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人的欢乐

不远处

立交桥下的路边

并排躺着两位少年

身下只垫了一块剪开的

装过饲料的绿色袋子

胸膛半袒皮肤黝黑

苍蝇在他们身上

时而起飞时而盘旋时而降落

不知名的小虫也来凑热闹

在他们身上尽情驰骋

这里正在修水沟

烂泥堆成了小山

泥土气味浓郁

应该会很像他们家乡的乡土气息

其中一个正发出均匀畅快的鼾声

抑扬顿挫地

另一个咂巴了一下嘴

正作美梦呢

梦乡应该是故乡吧

几个衣衫破旧的中年男人

围坐在草坪上

甩着扑克

这里是广州市中心

都市的喧嚣却与他们毫不相干

秋风抱起地上的枯叶跑了起来

到了他们附近

猛地放手

像仙女散花

他们却只是挥挥手

赢的人吹起了口哨

离远了

却又传来他们的哄然大笑

拐进一条小巷

黄昏斜照

一群老者在屋檐下弈棋

劣质烟叶的气味

在夕照中缭绕散飘

烟头满地横七竖八

没走多远

忽听得一声将军

一个爽朗的笑声

在小巷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