况名列前茅。郭大牛把自己率领的禾苗大队的基干民兵突击队一分为二，一支有榴花率领的铁姑娘突击队，一支有郭大牛率领的学大寨战斗队，相互间展开了劳动竞赛。在《大海航行靠舵手》的歌曲声中，使得郭大牛他们禾苗大队的土方记录不断的刷新，保持着在全公社的领先地步。作为公社广播站的编外记者的山杏儿特意前来采访郭大牛，请郭大牛和榴花谈谈开展劳动竞赛的体会和经验感想，郭大牛谦虚地推脱着，忙着在推着帮榴花她们铁姑娘突击队，装满泥土的小木板推车往钢丝绳上挂钩子呢。山杏儿见到她们桃花峪大队的青年突击队长赵自强，正推着小车满头大汗的朝她这边走来急忙把他拦下准备向他采访。此时郭大牛正帮着榴花她们挂好小木板车的挂钩后，正准备往回走去，在帮着后面的班车加一把劲。忽然大牛看到上面已经到了一半大坝上的那辆板车的铁钩子被下面一辆车挂钩的小车震动一下，过得不很牢固的铁钩突然滑脱。脱了钩的小木板车像头脱缰的野马飞速地朝着，大大坝底下猛冲下去。那个在一旁扶着车把的小伙子，被猛然间出现的情况惊呆了，小木板车把子把他的手狠狠地甩了一下，飞快地冲了下去。那小板车的大把地下，此时正站着采访的山杏儿和他们大队的青年突击队长，眼看一场意想不到的人身伤害重大事故就要发生了，工地上的水利指挥部的公社领导和群众都看的紧张的惊叫了起来。当过兵的郭大牛看了这惊险的一幕，此刻大牛就站在他们不远的地方，郭大牛来不及叫喊一声，眼疾手快飞快地跑过去一把把山杏和她们大队的青年突击队长一把推开，自己朝边上迅速地一甩，只听得“忽”的一声飞奔而来的小木板车从他们三人的身边，飞快地滑过，朝前边飞去“嘭”的一下撞在了土方测量标柱的土墩上，迅速的停住了。好险呀，就差一点点就出了人命大事故，由于郭大牛当时用力过猛所以他们三人都倒在了地上。公社领导和在场的人们都急忙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前来看个究竟。郭大牛迅速从地上跳了起来，一把扶起山杏儿和赵自强，掸掸自己身上的泥土，又朝着自己负责的突击队走去……

不久郭大牛在水库上的舍身救人的事迹，在县里公社里广为表彰赞扬。桃花峪大队的家主子老刘头更是对郭大牛刮目相看，私下里在征求这闺女们对郭大牛的看法和意见。自己的最为疼爱的小女儿山杏儿过亏了郭大牛这个小伙子的相救。这使得老刘头更相信，这偶然的郭大牛巧合救人的行为，就是山杏儿和郭大牛的缘分。晚上息工的吃饭的时候，刘老汉特意邀请郭大牛吃饭喝酒，以感谢郭大牛救自己小女儿的一命，郭大牛再三推脱不过，在桃花峪大队的领导的陪同下郭大牛勉强同意了。榴花也在饭桌上私底下怕大牛被桃花峪大队的领导灌醉酒，悄悄地把自己的手帕塞进了郭大牛的衣袖中。桃花峪大队的领导明白木匠老刘头的用意，起着哄要山杏儿和郭大牛碰杯喝酒，说是山杏儿得感谢郭大牛的救命之恩。那山杏儿当然满是欢喜，她呀心里早就喜欢上了这个壮实能干憨厚聪明的复员转业军人的小伙子了。红艳着脸一个劲儿的朝着郭大牛使眼色，和郭大牛笑意盈盈地碰着杯儿，“抬起头来”咯叽”一下把一小盅高度高粱白酒喝下了肚去，然后红艳着脸笑意盈盈地看着郭大牛。郭大牛本来喝酒就不这么行，再加上白天工地的劳累，不胜酒力。想推脱又不行，自己又不会作假。在一边同样焦急地看着大牛的榴花一个劲地向大牛使眼色，叫郭大牛喝酒的时候，趁人不注意时把嘴里的酒，快速地假装用手擦一下嘴，图像秀趁势把含在嘴里的白酒吐向衣袖里的手帕里。但是憨厚老实巴交的郭大牛，没顾得上在一边使劲向他发信号的榴花姑娘。被起哄的桃花峪大队的干部们逼着“咯叽”一下端起小酒盅仰起脖子喝下了这一盅酒，辣的大牛直呛喉咙，脸色迅速地发红发烫。

“山杏儿，独来独往可不行，好事要成双呀。”桃花峪大队的领导红颜着脸，喷着满嘴的酒气，一边夹着菜朝着山杏儿说道。山杏儿看到郭大牛痛痛快快地喝下这杯和她碰过杯的酒，心里美滋滋地很高兴，认为郭大牛也许领会了她与她家的用意。急忙站起身来为郭大牛夹去了好几块肥嫩的白鸡肉和干子、山蘑菇、木耳炒鸡蛋等菜，把郭大牛面前的碗里堆得满满当当的，用娇艳妩媚的眼神瞧着英俊红艳的郭大牛沉醉着。听到她们大队干部起哄的话音，起先山杏儿有些怕难为情，受到大家的鼓励和起哄，也就慢慢地红艳着脸，亲自给郭大牛上了一满酒盅白酒，又给自己斟满了一盅白酒。然后颤颤巍巍地端起酒杯来来到了郭大牛的面前，羞涩红艳着白皙娇艳妩媚的脸说道：

“大牛哥，我的命是哥给的哩，妹子感谢你，向哥儿敬一杯和美的酒哩。”说着把酒递到了郭大牛的手里，顺势在郭大牛的手上轻轻地握了一把。此时的榴花的眼睛正盯着他两看呢，心里就像打翻五味醋使得有些儿不是滋味。当郭大牛看到山杏儿这个摸样，让郭大牛大吃了一惊，他的脸色顿时大变。站着时端着山杏儿递来的酒杯一时发呆着愣在了那里，手不定的颤抖着。榴花看到手疾眼快跑上前去一把夺过郭大牛手中的酒杯，代替郭大牛“咯叽”一下喝干了这杯大牛手里的白酒。把在场起哄凑热闹的人，看得瞪大了眼睛望着榴花姑娘这位俊男家的小媳妇，山杏儿和她家人更是搞的哭笑不得使劲地朝着榴花儿瞪着眼睛。郭大牛趁势推脱自己不胜酒力，喝醉了要去睡觉休息。而榴花当时也不知从那里来的勇气，朝着酒桌上的人们拱了拱手，竟然自己亲自搀扶着郭大牛离席而去。山杏儿傻呆呆看到榴花姑娘硬是自说自话，把郭大牛搀扶着带了下去，一气之下躲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嚎啕大哭了起来，搞的本来充满喜气的酒席，不欢而散。第二天郭大牛居然发起了高烧，被自己突击队的民兵战士们抬着，在榴花姑娘的陪同护送下，送到了公社卫生院去治疗了。

公社卫生院的医生们询问了半天也没查出了郭大牛病因的子丑寅卯来，只是给他喂了点镇静剂和吊了点，葡萄糖生理盐水。观察了一天就下了医嘱，回家静养几天就好。山杏儿还不死心与她姐姐商量想去公社探望郭大牛的事，被刘老汉一把挡住，意思很明白。榴花和郭大牛明显的是藕断丝连，这样的事情已经失去了做他家女婿的资格，免得的将来闹出意外的丑事艳事自找麻烦。在姐姐和父母的劝说下，山杏儿伤心了几天后，又见不到郭大牛的身影，也就慢慢地淡忘了这件情爱的小插曲。而榴花和大牛之间的暧昧事情，竟然被人家传的沸沸扬扬。农村里闲言碎语小道消息经过人们的添油加酱，传得很快。居然传到了俊男家的父母耳朵里，让俊男家的父母大吃一惊，急忙找来榴花家的父母商量对策。山乡里的闲言碎语让俊男和榴花家很没面子，气急败坏地俊男家人和榴花家人，由她两家人的亲家母联合起来来到郭大牛家，当着郭大牛母亲的面和躺在病床上的郭大牛的面指责郭大牛不要脸，是个当面是人背后是鬼的笑面虎，勾引着别人家和和美美过日子的小媳妇，真是不要脸，暗地里坏的头顶的人。而那以后郭大牛他们禾苗大队的修理水库的土方量一落千丈，大队书记和公社领导忧心匆匆。榴花把郭大牛安排妥善停当后，又赶回了水库工地，风风火火的带领她们大队的基干民兵青年突击队圆满的完成了修理水库的土方任务，打着红旗唱着歌儿回到了自己的大队。而迎接榴花姑娘的大队领导们的冷若冰霜的面孔，榴花知道自己和大牛在桃花峪的刘木匠家里喝酒的事情得罪了人，遭来了嫌疑。

她浑身上下酸疼，为了不给大牛的工作造成不良的影响，和让大队公社领导担忧，这几天自己带领大队的基干民兵青年突击队起早贪黑连续猛干，累得够呛，想回到家里好好地休息几天，明天再去大牛家，看看大牛的情况，慰问一下大牛。哪儿知道一进门就遇到了自己的婆婆和自己的母亲和老父亲板着脸，一副难看的脸色。榴花亲亲热热地和他们打招呼，父母和婆婆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父亲猛地抽了一口旱烟，朝着自己的闺女一指道：

“树要皮，人要脸，你你你呀，把咱家的脸皮都丢尽了！嫌自己家里丢人丢得不够，还跑到人家家里去丢人，把我们和俊男家的老脸往哪儿搁哟。真是气死人了。”榴花的父亲气呼呼地指责自己的不听话的惹是生非淘气的闺女，真不知道说这样的话好。榴花听了父亲的话可不愿意了，满是委屈地说：

“爸呀，你下嚷嚷什么呀。我和大牛哥又是这么啦？咱们的领袖毛主席不是教导我们嘛，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革命的目标走道里一起来嘛，革命同志要互相关心互相爱护，互相帮助呢，你们这些人呐，思想封建得很，还不是被封建主义的思想迷惑住了双眼，认不清是非，认为男女授受不亲的封建主义那一套东西的思想作怪。我和大牛哥也没什么，就是革命同志间相互关心一下嘛，也不犯哪门子法。对别人家说的那些儿闲言碎语也不分析一下，思考一下，跟在别人的后面瞎起哄，干热闹这是干啥呀！哼！亏你还是个老共产党员呢！”榴花冲着自己的父亲一顿猛烈地炮轰，把自己的父亲一时到也压住了嗓子，话干嗌在喉咙里。父亲不停地摇着脑袋，对这个淘气的老巴子闺女真是没办法，说起话来满是道理，一套有一套的，自己说不过她。于是磕巴着烟嘴子，然后从烟袋里把烟杆的锅头里装着烟满满的一袋烟，然后忧心匆匆怅然地离开去。俊男的母亲对榴花开口说道：

“呀，榴花呀，咱们都是体面人家，百姓百姓么，就是一百条心，可不像你们年轻人，思想觉悟高。有道是：明箭好防，暗箭难躲呀。从古到今不是有句老古话说的很明白呀，闲言碎语比刀子还厉害呢。大道理咱们不会说，咱们都是过日子的人家，还是少管这样的闲事为好，我做婆婆也是个讲道理的人，你是这样想的可别人家可不是这样认为的，何必这样让人误会说闲话，惹是生非呢。过去了的事咱们不说了，现在还是听话跟婆婆我回家去住吧，今后少和大牛管闲事，也好让大牛家早点娶上媳妇，免得让人家误会给大牛找媳妇带来麻烦我说得对不……”榴花的婆婆苦口婆心的劝说这榴花……至于榴花到底说否领会婆婆的良苦用心，请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