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梦―美国游学记
题前的话:
笔头总要随着岁月的流逝而移动,都说文学源于生活,是的,如歌的岁月正是文学产生的源泉。文学犹如一个迷人的妖精,千百年来多少人为她的姿色倾倒,拜跪在她的石榴裙下;文学又是一块肥沃的宝地;孕育了一代一代的作家诗人,在中外历史的长河中留下了巨星闪耀般的文学巨匠。我喜欢文学,也间或爱写点自我陶醉的文字。我没有亚芒那种在茶花女面前的缠绵悱恻,也成不了法国的小仲马,但为了耄耋之年有心灵慰藉,我得把那些剔除不了的生活记忆付诸笔端。
从地球的那一边回来不觉六年多了,斯情斯景老是拂之不去,总想写点文字把那次难忘的经历定格在我生活的画卷中。
2005年元月二十七日
我对美国最早的粗略轮廓来自于念小学时的地理老师。他说地球是椭圆的,我们乘上大海船一直往东走就会登陆到地球的那一面,那个国家叫美国,多有趣,和中国一样只有两个字;他还说,石油工人的钻头一直穿过地球所有的岩石后就会到美国,于是我就想入非非了,美国人一定是和外星人一样一个奇特的短小身躯顶着个硕大无比的脑袋,而且他们全是在倒立着行走。于是到那个陌生而又神奇的国度去看看的愿望萌生了,它使我梦寐萦怀整整五十年。这五十年,世事多乖,一会儿云层隐没了太阳,一会儿又风光旖旎;刚秋风飒然而至,然后又花团锦簇。岁月的折腾染白了双鬓,一眨眼就老之将至了。有幸的是这五十年好像地层逐渐变浅了,太平洋阻隔的两大板块也好像慢慢向中线漂移。我也终于要圆梦了。
回忆的帷幕在音乐的徐徐相伴下一点一点地拉开,把我带回了三十多年前。当时二十多岁,风华正盛的我在一所农中作教员,闲时读了几本世界史,对美国历史有了一些粗略了解。于是一些难以解开的结就开始拷问着我:建国才两百年的美国为什么经济,科技,国防会跃居世界第一,成为世界宪兵,四处穷兵黩武,而且中美之间老是磕磕碰碰,难道没有些许共同点吗?我百思不得其解。今天我终于要去亲口尝尝梨子的滋味了,就算那儿是一个盛满了灾难、瘟疫和祸害的潘多拉魔盒,我都要义无反顾地去打开它看个究竟。
妻子在我即将远行前的那几天忙得一塌糊涂,一会儿和我上街添置出国的新装,一会儿为我收拾行囊,为了我就要去喝洋汤她既欣喜若狂又愁眉苦脸。因为即将步入耳顺之年的我能到大洋彼岸去走一遭,是一次难得的黄金般的机会。教了几十年的英语,却没有去过母语为英语的国家,要是失去了这个机会,我一定会抱憾到闭眼的。妻子一方面和我一起憧憬着美国之行,分享着我的快乐;另一方面她又担心身体单薄的我经受不住大西洋吹来的刺骨凛冽的寒风,病倒在异国他乡。因此她特地为我买了一件陈道明为形象大使的“利郎”羽绒装,千叮咛万嘱咐要注意饮食,不要着凉。
中午12点半了,学校的校车连续鸣响了催行的喇叭。妻子为我拖着行李箱,女儿为我背上挎包,我们一起出了家门。小操场的樟树荫下聚集着学校领导,一大群学生和家长,在那里学校为我们举行了简短的送行仪式。我们师生17人站在通往塑胶跑道的阶梯上,大家脸上堆起的笑容和那天的阳光一样灿烂,流入了数码相机和摄像机的镜头。学校的伊维科汽车旁挤满了送行的人群,却看我的妻子愁容依然,和周围的的氛围是多么的不合拍,我知道这是一种深沉的爱。小黄师傅鸣响了清脆的喇叭,宣布学校第四批赴美教育交流团踏上了万里旅途,我从车座上站起身来,挥手向妻子和女儿告别。车轮开始移动了,妻子一下追了上来,用那尖细的嗓门对我说,“随便上哪儿一定要和大伙在一块,不要单独行动,到了美国一定来电话.”我的妻子俨然是一位伟大的母亲,她牵挂的不是自己的丈夫,而是在为即将远行的儿子牵肠挂肚,“临行密密缝,惟恐迟迟归”,一种莫名言状的暖意注入了我的心田,我点了点头,轻轻地挥着手,直到她那娇小的身影脱离了我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