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记忆补充篇(关不上的记忆之门九)
我在胜利大街小学念书的最后一年里,曾发生过一件难忘的事,那就是:全省全市统一行动,工厂学校停产停课一天,大家全部去围攻麻雀,(也可能围攻麻雀的那天是全国统一行动日)因当时说:“麻雀是吃庄稼的害鸟,必须彻底消灭,”当时是“除四害”运动刚进入高潮,四害对像是老鼠,蚊子,苍蝇和麻雀。
在我记忆里从1956年起到我回到南方的很多年里“除四害”一直是全国全民的运动,只是后来麻雀改为了臭虫,在行动日的那天我一早来到了学校,学校里把所有能敲响的东西全拿了出来,我记的那天我分到一个腰鼓,全校老师同学能上树的上树,能上房顶的上房顶。
在我记忆里由于当时学校没有男老师,上房上树成了我们这些本来就是老手的必然任务,也有个别女老师怕同学上房不安全,搬来梯子爬上了屋顶,不时的叫同学们注意安全。在我的时间记忆里有点模糊,是在7点正还是8点准时敲响手里的东西,我记不起了,但全市的响声是同时发起的。
我们也在树上和房上同时敲起了手里的鼓,女同学在下面不停跑动追赶麻雀并大声喊叫,不让一只麻雀有停留的落脚点,开始那些麻雀能很快的飞走了,时间不长天空就出现成群的麻雀在飞来飞去,但已完全没有了停留的地方,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时有人传来:“呀!麻雀飞不动了,掉下来抓住了!”的高兴喊叫声。
中午大家轮流回家去吃饭,因坚守的岗位不能缺人,不能有被麻雀停留的空地方,当我走在回家的路上,到处可见树上房上不时挥动竹竿(竹竿上都拴一条布条)和敲动响声的人群,有些人把家里的铜脸盆,铁皮簸箕也拿出来在敲,现在想来又好笑又有趣。
在我们邮电新村南面的几个山上也站了很多人,并不时传来鸟枪的声音,在庄稼地里也到处是挥动竹竿的人群,那时可以说没有一块空地,到处是人,我到家拿了干粮边吃边走又去了学校,只到四点多才回家,但整个灭雀行动还在进行中,一直到天黑看不清东西时,响声才慢慢停下来,在我记忆中我们没人抓到一只麻雀,只起到了呐喊助威和驱赶的作用,但我见大人们抓到了很多,我也在后来的灭雀公报中看到了许多辉煌的战果。那年可怜的麻雀也算是遭到了一场有史以来,一次差点灭绝的灾难。
下面是我摘自网上的资料:1955年,当时的中央领导收到农民的反映,说是麻雀祸害庄稼。于是指示:麻雀是害鸟,必消灭之。《全国农业发展纲要》第27条规定:除四害,从1956年开始,分别在5年、7年或者12年内,在一切可能的地方,基本上消灭老鼠、麻雀、苍蝇、蚊子,1957年10月,《全国农业发展纲要》第27条除四害内容改为:“打麻雀是为了保护庄稼,在城市里和林区的麻雀,可以不消灭。”但不少城市不但没有按规定停止灭雀,反而更加大张旗鼓地开展围歼麻雀的群众运动。
就在“麻雀战”开展得轰轰烈烈时,鸟类学家郑作新和他的同事们走遍了河北昌黎果产区和北京近郊农村,采集了848个麻雀标本,一个一个地解剖嗉囊,以求得各种食物的容量。他的结论是:冬天,麻雀以草籽为食;春天养育幼雀期间,大量捕食虫子和虫卵;七八月间,幼雀长成,啄食庄稼;秋收以后主要吃农田剩谷和草籽。总之,对麻雀的益害问题要辩证地看待,要因季节、环境区别对待。他在《人民日报》等报刊上发表了他的考察成果。
1959年11月27日,中国科学院党组书记张劲夫写了一份《关于麻雀问题向主席的报告》,报告中称,科学家一般都认为,由于地点、时间的不同,麻雀的益处和害处也不同;有些生物学家倾向于说消灭雀害,而不是消灭麻雀。1959年11月29日,毛泽东主席批示:张劲夫的报告印发各同志。次年3月,毛主席为中共中央起草关于卫生工作的指示:“麻雀不要打了,代之以臭虫,口号是‘除掉老鼠、臭虫、苍蝇、蚊虫’。”以这种方式,终于为麻雀平反了。臭虫取代了它在四害中的位置。(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