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走

前些天，小荷自从同她一小长大的好姐妹，张雪家回来以后，她就打算和她的男人高辉摊牌，到南方打工去。

“这样的日子，我再也不想过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兰小荷看着在电脑旁边写文章的高辉慢慢的说。

“怎么了啊？小荷。”高辉把头回过来，望着在一旁收拾东西的妻子不明白的问。

“你成天在家写呀写，也没有看见我们家有什么变化，没有钱，看来什么也不行。作家诗人又怎么样，人还是要讲求现实，要生活。人家张雪男人，小学还没有毕业，人家还不是车子，别墅要什么有什么嘛，再看看我们家的日子过得，吃上顿愁下顿，还在这贫民窟里求生存，你是文化人，你就写书吧！我要出去打工挣钱，挣到钱以后，再帮你出书。眼看孩子一天天长大，你说哪一样不需要钱啊！”小荷激动的数落着，高辉看着妻子一脸的情绪，自己也不好说什么。

“上一次参加一个朋友的聚会，人人都开着小车，一个比一个豪华，出手一个比一个大方，再看看我们是多么寒酸。高辉不是我瞧不起你呀，你自命清高，但是，你想一想周围的人怎么看我们啊！”小荷说着说着就流下泪水。

高辉坐在床头抽着烟。抽完一支又一支。这是他想问题的时候，才会有的举动，终于，他停止抽烟，沙哑地声音说：“扪心自问，这么多年我真的对不起你，小荷？”他的眼神有些忧伤。高辉自己也非常明白自己的身份，一个普普通通的业余文学作者，走文学这条路是多么艰辛，他自己倒没有什么，只是苦了自己的妻子，美丽的小荷，还有孩子。其实她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应该是非常对。高辉在这居民区一带，是一个小有名气的诗人和业余作家，家里的证书非常的多，因为自己是一个内向的人，用心只是写文章，但是就像妻子说得那样，这所有的东西也不能当饭吃，要出书还要一大笔钱，提到钱，他再不敢望下想了，因为在他的骨子里，他讨厌这些世俗的东西，可是这些东西，又时时刻刻折磨着自己，让家里人跟自己一起受苦，他感到说不出来的滋味。

“前一阵子，人家企业剪彩，要你参加，出手就是两万元的红包，你婉言谢绝，你说那是环境污染项目，你去是对不起你的良心。”小荷又开始数落起来。

“附近一位处长升迁到省城任职，让你去同他打打招呼，还是你大学的同学，你说人家华而不实，靠投机取巧起家，不会同他这样的人为伍。我不知道，为什么都是你说的对。”小荷一脸的凝惑，她望着一边的高辉说着。

“就你好，成天写一些没有人爱看的纯文字，对得起你自己，却居这贫民窟里！为生活东奔西走。”小荷还想望下说，可是看着爱人高辉眼睛红红的有一些湿润，感觉自己的话刺痛了他，她不望下说了，如是就来到高辉的面前，搂着他的脖子，像母亲一样抚摸着他散乱的头发。平时如果高辉有一些不开心，这是小荷把最温暖的动作给高辉，这一次她还像原来一样爱着高辉。

“对不起，高辉，都是我不好，对不起，真对不起，我的好老公！你就当我没有说，好吗？”小荷把头靠在高辉的怀里，轻轻的说。

“不，小荷，你没有错，你说得非常对，我让你受苦了，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天堂里的父亲。”高辉默默的说。

小荷父亲临走的时候，拉着高辉的手，语无伦次的说，要好好待小荷。说到小荷的父亲，他们都抱头痛哭！

第二天，人们看见高辉和爱人小荷向火车站走去！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茫茫的人海里，没有回头！

（代启权原创小说）2011年12月于信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