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西塘【琴台文艺】

（图片来自网络）

一

为什么遇见你，我的目光就再也无法逆转？

没有粉饰的铅华，亦无须浓妆淡抹。你就这样素面朝天，恬静地伫立着。你青缎样的河水，也一样柔柔地绿着。

我能感受到你的呼吸，轻柔舒展，吐气如兰；我可以捕捉到你安祥的微笑，天光云影，紫霞满天。但，我无法触摸你。

二

渐近黄昏，我再一次守候在梦的码头。

眼见着青瓦灰墙，绿萝烟树，马头墙上次第闪耀的红灯笼，一一沉醉在你满河的柔波里。浆声渐悄，灯影化作火焰在水底静静燃烧。我的目光追逐着最后的游船，直到那一抹旖旎渐行渐远，汇入云天化作烟。

记忆却不肯睡去。无数次在我梦里泛波的浆声灯影，此刻依旧缱绻着画舫，寂寂地迭宕着涛声。

三

就算整个世界都睡去，我依然会醒着。

我欣然地守着这份古老的宁静。任由斑驳的苔痕绣满我的衣袂，纵容晶莹的蛛网悄悄挂上我的眉弯。

那是我新生的触角，一枝一叶总关情。我将用我生命的汁液，一寸一寸地沁绿你沧桑的容颜。

四

天亮了，灯火阑珊。几扇雕花的窗棂，依旧隐隐忽闪着朦胧的睡眼。

依旧齐整的马头墙民居，冷不丁斜伸而出的绿树紫藤。梦的摇篮里，乌篷船依旧在酣眠。所有的一切，都在你青缎的河面晕成一幅水彩。

我正无法从这画里走出，淡淡的青雾又给这画蒙上了一层轻纱。

五

是不是前世，我就是你河中的一掬，才换得今生画里梦里不倦的守候？

我敛声屏气，只为欣赏你。袅娜的青雾中，你时隐时现的娇媚；流淌的绿荫里，你委婉含蓄的灵动；静止的房檐下，你曲折流转的风姿。

我愿意这样守着，白云苍狗，日升月落，直到地老天荒。

六

清晨。渐次升起的炊烟。路桥上缓步的行人。你的动感，以这样的方式还原。

然而，那古旧沧桑的房屋，一展如镜的河水，依然跨不过时间的河流。总会在不经意间，款款飘逸出骨子里的那份沉静与韵致。

看着，分明是人间烟火，伸手，又是那样遥不可及。

七

这注定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守候，一梦已千年。

谁忍心去打扰这样一份忠贞？渺小的世间万物，都只是逝水流年的过客，谁才是这场亘古守望的永久归人？

站在你的面前，风物消歇，浮身化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