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铜雀楼
雨过白鹭洲,留恋铜雀楼,身不肯走,情不肯走。
如果不是埋葬着是是非非的魏王那一柄星汉灿烂若出其里的长剑,如果不是牵着大小乔那一缕倾国倾城胜莫愁的青丝,你还呆着那不为人知的清净地,尘埃不惹身地看着天地怎样沧海又桑田地反复折腾。但那些只是如果,此刻你站在这里,人来人往,人们看你,或者是看那你身上残留的过往,心似琴书浓。
河北邯郸,小县临漳,曹魏都城。遍地少年梦,满目女儿情,这样的地方势必是要在浪花淘尽英雄的历史长河中留下点什么铁证如山的东西来证明它当年是如何地锦绣,如何地不可一世。
锦绣,锦绣。于是这雕梁画栋、气势恢宏的铜雀台便站了出来,以一个见证者的姿态向世界剖白。
前临河洛,北依?水,铜雀楼看过魏武吟诗,睹过七子风雅。
飞阁重檐,楼宇连阙,铜雀楼听过美人抚琴,见过佳人起舞。
后来,魏王去了,美人老了,才子不见了。它还在这里,不悲不喜。
再后来,魏国去了,诗歌老了,时光不见了。它还在那里,不言不语。
你路过它的第一楼,想像这里或许工匠曾睡风流觉。
你踏上它的第二楼,想象这里或许子建曾谱洛神赋。
你攀上它的第三楼,想象这里或许佳人曾流思乡泪。
你一路向上,一路想象,一路悲伤。
你就这样带着你的想象,邂逅着千古名楼,你按照你以为的模样去试图与它推心置腹。
后来,你发现你错了。这楼始终是没有情感的非生物,它不在乎谁修建了它,谁成就了它,谁爱护着它,谁羡慕者它,它只是搁巧地负担了那早已无处寻踪影的历史,那夜夜笙歌也好,那闺怨春深也好,对它而言,早就碎在了风中,它早就不再记得,也不愿去寻回。
只是看客的我们还执意要寻个蛛丝马迹,好像那样就可以和千百年前的那个锦绣时代有那么一点点交集,不知道倘若这铜雀真有思绪,该做如何看待,也许它依然千年如一日地不言不语,不悲不喜,冷眼看这世界花开花谢,春来春往。这大抵就是铜雀楼的智慧。
看着这楼阁,我突然为它自身的美所折服,无关风月,无关历史,无关其他。