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礼

09年的板书惨白了10年的视线

干涩的笔尖划破最后一张草纸

柔软的纸张拓下最后一波斜晖

清冷的新月沉入错乱的行空

新年钟声敲响

天空的白鸟换作了几团黑云

地面的钢筋刺透了不散的流岚

杨梢的冬风吹进竖起的衣领

黯淡的霓虹染尽氤氲的寒气

新年钟声敲响

如迟钝的野兽惺忪的睡眼

我迟钝地迎来新年

没有兴高采烈普天同庆般的欢呼

我赶紧拉回落在09年的思绪

耳畔钟声索绕

朦朦胧胧恍恍惚惚间展开了我的意识

我在这个世界浑浑恶露已十八年

前九年我在郁郁葱葱的树林中穿行

后九年我在凄凄怆怆的大河中溯游

而今又开启九年

不敢喊出这具有纪念意义的时候

生怕抖落天上摇摇欲坠肮脏的乌云

不想受那寒风冷雪铺天盖地地洗礼

我手紧贴胸膛如握心脏的发问

我是否长大

天高地宽海阔人众却无人回答

我只得埋头苦读装作从未发出

心头泛起的波澜迅速荡开

扰动岁初不断垂死挣扎的心

这种感觉叫心痛

心痛十八个岁月从此无言漂走

漂向从不知彼岸岁月深海的那头

床头日日撕下薄薄的日历

不知能否抵起一只小小的纸船

同我拾回那散碎的青春

没有礼花没有糖花没有贺卡

度过没有征兆而来没有欢笑的元旦

只有思索只有回首只剩留恋的青葱岁月

飘着飞这无声无色和不曾有的成人礼

散在回荡的新年的钟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