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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十个年轮

2013-10-22 15:25 作者:罗石贤 阅读量:440 推荐0次 | 我要投稿

《洞庭湖》文学杂志创刊十周年了,我参预创刊并担任主编十周年之际,写此短文,以示纪念。

你,象一粒生命的种子,在八百里洞庭的沃野和楚文化积淀丰厚的黑土中,萌发,破土,长出第一片绿叶。我们这些称之为编辑的“梁园子弟”,没日没夜给你浇灌,剪枝。又有一大群称之为作家、作者的“安泰”,深扎在大地母亲的怀抱里象根须从那儿吸取乳汁,源源不断地滋润你,使你长出强劲的枝干,婆婆的绿叶,有了第一个,第二个年轮……

欢情易逝,周折难忘。在不知不觉和有知有觉中你创刊竟有了十周年——有了十个年轮!

常给你赐稿,在刊物上发表了不少佳作的一位青年作家吴雪脑,最近在为你创刊十周岁写来的贺信中说:

有了十个年轮,

倒下也有了一片绿荫。

他是有点淡淡的“黑色幽默”情调的。有了十个年轮,退一步说,倒下去,也有了一片绿荫。“植物的生命要从它的绿叶上显示出来”,这是天才的但丁在《神曲》里说过的。

在自然界,“十年树木”,有了十个年轮,就到了该“砍伐”的时候,尽管绿叶上还洋溢着勃勃的生机。然则,在人世间,作为一份刊物,一块文学园地,十周岁还刚刚步入少年,刚刚进入充满幻想和希望的多梦的岁月。对于人类来说,生存本身就是一次惬意的旅行。歌德老头借浮士德先生的嘴说:“从生命之中创造生命,就靠生动的血液鼓足干劲。那里一切在活动,有所成功,弱者倒下,有为者奋勇前冲……”

于是,我步朋友贺词的情趣而咏和一首,忝为酬答:

有了十个年轮,

站着也有了一片绿荫。

你该象亚热带的榕树,

长出更多更大的气根;

以便支撑你的躯干,

乃至获得永生!

这也许仅仅是我们“梁园子弟”的一厢情愿,于是我想起了诲涅的诗:

谁要是第一次钟情,

尽管不中,也是个神;

可是如果再陷情网,

依然很不幸,那就是蠢。

——海涅《还乡集》

我们有点蠢,但不是很蠢。因为我们所钟情的你——貌不出众的《洞庭湖》,终于有了十个年轮,你的每一个年轮,都象一张“情网”使我们如飞蛾触网,身陷囹圄而不能自拔;你的每一个年轮,又似一盒胶卷,一盘录像带,记录了十年来的风风雨雨和艰辛的历程。有美妙的时刻,也有倒霉的瞬间。画面是那么鲜明,清晰。沸腾着的活力,蹦跳着的心脏。热的是血,冷的是铁。充满着胜利,欢跃和生命,也不时有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里不和谐的叩击声……

读者诸君不会忘记:在十年前刊有峻青的“为《洞庭湖》创刊而作”的《迎春图》的创刊号里,一篇《深沉的记忆》,便敲开了与我刊同时问世的《小说选刊》创刊号的大门,象一颗流星划过空际,留下了一个闪亮的记忆。从此,在这日渐欣荣的文学园地里,一幅幅生动的画面呈现在读者眼前,目不暇接:孙健忠的《菩提萨垂》,谢璞的《苦啊,嘎咯》,蒋子龙、高尔品的《三十午后……》,古华的《水酒湾纪事》、《五彩石》,莫应丰的《村里的笑声》,叶蔚林的《难忘的乌梅山》,陈世旭的《接风》、《浴》,瞿琮的《青年团长》,吴雪恼的《苗寨新婚夜》、《珠尼》、《那一片草莽》,蔡测海的《怪客》,刘舰平的《五哥》,何立伟的《乘客》,晓宫的《马魂》,刘真的《泪泉》,韩少功的《近邻》、《走出唐人街)……

有了十个年轮,也就有了一片风景:一时间高手云聚名家联袂,佳作不断,五彩缤纷。有如许士造佳酿,自备琼浆,难怪令读者着迷,叫一些全国性报刊、出版社刮目青睐。《小说选刊》在头条醒目位置转载《五彩石》,《小说月报》转载《村里的笑声》、《血染山门》,《新华文摘》转载《五彩石》,《心血西酿成的蜜》等等。各种选刊、报纸先后转载或评介了你十年来的三十多篇作品。你发表的长篇、中篇、短篇,被各地出版社作单行本或合集出版的有二十多本。你的发行量,由最初的一两万册曾经猛增到五六十万册。

在全国各大城市,乃至边疆海防的书摊报亭,到处留下了你的倩影!

有了十个年轮,你便能毫无愧疚地说:你不再是一棵孤立的树,你成了一块园地,一个群落。你为培养洞庭湖畔,连云山下的本土作家殚精尽力,你成了孕育和培养本地作者的摇篮。在你的摇篮里牙牙学语发表处女作,或在这块园地里练笔而后驰骋文坛的青年作家可以列出一长串名单,彭见明:从你的第二个年轮起便刻下了他的名字和早期作品:《风雨牧鸭图》、《为了—场欢喜》、《小屋·弱人》等,直至他在全国短篇小说中获奖,你共发表他的近十篇作品。

甘征文:自创刊伊始,便陆续发表他的《春雾》、《梦里糊涂》,直至最近的中篇力作《小城故事》、他的花鼓戏《八品官》在全国获奖。

翁新华:处女作《驱鱼》与创刊同步,此后陆续发表《老人梦》、《苦蝉儿》、《老人·少女·陶祖》共十余篇作品,然后走向全国,写出引人瞩目的“三屋”系列中篇。

吴傲君:他是文学、戏剧两栖作家。他的中篇传奇文学《巴陵大盗》在《洞庭湖》连载,轰动一时,全国十余家报刊转载,同时拍成电影。他的《喜脉案》在全国获奖后,又陆续在本刊发表了五部传奇文学作品。

陈亚先:处女作《父亲的葬礼》、《漂洞庭》,文笔老练,出手不凡,后终以新编历史剧《曹操与杨修》在全国获奖,震动文坛。

彭东明:在你的第三个年轮上便录下其处女作《旅伴》,接踵而来的《月夜静悄悄》、《母亲河》、《黄土地的负荷》等等,为他的佳作《故乡》铺平了道路。

还有陈启文、段华、艾湘涛、龚学仁、万明、皮少仪、杨孟芳、刘丽萍、余三定、冯一粟、刘赞存、宫尚达,远大为、袁修广、熊明、邓成安、李纯、凌辉、吴牧林、林劲松、罗宁、傅玲玲、王雪娥、盂大鸣、尹学德、陈木香、陈时升,吴果迟,傅治平、吴振华、欧益善、廖岳生、余存先、余少华,官建华、周钟声、孙白生、周志民、冯六一、吴月明、郑述南、李丘山、蒋国鹏、王素娥……等一大批作者,从小小的《洞庭湖》杂志,从辽阔的八百里洞庭的肥泥沃土走了出去。如今能够在全国各地省以上报刊发表作品的作者名单,还可以继续列举下去。

一份文学刊物,既是一块园地,一个摇篮,又是一座桥梁。无数不甘沉寂的文学青年,受艺术之神的召唤,闯进了你的园地,辛勒笔耕,艺术上不断进步,通过你这座桥梁走向全国,或成为社会需要的人才。

时光的流逝不会荡去这样的记忆:编辑部为了培养本地区的作者,在办刊经费捉襟见肘的情况下,几乎每年都要拿出一些钱来举办各种笔会,创作学习班,还设立了《洞庭湖》文学奖。1981、1984年,曾经两次组织本地40多名青年作者,去湘西张家界、海南岛采风,举办创作班,几乎都包括在上面“走出去”了的名单之内。

从创刊的那年开始,编辑部便有了将重点业余作者请进来,跟班学习的制度。每次请进来跟班学习三个月,同编辑们同吃、同住、同看稿,同讨论修改作品。先后跟班学习的作者有:

刘林雄(农民)、白邦贤(工人)、郭勇<工人)、孟大鸣《工人)、吴振华(农民)、欧益善(工人)、肖辉(干部)、李开北(教师)、尹学德(工人)、翁新华(农民)、杨凭墙(工人)、傅本全(教师)、冷述冬(教师)——

如今,冷述冬、杨凭墙已转干或招干,成为编辑都工作人员。原在农村的翁新华、吴振华,都因创作成绩突出而成了国家干部或记者。原在工厂车间或基层工作的尹学德、孟大鸣、郭勇、欧益善,都因成了“笔杆子”,而受到各级领导重视,提拔到厂长办公室,或宣传部门编辑报纸。肖辉、李开北、傅本全转到了宣传、文化或党委部门工作,就是刘林雄,如今也成了个体书刊发行户,与文艺结下了不解之缘。

如此看来,小小的编辑部又是一座没有文凭的学校。

你有了十个年轮,你也就有了一大批文艺界的友人。你扎根在洞庭湖衅,你置身于岳阳千古名城,屈子的离骚,李白、杜甫的歌吟,滕子京的名楼,范仲淹的雄文,诗耶,仙耶,儒耶,光辉璀璨的楚文化,改革开放的岳阳城,为你招来了四方宾客——著名作家、艺术家和文化名人。你是一块小小的园地,又是一个很大很大的进行艺术交流的窗口。你曾经接待和组织过多少名家给本地的文学爱好者讲学,举办文学讲座和文艺座谈啊!十年的六十期刊物上,十个年轮上,刻印下了多少在这里播下了春风时雨的名家的彩照啊!

他们又是一长串闪光的名字:

丁玲、姚雪垠、杜鹏程、白杨、杨沫、戈壁舟、刘真、梁信、邓友梅、刘绍棠、从维熙、蒋子龙、陈国凯、林斤澜、汪曾棋、蒋兆和、范增、芦获、周良沛、巍巍、朱子奇、曾克、徐光耀、张庆田、杨润身、申跃中……

你有了十个年轮,你没有忘记从你一创刊就曾经担任过你的编委的康濯、杨沫、峻青、高缨、蒋子龙、周健明、谢璞、孙建忠……还有不是编委的“编委”:刘绍棠、任光椿、未央、谭谈……他们对你的创刊、成长、发展给予了热情的关注,通过书信对你的得失进行及时的批评指导,对你的些微成绩都给以了肯定,鼓励。康濯、刘绍棠多次为你写书评,发表诗作;峻青为创刊号寄来了《迎春图》,十周年又寄来了表示祝贺的题为“呼唤未来”的《雄鸡图》。其他各位都寄来了热情洋溢的贺信,贺词。

十周年不算长,却有了十个年轮。每一个年轮上都深深嵌下了市委、市政府对你健康成长的热切关怀之情。当你创刊伊始,困难重重的时候,主要负责同志给你撑腰,解决难题;当你有些许成绩,有所创造,发展时,他们给你鼓励,鞭策;当不健康的世风有可能侵蚀你柔弱的肌肤时,又是他们从百忙中抽出时间审读作品,高度重视刊物的整顿和编辑队伍自身素质的提高。

有句名言:

爱惜衣裳要从新的时候起,爱惜名誉要从幼小时候起;

你要指点四周风景,你首先要爬上屋顶;

要象一座卓立的塔,决不因为暴风雨而倾斜…

——让这些作为你的座右铭吧!

有了十个年轮,你已经不是幼苗了。你扎根在八百里洞庭的水乡山寨,你要指点四周风景,汇集伟大时代的五洲风雷,仅仅爬上屋顶还不够,你要站得高些,更高些……站在喜玛拉雅山顶,站在昆仑山巅,“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你要努力长成铁塔一样的参天大树,你在风雨雷电中才不至弯腰,不会倾斜!

让我们这些称之为编辑,称之为作家、作者的有一副古道热肠的朋友们,共同来浇灌、培植《洞庭湖)这块园地,让有了十个年轮,站着也有了一片绿荫的《洞庭湖》杂志,百年长寿,长出更健壮,更结实的年轮吧!

(1990年初夏于梧桐山下乡居,发表于《洞庭湖》十周年大庆纪念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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