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河落日卷
列车神智迷恍地经过
出生、成长、养育我的村庄
阡陌纵横、鸡犬相闻的村庄
石板瓦房、炊烟缭绕、鱼稻米香,清早路上
散发牛粪气息的村庄
这属于多少年前对故乡的记忆
叔婶伯娘们不知道什么叫“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只会在春天安心育苗播种,秋天流汗收割稻麦
孩童如我,牵着家中老牛上山下坡、过河吃草
雨湿木饶时节,院坝中三三两两脱下鞋子
摆成一列如蚱蜢般蹦跳自在
抽陀螺、糊风筝、捕蜻蜓
淌河如我,仿佛见着运命,多年后那土地属于我
那山、那水、父亲、祖爷、我的儿子
如此,钻进耳中的声响是谁在那长河尽头吆喝
二叔打麦来呀,喜呵呵
趁着天干晒晒谷子,遛遛果园
打谷场如鼓风机呼呼轮滚
—一脚踢开门,生气似尽的父亲哆嗦着给了我一块糖
果,不久便真敲锣打钵为他戴孝
呵呵,A:父亲…
B:父亲
我的儿子
祖爷是白头送黑头,没等明年也上了路
人们说,后年我家老房谷仓钻出的两条蛇
是父亲与祖爷一道做伴…
可为什么大人们不让说
哪一年,我乘车离开了庄子,跋涉向另一长河?
哪一年,我经过庄子如路遇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