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记忆:文革十年(四十五)
虚心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道理虽很简单,但在日常中要处理好这一矛盾却也很难,尤其在同行业人之间,我在杭州学习中还碰到这样一件事。
当时杭州乔司劳改农场的中型拖拉机基本都到我在的厂里来修,而且大多数又是进口机,那年代是帝国主义和社会主义两大阵营对立,进口机器全是清一色东欧国家生产的,由于苏联能源多的原因,故在设计上不考虑小而精,而是考虑牢靠和耐用,所以它们生产的拖拉机在同马力下相比体积要大许多。
当时有一台“热托25型”机在修,(,捷克斯洛伐克产)由于笨重拆装全要在吊车下进行,我常去看老师傅们修,看它里面的构造,因在我们这里是看不到这种机型的,一天上午师傅们在安装时我发现,由于两个驱动轮侧面磨损严重,师傅们把那两只齿轮(大约在四五百斤一个)进行了换位,但一个细节他们没看到,一只齿轮被挤死,当时我不好去明说,因怕他们用南方话说我,“叫做老三老四”。
吃过午饭为了验证我判断是否正确,我过去用双手去转动驱动轴,发现一根轴不动,这时我己心中有数但我没说,但我心想师傅们下午封盖时会再捡查一遍的,下午上班后农场人员也来了,他们提出是否能加班早点修好,师傅们开始开吊车准备封盖,这时我急了马上去找我师傅。
师傅问我什么事?我装傻的说:“外国人的驱动行星机构和咱中国人的工作原理不一样是吗?”师傅说:“构造有点两样,但工作原理一样呀!”我说:“咱们的机在无阻力时,转其中一轮子,另一只轮子会往反方向转动,但我发现隔壁那台将要封盖的热托25型机不是这样,我中午去转动它,它只能转动一只轮子,另一只不动”,师傅说:“真得?那我去看看”。
我和师傅来到那台机旁,他亲手去转了下并对另外几位师傅说:“这台机里面驱动轮挤死了”,这时另外几位师傅也转了转说:“唉!幸亏你们发现告诉,不然又要浪费五六个工时,等全完成试车,这车还要原地打转呢”我师傅对他们说:“是X师傅先发现来告诉我的”我对他们说:“我对外国机也不懂,我是好奇才去转转那根轴”。
其实我心里很明白,我是来学习修中型拖拉机的,不能说懂,因为你懂了还来学什么,因为你懂了,老师傅们今后想告诉你的也不会再告诉你了。
在学习中途平湖的三位同事还有一项短期计划,那就是参观分配泵的修理,但我出来时日程里没有,当时全省只有两个地方修分配泵,浙江农业大学和金华拖拉机修配厂,他们最后决定去金华,这时我也很想去,便写信给厂里领导希望同意我一起前往。
那时通讯非常不便,一封往来的信件起码三天,去邮局打电话也要等一二小时才能接通对方,离他们出发的日子还剩不到三天时间,但还迟迟不见领导来信,我心急如焚便跑到邮局去挂长途,好不容易接通新仓邮局总机,我正准备叫她们给我接厂里电话,只听见总机接线员谢阿姨问我:“你是XX吗?你单位领导知道你会来电话,因他们要出差去,特地叫我们总机上人对你说,同意你去,”当时我很激动,厂里领导对我的信太重视了。
巧得事情也就这样,当天晚上新仓在金华火车站工作的H某某到招待所来看我,我说我们四人要去金华,他热情的说:“你告诉我那天到金华,我帮你们在金华定好旅馆房间,”因那时租旅馆也是件大事,我说:“那就再好不过了,但你什么时候回去?”他说:“我随时可走,我是铁路上人,只要凭工作证上那趟车都可以”我告诉他再过两天,也就是第三天晚上住金华,在金华可能住三天,……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