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流浪 第一章 曾经我们都年少（五）
第一章 曾经我们都年少（五）
当多年以后再回首这个青涩的初中时代会不会感动幸福到泪流满面。
当这所有画面都在脑中有条不紊地播放中，寝室的门慢慢地被打开，一道银色的月光像一把刚打磨好的刀刃噌的一下插进黝黑的寝室中，月光中一个模糊的人形，朦胧中带有一种夜行者夜晚行侠仗义的意蕴。下意识的看了一下床头的闹钟，已是凌晨一点钟了，早已习惯他这种变态的半夜回寝室。
“回来了？”凌晨一点钟，寝室里的其他人全部都已进入梦乡，由于我们寝室没有人说梦话和打呼噜。这一点是一个男生寝室骄傲的事情。所以当我说这句话感觉分贝很大，看到门前的那个影子颤动了一下。
“嗯，回来了，你这么大声干什么啊？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觉？又在发神经？”
“没发神经，就是睡不着，每次当你出去上网上到这么晚回来我都睡不着，我怕你被小痞子杀了，或者你玩游戏在网吧猝死。我不想在我根本没有经济来源的时候还要花上点钱个你去买个花圈，每当想到这里我就睡不着。”我一只手握住床边的栏杆一遍撑起一百多斤的身体，一只手放在嘴巴下。声音犹如夜晚的月光一般的平静。
“你那还有吃的吗？突然有点饿。”他已经习惯了我这种冷嘲热讽的调调。上来就是这么一句。我也并不想这样讽刺挖苦下去，因为我知道我说的这一切根本就触及不了他的内心。
“有啊，前天你给我的钱我故意多买了点吃的。”
“还有什么啊？最好能有点肉之类的。”我不否认我们俩都是标准的肉食动物，每当饿了的时候首先想到了就是肉，只要不是人肉一律都可以下肚，总结一下我饿的时候特别想吃肉也许是因为我家境不好从小没吃多少肉的愿意，至于这个怪胎我的无从得知了。
“你想什么呢？有没有了？”这句话说完我浑身就是一身鸡皮疙瘩，这种带有磁性并且寒冷的声音又一次荡漾在我的耳畔。我知道他是真的饿了。
“急什么?”说着从床底下掏出一个塑料袋。
“金锣火腿，还有皮包肉，还有几包泡面。还有牛味棒，你看够不？”一边说着一边把这些零食一样一样的摆在他面前。
“怎么这么多啊？我给你的钱感情你都用来买这个了？”看着我如数家珍的一样一样的把这些东西拍在他面前。我觉得我在他心目中此刻已经是一个可以给他一切的神。
“吃吧，声音小点，这群猪已经睡了？”
“下来一起吃点吧。”
“行。”走到寝室旁边的那个小桌子，两人对面而坐。其实我不太想吃东西，只是这么寂静的一个夜晚看他一个人吃东西心里会突然感觉不安。
“哎···青林我可以问你点事吗？”
“说。”只有一个字的回答让我欲言又止，我怕我的话只要一说出就我们的友谊就会到此为止，因为他是一个不喜欢别人问他隐私的人。
“怎么了？怎么看你说话还有点难产？”他一边吃着金锣火腿肠一边用他那双像结了冰的眸子看着我。
“就是···你为什么貌似也只有我这么一个朋友？为什么你不喜欢回家？像你这样一个家里有钱有势的人应该有很多的朋友啊，应该很期待每个周回家去过你少爷应该过的生活啊。”我一口气把这些说完，如果我说到一半再没说下去的话，我怕我没有勇气再说下去或者被他那零下一度的眼神就生生的逼回来。他并没有说话，只是口里咀嚼东西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在这样一个黝黑的空间了我瞬间仿佛听见了他上下牙齿碰撞的声音。我没有办法预测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一臭骂或者他转身去睡觉，我所能做的只有等这周围的空气慢慢地从静止开始运转，让我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时间貌似已经过了很久。
“那我告诉你吧，我不交往那么多人，不是我不想交往，而是不值得交往，我不想看到一个个的因为我家里有钱或者是我在学校能为他们办点事而和我交往，不想看到他们一个个跟哈巴狗一样向我来讨食吃，我给他一点食吃他就去帮我咬一次人。看到这样的我连屎都不想给他吃。这样只能是酒肉朋友，这样交往的人也永远只能站在利用和被利用的立场上来思考自己与对方在一起所做的每一件事，这样利益趋向的交往你觉得可能交往到知心的朋友?我这个人交往人，主要看重的还是个人的人性，没有利益没有巴结的交往才是真正打交往，人这一辈子在世上谁都不能说一辈子富有或者一辈子贫穷，这些都是人为的，是后天可以靠自己努力改变的。我喜欢的是简简单单地交往，真真切切地交心。还有我为什么不喜欢回家，因为我爸多年前就去了西班牙，我妈一个人在家带我，她除了给我去书店买一大堆书回来做再也不会做的别的。给我买书仿佛成了她这一生最有意义的事，恨不得把整个新华书店都搬回来，然后再让我像一台机器一样按照已经设定好的程序来看完做完每一本书，这样我才是他心中的好儿子，才是国家有用的人，而我根本就没设想我将来要做一个对国家社会有用的人，我人为这样也并不是没有理想，如果中国上每个人都要为将来怎么样去报答祖国做好一切计划，那样中国还会被日本揍得这么惨吗？我不想一回家就看到做不完的书所以我现在很少回家。”从始至终我都是坐在他对面，我们俩地区别在于他的嘴巴在动，我的眼睛在动。当我把这一切都听完，我感觉现在整个世界都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地球是围绕我转的，我心里知道青林告诉我这一切意味着什么，只是我不知道我已经和他走得是如此的近。我没有说话，只是顺手将抽屉里早已准备好的几瓶啤酒拿出来，他看了我一眼也没有说话，拿起一瓶啤酒用牙齿麻利的启开放到我面前。而我也用同样的动作打开一瓶啤酒放在了他面前，当彼此的酒瓶同时放在彼此面前时，我们俩会心地笑了一下，这么黑的寝室也许并看不到他的笑容。而我却感觉这个夜晚两个十七岁的人笑得是那么天真。我们不知道喝了多久，也不知道谈了多少人生说了多少理想。我们俩就在那个铺面月光的晚上面对一切幽暗的光芒一人一手一个平就瓶沉沉谁去。脸上满是笑容。
青林：
我早已习惯在你每个出去上网的晚上等到你凌晨，习惯了在你每个上完网晚上看你在月光下投影的身影。那么熟悉，那种无形中给我带来的安全，像一个在一起度过了16个春夏秋冬的大哥哥。我不知道我们在一起的时光到底有多久，两年或者明天。我不知道我是否会幸运的再和你去一个高中一个大学，然后学会你独特的学习方法，即使很多个晚上出去上网，成绩依然是班里的一二名。这一切都让我觉得是那么美好，给我惨淡的初中时生活带来了一切初中时代应有的和不该有的快乐。在很多个你出去的夜晚。无论风雨，我都希望你早点回来，不为别的，只为能一起吃一碗泡面，不需要说太多话，在黑暗看着你冰冷的眸子，感受你身上传来的一切温暖。那些我在十六年成长中从未感触到的友谊带来如此炙热的温暖。
每当想起你第一次为我打架的样子，心里不禁感动。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为我这样一个挨惯揍的人去出头，不知道为什么每天早上回到教室我的课本总是变得那么整齐。
每个睡不着的夜晚除了想想家里的情况，回想起来的总是你，我想这是友谊沉淀出来的结晶，超越所有虚伪的爱情，虽然在那个时候爱情对我们来说只是牵牵手。
我所祈祷的一切只是希望我们在一起的这两年过得慢些再慢些，因为我不知道两年以后我们是否会分道扬镳或是咫尺天涯。
张翔
2011年12月10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